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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好惹》第36章 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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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庆王谋逆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林昭月和宁王可算是过上了短暂安稳的日子,无需时时刻刻小心堤防着对方又会使出哪些阴谋诡计。

这天趁着宁王出门上早朝,林昭月闲来无事,便在云凌阁的书房中拿了一幅宁王所画的山水图出来临摹。可是始终不得其要领,没画上几笔便已作废的宣纸都能垒起一小摞了。

连在书案一旁负责磨墨的小九都看不下去这种浪费行为:“我说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咱本来就是舞刀弄枪的料,学不来这种文人雅士的闲情逸致。你看你都浪费了多少纸了!”小九双手捧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一叠画纸。

笔下绵延起伏的山峦已经初见雏形,只是比起宁王的原作总是少了些许气韵,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林昭月左右细看仍然不得其解。

她放下画笔暂时休息一下,转过头对着小九说:“学这个当然是有用的。如今朝堂上的大臣都知道王爷和睿王交好,而将来的储君之位必定是睿王的。一些朝中大臣也纷纷与王爷结交,之前就有工部尚书的夫人邀我去看大戏,想必以后这种聚会肯定少不了。”

小九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聚会和你学画有什么联系吗?”

林昭月用食指关节轻敲了一下小九的额头,说道:“那聚会的时候你让我和其他夫人一起聊带兵打仗?还是兵法战术?别家夫人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好歹也要学会个一两样,即使没有别人得心应手,也得略懂皮毛。”

其实这个倒不是主要原因,都是因为上次在菊园婉妃娘娘说的那番话。虽然那次唇齿上的博弈林昭月略胜一筹,可是回来后她仔细一想,婉妃说的话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将门之女确实豪情气概不输男儿,她从小跟随娘亲练字学习,诗词歌赋自认为也比得上一般的闺秀。可在大多数人眼中,她却仍然是一个不通文墨的粗鄙之人。她要改变世人的看法!

下朝之后回到王府的宁王在大堂和云凌阁的卧房都没看到爱妃的身影,询问了在其身边伺候的侍女,才知道她一上午都待在书房内。

离书房还有两三步之时,宁王就已经在门外听到了主仆二人的对话。没想到爱妃为了帮助自己稳固在朝中的地位,竟主动和大臣们的家眷联谊交好,宁王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林昭月还在埋头与笔下的那幅半成品在做最后的争斗,劝说无用后站在书案旁一脸无奈的小九首先发现了来人。

“奴婢见过王爷。”小九恭敬地向着刚踏入房门口的宁王行礼。

听到声音的林昭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抬头便迎上了那人如春风拂过的笑眼。原本因为画工粗陋有点闷闷不乐的林昭月也随之绽开了笑靥,明亮的杏眸看向来人:“王爷今天怎么那么早下朝了?”

宁王看了看散落在书案的几张只画了一半的画纸,还有小九手里的那叠废纸,忍不住调笑道:“我要再不回来,爱妃恐怕得把我书房里的画纸都糟蹋完。”

林昭月不好意思地把书案上只画了一半的废纸收起来叠好,即使明知徒劳无功还是想挽回一下颜面,然后轻声抱怨:“王爷就爱取笑月儿!”

宁王收起了笑脸,假装正经地拿起林昭月刚才的画作开始品头论足:“笔锋刚劲有力,笔墨流畅,但还做不到松弛有度,仍需加强练习。”

林昭月自知画功还没有达到他所说的那般好,勤加练习自然是免不了的,若是有人在旁稍加提点那应该会省却不少时间。她眼巴巴地看向宁王:“那王爷能否指点一下月儿?”

“当然可以。”宁王笑意盈盈得意地一口答应下来,放下了手中的残品,然后坐到她的身旁。

这把沉香木雕花镂空交椅一人坐下时还能空出许多,可硬是多挤一人马上显得有些局促。林昭月只好微微侧身让出些位置给宁王,而宁王坐正后拦腰将人收紧,一把将林昭月抱到大腿上坐稳。看到此景的小九非常识趣地悄悄退出书房。

林昭月将手中的画笔重新蘸取了墨汁将笔尖润/湿,然后递给宁王,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宁王也没将画笔接过来,林昭月偏过头疑惑地看向身后的宁王。

接收到她不解的眼神后,宁王不急不缓地解释:“私塾里的教书先生也是收了学费才开始教学的。咱俩什么关系,自然无需爱妃交学费,意思意思便可。”然后乐呵呵地笑了两声,扬起左半边脸凑了过去,意图明显。

“无赖……不要脸……”嘴上嗔怪了几句身体却不由自主靠近,林昭月还是十分干净利落地将一个轻吻落在那人的脸颊,然后立刻缩回身子坐直,不去看他沾沾自喜的模样。

刚刚尝到甜头的宁王哪会轻易罢手,他半眯着双眼,弯弯的眼角自然上扬,微微翘起双唇嘟囔道:“嗯呐……这里也要……”

“哎哟!疼……爱妃快放手!”没想到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林昭月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左手一把捏住了那人的下颌骨,看到他被迫嘟起嘴巴,吃痛求饶的怂样才放开手,林昭月偷偷轻笑了几声。

宁王轻轻揉了几下刚才被捏痛的部位,原本盘在林昭月腰间摩挲的左手也老实了许多。林昭月收敛了笑意,摆出正经的模样:“王爷学费也收了,这下可以开始教月儿了吧?”

宁王终于收起那幅玩世不恭的模样,执起她拿着画笔的右手,就着她的姿势开始作画,一边解释:“这里山峰的一侧需多叠加几层阴影,才会使得这几座连在一起的山脉更为立体。要注意每次蘸取的墨汁需要少一些,少量多次地叠加效果才能出来。”

林昭月执笔的右手几乎不用使力,跟着他握紧的手掌,画笔似乎通了灵般,比刚才更加容易掌握。这看似随意叠加的几笔,却立刻给这层峦叠嶂的山脉赋予了灵气。整幅画作瞬间由单调无趣变得恢弘大气,灵气逼人,仿若真有谪仙在山间修行。

林昭月忍不住赞叹:“王爷如此画功,月儿恐怕再练上个三五年都不及一半。”

宁王搂过她的肩头笑了笑:“爱妃要是不喜欢,不学也罢。朝堂之事,交由我来处理便可。我只希望月儿能过些舒心的生活。”

林昭月也知道宁王肯定不会强求自己改变些什么,只是她本就是个喜欢与自己较劲之人。越是被人看轻的地方,她越是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到。

“那要是以后孩子问起,说阿娘怎么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会,那让我怎么回答?”林昭月说完后脸微微泛红,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如果是男孩,爱妃可以教他武功兵法;若是女孩,我来教她读诗作画。怎么样?”宁王认真地答道。

林昭月微微点头。

宁王脑海中闪过一丝诧异,怎么突然聊起孩子的事情,莫非……

“爱妃,你不会是有喜了吧?!”宁王惊异地说出自己的猜想,环在对方腰侧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至小腹处。一想到有个小生命在里面茁壮成长,宁王瞬间脸上溢满了难以言表的激动与惊喜。

林昭月一巴掌将他的左手拍开,皱着眉头转身看向那人:“不是!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宁王显然没被她的回答打击到,仍然一脸痴笑地看着她:“我们努力努力,很快就会有的……”语罢,正想把怀里的人拦腰抱起,就在此时,几声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林昭月马上挣脱开他的怀抱一下子站立起来,看向候在门外的齐管家,后者则是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向书案处的俩人。

宁王非常娴熟地快速换回严肃正经的表情,招呼齐管家进到书房。

事出紧急,齐管家也不拐弯抹角:“王爷,之前您让老奴调查当年与莘姑姑在宫里共事的那位嬷嬷,现在已命人将她带来。”

“快、快带我去见她!”宁王立刻起身催促道。

莘姑姑这个名字,林昭月以前便听宁王提到过好几次。她是宁王的母妃—若黎公主的贴身侍女,更是在若黎公主死后一直在冷宫照顾宁王,抚养他长大的人。只是宁王十岁那年,莘姑姑无故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林昭月跟随宁王来到前厅,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有些惊慌地四处张望,桌上虽已奉上茶水但显然没被动过。

看到来人,老妇人急忙躬身行礼:“民妇叩见宁王。”

“嬷嬷快快请起。”宁王双手扶起老妇人,将她安置到座位上,“想必刚才来时已有人向您说明情况。事关重要,还请嬷嬷如实相告。放心,本王绝不会让您白跑这一趟的。”

“王爷言重,民妇以前也算是在宫里侍奉过王爷的人,与莘兰也是同寝的好姐妹。民妇肯定知无不言。”

宁王有些急切地问道:“那嬷嬷可曾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莘姑姑是什么时候?当时冷宫中可有异常?”

老妇人回想了一下,答道:“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我离开宫中的前一天晚上。说来也奇怪,我们冷宫的人一般鲜少会接到别处的传召。可那晚,就当我们在洗衣房忙完后,一名自称来自庆华宫的小太监突然找到莘兰,说是接到命令让她走一趟。”

庆华宫?这事难道也和他有关系吗?

宁王再次询问:“嬷嬷您确定是庆华宫吗?还有,那太监可有说明是何人传召?”

“我确定!民妇十分确定!莘兰被传召后一夜未归,我本想着等第二天天亮再去打听她的消息,哪知道一大早便被冷宫里管事的老嬷嬷以办事不力为由赶出了皇宫。所以这些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老妇人十分笃定地说道。

送走老妇人后,林昭月吩咐齐管家要好好安置嬷嬷一家人。回到前厅,宁王仍然呆坐在原来的位置一筹莫展。

林昭月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要想知道莘姑姑的下落,恐怕你还得进宫见一见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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