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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云重重》第16章 二十年前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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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发生的坠楼、自杀事件,与今日一桩桩离奇的命案有关联吗?琮铭无法确定,只能先等待秘书给他的消息。

「总经理。」戴着黑框眼镜,拘谨却很干练的秘书突破街上的人群,边挥手边跑向琮铭。

「我给你带来你要的资料。」秘书将牛皮纸袋交给琮铭。

琮铭伸手接过来,随口问:「不简单吧,要找二十年前的资料。」

「是啊!」秘书点点头:「儘管有人听过那两起事件,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清楚的大概来,因此我只好从档案室裏去找了,只不过那裏资料太多,花了我两晚的时间,我才把散置在几大柜中的资料整理出来。」

「谢谢妳。」琮铭感激地说:「妳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是件很重要的事?」秘书觑着琮铭的脸色问。

「是很重要。」琮铭简短地回道。

「您什麽时候回公司呢?」

琮铭这时才想到他还未将他的决定向秘书告知;「我不打算回公司了。」

「您不打算回公司?」

「我向公司递辞呈了。」

秘书张口结舌;「您不是说真的吧?」

琮铭拍拍她的肩,除了感谢和安慰外,他也没有什麽可说的。

秘书怔忡着,犹豫好一会才开口;「是因为您和大小姐不合吗?公司有很多传言,说大小姐想挤走您,好取代您的位子。」

琮铭摇头苦笑,想必没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真相,他也不觉得有说清楚的必要。「不是,跟我姊姊没有关係。」

那麽还能有什麽原因?

秘书半疑惑半好奇地望着琮铭,仍旧搞不清是怎麽一回事,她一向将他视为接班人的当然人选,他怎麽能说离开就离开呢?

她还想问个究竟,他却向她挥挥手,走出她的视线外。

§§§

琮铭在家读着那叠泛黄的文件。

他从未耳闻那两起坠楼、跳楼的事件,若非湘凌提起,他也不可能会有探索那两起事件的兴趣。

二十年前,鸿展的清洁领班杜锦城在清洗大楼帷幕时,因为机台故障而摔落地面,经过紧急送医后仍宣告不治。意外发生后,公司并未规避责任,由董事长指派他的特别助理负起公司应负的善后责任,而公司付出一笔钱后,领班的妻子杨月仍不满意,有天她跑来公司,与负责此事的特助起了激烈的争论,结果特助叫来警卫,以无理取闹为由,要将她赶出公司,但她坚拒不从,疯狂地冲撞警卫后,跑上公司顶楼,等众人追踪而至时,她已经从楼顶而坠,当场摔死在公司门前。

这是那两起事件的始末,读着文件,他的心裏不无疑问。

为了领班的死,公司付出了三百五十万的抚卹金,这笔钱在现在或许不算很多,但在二十年前,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领班的妻子仍不满意,非得以跳楼来表达她的抗议,那麽她的心态也太不能令人理解了。

还有,那两件事会是琮祐想要调查的事件吗?它与今日的一连串死亡事件又有什麽关联?

抱着双臂,他正想好好思索这之中的疑点时,一阵夜风突然从半启的窗子窜进来,一下子吹得桌上的文件四散开来,他迅速回过神,压住那叠翻飞的文件。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份签报抚卹金的副本上面,有两个用钢笔潦草签写的英文字母,虽然字迹受潮而晕开,但仍不难辨认出来,琮铭眨眨眼,他认出它签的正是j.c两个字…

§§§

j.c会是某个人的英文姓名缩写?

这个发现让他愣了好一会,而后他想起了能告诉j.c是谁的,就只有在公司待得最久的人事经理。

他打了电话过去,人事经理既讶异会接到他的电话,也讶异他会提出这麽一固突兀的问题,呐呐了老半天,搅尽脑汁,好不容易才记起叫j.c的人。

「你说的应该是陈特助吧。」

「陈特助?」

「是的,他的姓名叫…陈振强,洋名叫jason,是董事长当年很倚重的特别助理,能力很强,董事长常将公司裏的一些重要事务交给他处理。」

「也包括二十年前那件清洁领班的善后事宜?」

「啊!是啊!您也知道?那件事情就是由他负责的,只不过后来发生的领班妻子的跳楼悲剧,董事长对他的危机处理很不满意,训斥了他一顿,没多久,就听到他递出了辞呈。」

「这麽说他都离职了二十年了?」

「是啊,有这麽久了。」

「还能找到他吗?」琮铭抱着一线希望问。

「您要找他?」人事经理掩不住他的惊讶,沉默许久后他才不太确定地说:「这个…几年前我是遇过他,那时候他好像在xx投顾公司工作…不过都这麽多年过去,他是不是还在那裏,我也没有把握。」

「xx投顾?」

无论如何,这总也是一条线索吧。

凭着人事经理告知的线索,琮铭找上了那家投顾公司。

「陈副理不在这裏了哦。」接待他的小姐给了他这样的回答。

「他离职了?」

「也不算是。」

「也不算是?」这个含煳的答案令琮铭皱起眉头,「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失踪了,从去年九月他就没来公司上班,也没有办理请假或离职手续,连他的家人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琮铭瞪住她:「没有报警吗?」

「有啊,他的妻子报了案,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琮铭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丁晓文和杜德明的下场,难道这个陈振强也已凶多吉少?

他想进一步询问陈振强的地址、电话,但接待小姐却是很为难地说:「这不是我的权限,如果您要问,我请我们主管出来您再问他。」

她请出她的上司│投顾公司的公关主任,当主任出来一见是他,意外而惊喜的笑容立刻就堆满了圆脸;「您不是鸿展公司的姚总经理吗?幸会、幸会,我曾在商业周刊上读过关于您的报导,没想到会有机会和您见面。」

琮铭不必自我介绍,主任就已经知道他是谁,而且殷勤地询问他的来意。

也幸好他认识他,才肯告诉他一般公司不会轻易洩露给外人知道的员工资料。

琮铭得到陈振强的地址、电话,辗转联络上陈振强的家人。

陈振强的妻子对他的到访显得很惊讶。

「我先生失踪了,从去年到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她悲悽地告诉他。

「我知道,他公司的人告诉过我了。」

「是公司告诉你的?」她擤擤鼻子,整个人萎顿下来。

虽然面对的是个陌生人,但在绝望的心理煎熬下,她很愿意和他分享丈夫的消息。

「每当警方找到无名尸,通知我前去指认时,我就害怕,怕我看到的真的是他的尸首,可是他还活着吗?如果他还活着,为什麽连通电话也不打回家?」她一声声自问着,纯粹是情绪发洩,并不指望眼前的男人能给她回答。

琮铭等待她心情平復点后才问:「这麽说,妳也不清楚他失踪的原因?」

陈振强的妻子泛着泪光的眼睛闪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除了他失踪前的那通奇怪的电话外,我想不出什麽原因…」

「什麽奇怪的电话?」

陈振强的妻子想了一下;「那一天,我先生回来得很晚,回来后便心神不宁地坐在沙发上,大概晚间十点,有一通陌生男人打来找我先生的电话,当我将电话转接给他,我看到他的脸色骤变,出于好奇,我忍不住伫足聆听了一下,我听到他们似乎在谈什麽抚卹金、跳楼的事…挂断电话后,我问我先生发生什麽事;他只说了一句我听不明白的话;『他来找我了,他不会原谅我二十年前犯下的错。』」

「我听不懂他是什麽意思,问他他也不肯告诉我。」

「隔天,他和平常一样的时间出门,我以为他去公司上班,怎麽也想不到,从那一早以后,他就像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她抹着泪水,勉强地说完事情的经过。

「那麽警方怎麽说?」

「警方只说找到他会通知我…可是…」她伤心地说不下去。

琮铭同情她,却不知怎麽安慰她。

如果陈振强的失踪是因为那通电话,那麽那个打给陈振强电话的男人应该就是案情的关键。

琮铭思索着,他知道陈振强是处理杜锦城善后事宜的人,但是那又怎样?一桩几乎已经被人遗忘的案子,与他的失踪,甚至与一连串的死亡事件有什麽关联?

这些问题暂且搁下,琮铭回到家,从二十年前的那叠文件裏,发现了颇耐人寻味的问题。

首先,是他发现一些需要领班妻子签署的文件上,都仅是以图章代替她本人的签名,这一点和公司规定的可不相符,此外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注意到领取三百五十万抚卹金支票的是陈振强本人,而非领班的妻子杨月。

为什麽领取支票的不是死者的家属,而是陈振强呢?这一点琮铭很想弄清楚。

不得已他又打了电话问人事经理。

而人事经理的答覆很不肯定;「大概是董事长交由jason全权处理,他一手包揽了,我们只好配合行事。」

「配合行事?那是一大笔钱,你不觉得人事部门给得太随便了吗?」

「这…」其实人事经理对二十年前的处理方式已经印象模煳,被琮铭这麽一问,他张口结舌,一句话也答不出。

一会儿琮铭才觉得为了一件陈年往事而苛责经理是件很没道理的事,除非他认定陈振强心怀不轨,会将那笔钱侵吞。

陈振强会昧着良心将那笔钱侵吞吗?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怔住了,然而一旦这个想法浮现,就像引线似的,引发他心底另一个疑问。

陈振强所说的他犯的错是指这一件事吗?

他经手了钜额抚卹金,却没有如数转交给死者的家属,反而将它侵吞?

并非没有可能,杨月跳楼,不是因为她不满未能拿到的合理抚卹金吗?如果她拿到的是三百五十万,她还会认为不合理?

一时之间,这个推论犹如曙光乍现,而他再连结所有的环节,一条清楚的脉络便在他的脑中浮现。

他知道该如何找到解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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