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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的重生》第十章 阳光下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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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宏进把车开上便道,在都民住宅大楼前找了一个停车位,刚把车子停下,追过来的白色警用摩托车也到了后面,车上穿着红色制服上衣、白色制服长裤的女警抢在方宏进下车之前走过来,站在车门外做了一个双手交叉的动作,谦和的说道:“先生,对不起,这里不允许转向。”

其实在警用摩托车追过来的时候,方宏进已经意识到自己违章了,而在东京,一般情况下交警是很难看到的,今天只能算他的运气不好。

“非常抱歉,”方宏进不想惹麻烦,更何况他也知道,东京的交警很好说话,只要别做得太过分,一般都不会受到惩罚。

他笑着说了一句,伸手推开车门,准备从车里钻出来。

就在他一只脚刚刚迈出车门,还没有落到地上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瞧上去英姿飒爽的女警面色大变,带着素白手套的两只手猛的掩在嘴上,似乎在竭力制止自己发出尖叫。

方宏进下意识的扭过头,朝她眼睛看的方向瞧过去,结果还没等他的视线完全转过去,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距离他停车位不到三四米远的一辆黑色轿车整个车身猛地一弹,随即,车子顶棚便整个塌陷下去,破碎的玻璃渣滓四处乱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方宏进吓了一跳,他嗖的一下的把脚又缩回来,等到探头朝那辆已经完全变形的黑色轿车观望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整个塌下来的车顶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方宏进反应过来,暗自嘘了一口气,心道感情是碰上与前世的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可怜的家伙有没有转世重生的机会。

心里这么讪讪的想着,他重新推开车门,还没来得及跟飒爽的女警解释自己刚才的过失,对方却已经舍了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猛吹口哨。

方宏进看了直想笑,东京警视厅交通部新招募的这些女交警摆明了就是一尊尊的花瓶,一堆堆的政治家们眼看着在复苏经济上取得不了什么成绩,就变着法的转移公众视线。整个日本经济疲弱不堪,失业率稳步激增,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群议员又搞什么提倡女权,要增加公务员中的女性比例......真是一群肮脏的东西。

有人纵身跳楼,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边上,往来的行人自然会有过来围观的,只是一会的工夫,被彻底砸毁的车边上已经围满了人,而那位女交警却仍旧在无助的吹着口哨,却对自己肩头的对讲机视若无睹。

方宏进实在看不过眼了,他走过去两步,伸手在对方的白色头盔上拍了拍,趁着她扭头的工夫,在她鼓涨涨的胸前看了一眼,摇头说道:“对不起,福原美季子小姐,我想你先应该做的事情,是尽快与附近的其他警员取得联系。”

这么说着,他朝对方右肩上的对讲机指了指,道:“然后疏散人群,保护现场。”

这位挂着胸牌的女警肯定是上岗没有多久,根本没有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直到方宏进提醒了她,她还有些愣神,一双衬着长长睫毛的眼睛里竟然还蓄满了泪水。

“不过这现场保护不保护的,好像也无关紧要,是正常死亡,”方宏进也不理会她那副可怜楚楚的样子,自顾自的笑着。眼见对方看向自己,眼睛里透着茫然,他手上比划了一道从上而下的弧线,说笑道,“很明显,自由落体,死亡原因地球引力。”

“你......”福原美季子没想到眼前这个相貌丑陋的家伙心理竟然也这么恶毒,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拿这么悲惨的事开玩笑,一时间反倒不知应该作何反应了。

“啊........”

可是她的嘴里才刚刚蹦出来一个词,原本在那辆车四周围观的人群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方宏进就看到从都民住宅大楼的楼顶上,又落下来一个人。刚才他是没有看到人从楼上落下时的情景,此刻却是看了一个正着,近三十米高的大厦,从楼顶到底层,一个人落下来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镜头甚至可以用惊鸿一瞥形容,但那份震撼却直透心底的。

“嘭!”

同样的一声巨响又一次响起,第二次落下的人仍旧是砸在了那辆倒霉的黑色轿车上,只不过这次落地的位置却是在前机盖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小轿车砸的后尾都翘起来,四周尘土飞扬,原本还在四周围观的行人惊呼四散,场面混乱至极。

即便是心硬似铁,方宏进在这个时候也笑不出来了,他眯着眼睛朝楼顶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两个花格子衬衫的人影从楼上一闪而逝——这不是自杀,而是地地道道的谋杀,而且还是一次两条人命。

“楼顶上有人......”

“快看.......”

楼上一闪而逝的两个人影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惊魂未定的人群里有人朝上面指指点点。

方宏进与这些人想的都不一样,他只是觉得有些纳闷,楼上的人不管是谁,他们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他们就敢这么做,同样的行为,即便是在住吉会这样的黑社会团体里也是很难想象的。

福原真季子也看到了楼顶上闪过的人影,得到了刚才方宏进的提醒,她总算是勉强冷静下来,肩膀上的步话机开通,呼唤附近的警员前来支援。

这个地方离着南千住警察署不到一公里,因此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有大批的警车呼啸而至,混乱的局面也很快得到了控制。

方宏进不喜欢凑热闹,当然不喜欢看热闹,更何况跳楼自杀这一类的“壮举”他前世自己就干过,自然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看的,因此等到大批警车呼啸而至的时候,看到不可能有什么乱子可看了,他便兴趣全无的耸耸肩,径直进了中医药膳料理餐馆。

这家药膳馆应该是才开始营业没多久,虽然正好是正午时间,但偌大的厅堂里却没有几桌客人,清凉的空气中隐约可以嗅到淡淡的油漆清香,大概是装修后留下的。

方宏进进了餐馆的大门,才想起自己从井口那带出来的密码箱还留在车上,那里面可是有五百万美元的现金,是他今后一段时间内的活动经费,万万丢失不得。

心里记挂着自己的钱,方宏进也没理会迎面朝自己走过来的侍者,急匆匆又从门里退出来,快步走回到停车的地方,从车后座上提了钱箱出来,刚一转身,就看到都民住宅的入口处,簇拥着走出来四五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身上都穿着花格子衬衫,与刚才楼顶上惊鸿一现的那两个人极为相似。

方宏进眼里看得明白,但是却没有向四周警察报告的觉悟,他提着钱箱掂了掂,正打算重新回到餐馆里,肩膀上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嘿,藤川君。”

方宏进闻声扭过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竟然站了四五个人,其中领头的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侧的脸颊上,带有一道寸长的伤疤,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脸上趴了一只蜈蚣,令人看着心里难受。

这人方宏进认识,他就是住吉会在这一代的负责人竹内勇仁,当初,此人也是野口会的一名悍卒,与方宏进的前身藤川俊树私交不错。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转过头来,竹内勇仁笑道,他那副笑容与方宏进的笑容差不多,都让人不敢恭维。

“原来是竹内君,”方宏进笑了笑,说道,“刚才从这里路过,看到开了一家中餐馆,打算进去坐坐,你这是......”

竹内勇仁这个人倒也算是性格豪爽,他朝中医料理餐馆的门口看了一眼,说道:“那正好,我们也正在找地方吃午餐,难得碰上藤川君,今天中午这一顿我请了。”

方宏进也不推辞,他也知道,在竹内的地盘上由他请客吃饭,自然是不用付钱的,尤其是眼前这一类的小餐馆,至不济了,他还可以用每月按例征收的规费去顶。

果然,竹内勇仁紧接着说道:“这家餐馆是上周才开张的,店主是个华人,好像叫什么......”

“叫张成义。”见他“好像”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人家的名字,跟在后面的一个小喽啰上前一步,替他说道。

“啊,对叫张成义,”竹内勇仁搔搔头皮,笑道,“可能是第一次做生意,有点不懂规矩,应给的规费到现在都没有交上,正好,顺便还可以把这件事解决了。”

方宏进笑了笑,没有搭腔,却将目光看向了围满了人的那辆破车,令他感觉有些意外的是,刚才那两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逃离,此刻反倒混迹到了围观的人群里,那份胆子之大,直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竹内勇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那两个小子,他撇撇嘴,说道:“藤川君,你也认识那些信教的家伙?”

“什么?”方宏进没有听清楚,扭过头来问道。

“嗯,”竹内勇仁朝那边耸了耸下巴,说道,“那几个信教的家伙,难道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们做的吗?”

方宏进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放慢脚步,压低声音问道:“竹内君的意思是,那些人是教党?”

竹内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所以这种没干系的事情他也没有隐瞒,只是点头说道:“那个穿蓝裤的家伙叫河野津平,原来是我的手下,不过现在却是教党的出家信徒,要不是会里严禁与教党发生摩擦,我早就收拾他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餐馆的门前,方宏进在楼前台阶处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我怀疑这两个人是他们刚才下的手,竹内君知不知道为什么?”

日本的黑社会组织,像类似山口组、住吉会之类的,基本上就是地头蛇,竹内勇仁作为这一代的住吉会负责人,自然就是地头蛇的头头,毫不客气的说,这一带发生的事情即便是警察不知道的,他很可能也有第一手的内幕消息,而在山谷地区,方宏进同样也是如此。

“自然是为了处置叛徒,不然还能是什么?”竹内勇仁随意的回答一句,伸手就要去推门。

方宏进有心扯住他多问两句,又担心表现的太过热心会引人生疑,最终也只得作罢,不过心里头却将这件事给记下了。

竹内勇仁口中所说的教党,这个时候在日本乃至在全世界的名气还不算很大,可是在后世,这却是个几乎尽人皆知的存在——奥姆真理教。

在方宏进的印象中,奥姆真理教在九五年的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之后被日本政府强行取缔,但却并没有就此解散,而是改头换面,换了一个名字之后继续在日本发展。

如今是九零年,奥姆真理教在日本正处于蓬勃发展的时期,此前刚刚结束不久的国会参、众两院议员选举中,就有大批来自该教的教徒参选,尽管最终全军覆灭,但却表明该教已经开始朝政界伸手了。

奥姆真理教是邪教,而且是地地道道的邪教,它的邪恶之处就在于******、******,方宏进虽然野心勃勃,而且心中的怨念无比强大,可他还不至于邪恶到******那个份上。更何况他的心里也清楚,跟这种邪教组织交从过密的话,将来注定会落个凄凉的下场。

不过话说回来,不能交从过密并不意味着不能有丝毫的联系,至少来说,可以利用一下。奥姆真理教被判定为邪教,那毕竟是九五年之后的事情,而在这之前,它在日本的发展一直都是受到法律保护的,方宏进甚至可以肯定,在这个宗教的背后,有一股极右势力在为他们提供支持,否则的话,身为教主的松本智津夫的死刑不可能始终判定不了。

其实回想起前世来,奥姆真理教在被作为邪教取缔之前,曾经拥有很强大的影响力,其势力甚至扩散到了俄罗斯,松本智津夫本人甚至还得到过俄罗斯副总统鲁兹科伊的亲自接见。而在政见上,松本的主张也很有意思,他反对日美同盟,甚至是敌视美国,认为未来的战争将会形成两个同盟,一个是以美国和西方国家为首的西方同盟,一个是中日为首的亚洲同盟。现在回想起来,方宏进甚至感觉有些好奇,如果前世的奥姆真理教不做的太出格,而真理党最终能够成为日本政坛上一股力量,那日本会变成什么样?别的不敢说,日本会变得热闹几乎是肯定的。

心里这么想着,方宏进在进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混迹在人群中的河野津平也正在朝这边张望,估摸着他是看到竹内勇仁了。

餐馆的大堂里一如刚才般的清冷,率先进门的竹内勇仁面无表情,衬衣胸前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袒露出来的乳白色内衫上,当胸位置印着住吉会的徽标。

“欢迎光临!”

迎上来的侍者显然看出了他们的身份,打招呼的时候,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显现出几分慌乱。

竹内勇仁一语不发,阴沉着脸走到一张靠近橱窗的桌子前面坐下,而那几个跟在他后面的小喽啰一时间还不敢入座,他们都认识方宏进,也知道在会内他的身份和竹内组长相同,因而在他还没有入座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小喽啰只能站着。

刚才进来的时候,方宏进没有顾得上四处看看,这次重新进来,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有一种久违的温馨。

与东京大多数中餐馆的装潢风格不同,这里的装修风格完全是中式的,而且有着浓郁的中国北方气息,八仙桌、逍遥椅、挂满厅顶的大小中国结,吧台内的酒柜上方,还挂着一幅“民以食为天”的横幅。

方宏进的祖籍就在山东,回想前世,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有二十年没有回过国内了,期间每次遭遇坎坷磨难的时候,他都会回想童年在国内时的生活。如今,他带着一股子怨念重生,内心的冰冷令他的心理处在一种即将走向变态的边缘上,而现在,不经意走入这个中式餐馆,令他冰心的心窝里暮乎间淌过了一丝暖流。

“几位先生,请问你们是要吃中式家常菜,还是想品尝一下我们店内针对你们个人健康状况调制的药膳?”侍者拿着一份菜谱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竹内今天就是来找事的,要不是碰上方宏进,他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因此当侍者问起的时候,他连理都不理,只是朝方宏进坐的位子扬了扬下巴。

“药膳的调理是很讲究的,”方宏进也不客气,他伸手接过菜谱,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你们这里正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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