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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江湖》第八章江湖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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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吃肉,找女人也就罢了。

终究还是迈过了杀人这道坎儿。

“怎么能杀人呢?”二狗瞪大眼睛,不相信这话是从眼前这两个大和尚嘴里说出来的。

“一旦入了江湖,哪有不杀人的道理。”方丈的话说出来那叫一个风清云淡。

“可是,方丈,师父我就是想去江湖看一看,没想过要杀人啊。”二狗很不解。

“可是有人想杀你怎么办?”方丈问二狗。

“我很快就回山,江湖能有多大,我脚力好,赶路快,下山看一看江湖,就回来了,不耽误功夫,看够了江湖我就再也不下山了,在山上好好服侍你们。”二狗一直觉得看一看江湖是很简单的事,谈到拼命,应该不至于。

二狗说:“师伯我不想杀人,哪怕闯荡江湖我还是想做一个好人。”

方丈说:“你当不了好人了,江湖之中,好人太累。下了山你就不是这无名寺里的小和尚了,要有个江湖人该有的样子,该杀人杀人,该放火放火,杀完人喝点酒,心里会痛快一些,你也是个男子汉了,不要太正经,不要太善良了,恶一点,这都是为了你讲来洗白打基础,为你将来改邪归正留后路。”

二狗:方丈,师父,可是我也没有杀过人,没有经验怎么办?

方丈:下山之后多杀几个人练练手就好了,熟能生巧,这句话不骗人。

二狗:杀掉的人怎么办?尸体不需要处理吗?让别人看见不好吧。

方丈:这个看你心情,心情好,想活动活动筋骨就挖个坑埋了,心情不好就扔那里吧。有条件就超度一下亡灵,多念几遍往生咒,让他早登极乐就是了。

二狗:师伯,我平时很少念往生咒的。

方丈:从今天起,每天多念几遍就好了,一句话,熟能生巧。

“师伯,您是不是老干这种事,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二狗看着方丈一本真经的问。

“净瞎说!”师父瞪了二狗一眼。

反倒是方丈闭着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二狗猜不透方丈这是无声的反驳,又或者是默认了?

坏事做绝。

好人难当。

二狗很久以后才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像成佛一样,好人要怎么做,历尽磨难,受尽苦楚,一心虔诚,九九归一,方可成佛,甚至有的人磨难了一生,历尽了一辈子的苦痛忧愁,这一世为人磨的都秃噜皮了还未能如愿,终究不能涅槃。

坏人呢?还用这么费劲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看看,上哪儿说理去?

十善一恶不如十恶一善。

其中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慢慢体会。

恶有可取者,善有无是处。

更多的只是无奈与辛酸。

方丈告诉二狗,以后行走江湖,要对自己好一点,要舍得花银子买舒坦。

住店就要住悦来客栈,毕竟是老字号名气大,整个江湖到处都有连锁分店,方便快捷,价格合理,童叟无欺,安保做的也不错。吃饭呢,就要去大饭庄,价格贵一些,但是师傅手艺还是好的,能骑马就不要走路,能动手就不要讲道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用在乎丢人,面子不重要,命最值钱,命都没了,面子有个鸟用,江湖比拼,死人才是最没有面子的人……噼里啪啦,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二狗几次想要打断方丈,都没有机会插话。

终于,智弱师父,奉上一碗水。

“方丈师伯,可是我没有银子怎么办?”二狗的这个问题很现实。

方丈看了看二狗。

“结交几个有钱的朋友就是了。”方丈说的很轻巧。

银子是个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点儿你让鬼倒着给你推磨都行。不知何时金钱这个概念出现了,它的出现可以说直接改变了人类的进程跟格局。

银子出现在江湖之中,江湖也变了。

“可是方丈,要是我结交的朋友都很穷呢?”二狗觉得事情不要想得太简单美好,还是要有两手准备的。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你的运气真的很差啊。想赚银子那就出点力。”

方丈又给二狗指点迷津。

方丈:那你是想快点赚银子还是慢一点呢?

“当然越快越好了。”二狗觉得方丈的问题真奇怪。

“那就去抢劫。打家劫舍最快!”二狗愣了,这是和尚该出的主意?

“那慢一点的呢?”二狗弱弱的问

方丈白了一眼二狗,眼神里满是轻蔑,好像嫌弃二狗没出息一样。

方丈:以你的身手,去官府揭个榜文,出出力,动动手脚,帮官府抓个把人应该不成问题。

“这个也能赚银子?”二狗觉得很稀奇。

“但凡是官府出榜文要抓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官府抓不住。要么这个人穷凶极恶,着实是厉害,官府不敢惹,但是碍于自己属于执法机构,怎么也得给老百姓一个交代,做做样子,出个榜文,悬赏一下子,自己面子有了,还对老百姓也交代了。另一种就是根本抓不着这个人,可能是流窜作案,或者善于隐匿逃脱,总之官府对他无计可施,没办法,出个榜文吧。让人帮着抓。既然自己没本事抓人,那出点钱让别人抓总是可以的,这样凡官府出榜文都会带着赏银的。或多或少,不会让你白出力的。随便抓一个,都够你应付一阵子了。”

方丈说完这些,看看二狗,对二狗说,还有几句话叮嘱你,一定记住了。

二狗点点头说,弟子一定记下。

方丈说:“反正揭榜杀人有钱拿,都是动拳脚,挑最贵的杀!”

杀就杀赏银最多的!二狗记下了。

“还有一句,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记好了,比前边的都重要。”方丈说道。

“哦,弟子一定好好记下。”二狗全身紧张起,竖着耳朵,生怕自己漏听了半个字。

旁边的智弱师父也紧张起来,大气儿都不敢喘。

方丈轻启嘴唇,吐出五个字。

别杀错了人。

所以,二狗对这句话的印象特别深,

从此二狗闯荡江湖的那天起,二狗想杀的人,要杀的人,一定都是认准了的,从来没有杀错过人。

杀完人还顺带超度,一把冥币,一遍往生咒。

师父跟二狗从方丈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其实二狗啊,整个寺院里,在这些弟子之中,方丈师兄跟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我们对你给予的期望是很大的,你自己要有信心。”师父这么跟二狗说。

二狗无奈的对师父说:“师父,整个寺院里除了方丈跟您,就只有我这一个弟子,整个寺院就我们三个人,难不成你们还寄希望于不存在的东西不成?”

师父不爱听了:“二狗,不能这么说,除了你之外,这寺院里还有阿黄跟阿花。”

阿黄跟阿花很合时宜的出现在师父跟二狗的眼前,一条黄狗,一只花鸡。

二狗看着眼前出现的一条狗一只鸡很无奈,抬头问师父。

“师父,这都能算寺院里的弟子?”

师父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

“佛曰,众生平等,不论飞禽走兽,一草一木,生存于天地之间的的众生,皆都是平等的。狗怎么了,鸡又怎么了,在师兄还有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跟你都是一样的。”

“师父,您说这话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时候阿黄不合适宜的叫了一声,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满是欢喜的样子,阿花咯咯的叫着,围着师父不停地打转。

师父高兴地看着它们,转过头对二狗说:“你看,阿黄,阿花都明白了这个道理,你明白了没有?”

二狗只好认了。

“师父,现在我也明白了。”

师父俯下身子,抚摸着阿黄的狗头,一边对二狗说:“二狗,不要怕,不要有压力,虽然阿黄跟阿花都跟你一样,你不要竞争上的心理负担,没有必要的,还是那句话,方丈师兄跟我最看好你,对你寄予期望最大,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二狗:好好好,师父,我知道了师父。

二狗: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师父指点。

师父:什么事?

二狗:师父,您是怎么看出阿黄阿花明白了您刚才说的话?

师父直起身子,呵呵一笑,转向二狗,俯下身子,一脸神秘的在二狗耳边轻轻的说:“我猜的。”

说完转过身子,笑眯眯的带着阿黄阿花走了。

只留下待在原地说不出话的二狗。

不知是不是错觉,二狗觉得身边有一阵不易察觉的风轻轻吹过,一丝凉意从头贯穿到脚趾头。

二狗打了一个激灵。

深夜,禅房,两个老和尚。

一个问:师兄,你能不能教导二狗一些美好的东西,不要把江湖的另一面揭开给他看,你看看你今天说的那些话,太阴暗了,我都快听不下去了,二狗孩子还小,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另一个老和尚说:“一个人如果太好,太善良,太完美,江湖上是不可能允许这种人出现的。我之所以要把这个江湖黑暗的一面暴露给二狗,让他遵循着这阴暗的法则行走江湖,归根结底无非只有一个目的。”

师父:那是什么?

方丈:不希望他死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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