苏念没有想过醒来的时候会是现在这种场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心里更多的无措。

手上还再打着吊瓶，微微移动了一下手臂，那种异物感入侵手背的感觉硬生生的扯着她，却也不能感觉到那融入血管里的药物。

耳边陌生的话语让她缓缓的闭上眼，再次睁开眼，还是同样的情景。

李付央压低了声音，拉着戚勿白到一边，背着苏念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探究意味，“这人是谁啊？你居然带她到了这里，而且还用上了我？”

李付央想他好歹是他的私人医生来着，怎么突然变成公用的了。

戚勿白转过身，一副了然于胸的看着醒了的苏念，并不打算回答李付央那幼稚的问题。

看着苏念那一副视死如归生无可恋的样子，大概是懂她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就不要想着做无谓的挣扎。”

李付央被他的那一句惊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对女人也这么冷，不过对乔雪子好像是意外呢？以为面前的这位女人也是同等对待，不过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感情。

苏念慢慢的起身，看着他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怨恨，她是宁愿死在路边，也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地方呼吸一种空气。

“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李付央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看到戚勿白和苏念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李付央平静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声音，“你们这是在打情骂俏？”

戚勿白眼神冷漠的剜了他一眼，苏念更是无视。

“你看你们，连眼神都那么有默契。”他很懂一般的点点头。

苏念沉下心，“我想先回去了。”

“你病了，还是好好休息，今天就别想着怎么折腾了。”

他现在是对她的有心无力表示嗤之以鼻。

苏念很想发火，戚勿白就像在凌迟处死她，她并不会感受到那点温情反而更加心痛，那种闷在胸口里的，自始至终都找不到一个理由发泄出来。

“你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大晚上的叫我来可苦了我了。”李付央对身旁的戚勿白可是埋怨的很。

“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

她扯过被子，把头闷在里面，杜绝了外面的声音，却依旧能够听得清晰。

“我出去后，不要再把头闷在被子里，可不要闷死。”

苏念捂着耳朵，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戚勿白那依旧不好的语气，她气，凭什么他还是用以前那样的口吻对她说话。

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门被关上，她闷了好久，像是不想听从他对她说的话，她仅有的最后的倔强也是可笑，她也用不着拿自己出气，掀开被子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苏念拔掉手里的针走下床，站在窗前，外面的黑暗几乎隐去一切，只有路灯下的玫瑰还带着她的鲜艳。

她眼神放空，思绪万千。

戚勿白挺拔的身子站在阳台，却还是那么冷清，李付央一直跟着他，却从未见他这样。

上前站在他身侧，双手撑在护栏上，“我说你是在意刚刚那个女人？”

戚勿白闭上眼，黑暗里无法感知，掐灭了手里的烟，“要是不在意就好了。”

“你不会喜欢她吧，那乔雪子怎么办？”他没怎么觉得奇怪，怪异的是他承认了，这让他还是吃惊了。

“我也不懂，只是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戚勿白想那一定是另一种感情，他也从未想过。

“你说世上有纯洁的男女友谊吗？”

李付央憋着笑，却还是忍住了，这时候嘲笑不太好。

“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弄明白，要我说啊，就是你太花心了，想脚踏两只船。”

“你是这么想的？可能是吧。”戚勿白无奈的笑了，他以前可是最痛很这种花心的男人。

“有时候还是要问问你的心，你觉得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在你心里，哪个人更重要。”

“都重要。”他思考了一会，还是按捺着心里的不安，对他而言一个像是使命，一个像是不可缺少的思想，像风也像雨。

可他不能负了乔雪子。

“总有一个是你觉得更重要一点的吧，可以为了其中一个抛下另一个。”

“我抛弃过。”他为乔雪子抛弃过她。

“那你心里不是有数了吗？其实你只是暂时迷茫。”他拍了拍他的肩背，像个情感大师。

“或许是吧。”

戚勿白苍白的面色在黑夜的笼罩下越发分明，他其实一直都不懂。

他一直都相信只有同类才会相处的更好，所以他都在试图保护着乔雪子，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那样的痛不是吗？

可现实却和他想的相悖论。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因为周围暗色系灯光有些咖色，苏念将手机放在桌上，在打完电话报平安后。

她靠在床头睡了过去，她是真的累，也不想拼命。

苏念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门外还是能听见些声音，门被打开，露出一条缝，她闭上眼睛，不敢想象。

戚勿白在看到她熟睡后，唇角还是勾了勾，轻轻的合上下了楼。

苏念睡不着了，果然在这里还是难以入睡，她在房里转了半天，看到下面的灯熄灭了，还是打算下去，而且她有些渴。

她小心翼翼的下楼，不想惊醒某些人，这无疑对她来说是件危险的事。

在走到客厅她松了口气，打算摸着黑走到厨房，借着外面的光，还是在拿杯子时发出了响声，她心里一阵忐忑。

她不知道的是黑暗中的男人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他只是睡不着，本来也只是想去楼下喝口水，在听到她下楼的动静还是关上了唯一留着的壁灯。

他想还好她并不打算带着病半夜里逃跑，这点还算聪明。

苏念在喝完水后上了楼，他就那样望着她，果然只有在他隐去的地方，她才会稍稍不保留的展现她原本的自己。

她是有多么厌恶害怕他的存在。

他还是叹了一口气，黑夜里的他也无法让人看清他的神情，可能是怅然若失。

苏念在上楼的转角还是惊了一下，她侧过头，借着光，那是戚勿白？

她也不想再去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