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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待我如初恋》第九章: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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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出了百花屋之后,宫宜打前面走得很快,衣裳下摆都被带起的风吹鼓,一文提着裙子,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宫宜一般不这样走路,他认为有修养的才子们向来都是握着一把折扇走得从容不迫的,不会像现在埋着头向前冲跟赶着去投个好胎一样。

一文知道他是在生闷气,方才在百花屋她存心作弄,他闹情绪是正常现象。

“宫先生,等一下。”

一文一边喊一边跑,直接跑到宫宜前面,然后回转身面向他,倒着走路。

她换上了一副笑脸,眼睛眯成一条缝,牙齿白白的,笑得时候只露出四颗,微微咬着红红的下唇。

“宫先生还生气呢?是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她笑嘻嘻发誓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但宫宜的脚步不听使唤地慢了下来。

衣裳不再鼓风,行走间是流畅的波动。

如果这时候他手里握着一把折扇,他也能立马走出那些闲着没事干整天遛大街的才子们的从容不迫。

宫宜没搭腔。

他一向说不过她,她太机灵了,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到许多反驳他的话,他每次要么充楞,要么装傻,要么不说话,默默看着她。

一文将手背在身后,边退边说:“宫先生不信我?我其实心地很好的,就是有时候皮了一点,你总喜欢死鸭子嘴硬,我又最见不得口是心非,所以每次都忍不住逗一逗你,想骗出你的真实想法。不过我会改的,我……啊,你别打我!”

一文笑嘻嘻说着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宫宜的表情。她能看出他不再生气了,但好像也没有完全释怀。

她晓之以理地差不多了,打算动之以情的时候,宫宜眸光一偏,突然抬起了右腿。

然后猛地往前一踢。

一文骤然停下脚步,双手捂住脑袋身体快速向后躲,嘴里的讨饶声十分响亮。

预期的疼痛没有来临,宫宜的腿也没收回去。

一文放下手,往边上一看,宫宜的腿正踢在一辆推车上。

那车上装了满满的蔬菜瓜果,沉甸甸的,不好控制方向,稍微往一文身上偏了偏,她又是倒着走路,和“不长眼”没什么区别,很可能撞上去。

推车的主人感受到阻力,从满车的货物后面探出头来,声音不是很友好:“干什么堵在前头啊!还让不让人走了啊!让开点!”

一文赶紧退到一边,宫宜也收回腿,往街道里侧靠了靠。

推车缓慢地向前,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周围明明很嘈杂,到处是来来往往的人和笑闹声,一文却觉得脑子空空静静的,眼角余光看过去,只能看到宫宜短短一截衣裳。

“谢谢。”

一文有些手足无措,但不知道为什么。

“嗯。以后注意。”

宫宜淡淡应了声。

一文偏头过去看他,他目视前方,不知在看前方的什么。

一文说:“刚刚……我以为你要踢我。”

宫宜看过来,似乎对一文的话感到疑惑:“我以前难道踢过你?”

一文说:“没有啊。”

宫宜:“那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

一文:“因为你刚刚在生气。”

宫宜觉得一文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这么君子,怎么可能对女人不客气:“我就算生气,也不会随便动手。”

“上次我惹你不高兴了,你把我丢到玉兰花树下淋雨了。”一文提醒他。

“……”

宫宜找了半天说辞,终于找了一句能稍微起到修饰作用的。

“我一般不这样。”

一文笑了笑:“是,宫先生是个顶顶的大好人。”

城南繁华,夜色是很美的,只是平时宫宜管得严,一文很少能在夜里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她以这么放松的心情走在闹市里。

一文和宫宜先去了药铺,想要给兔子买些药回去。

可是没买成。

药铺的老板斜着眼睛,不耐烦地说:“一不知道伤哪里了,二不知道伤势怎么样,三不知道是内伤外伤还是内外伤都有,你让我怎么开药?”

一文又一次强调:“我们家的兔子,额,就是下身流了点血。”

药铺老板发出了一阵类似于要将喉咙里的痰呕出来的声音,然后说:“你啊,要不把兔子带过来让我看看,要不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一文:“那……你给我开点止血化瘀的药,我回去先给它敷上,明早再带它过来。”

老板瞪着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一文,好一会儿,才转身去药房里拿药。

一文担心他累得抓错了药,提醒:“你仔细着点啊,看清楚药名闻清楚药香掌握好分量啊!”

回答一文的,是老板再次呕痰的声音。

一文有些反胃,往门口走了几步,目光寻找宫宜时,才发现他已经在药铺外面了。

老板抓药速度挺快,他一手递过药包,另一只手伸到一文面前:“二十三文。”

一文掂了掂手里药的分量:“就这么点药卖这么贵?”

老板打量了下一文的穿着:“你一小姑娘穿得这么体面还这么小气,二十三文已经是夜场价了,你要是白天过来,还得多付七文。”

“三十文?!你这卖药还分白天黑夜?”

“为什么不行?蔬菜瓜果新鲜的比隔夜的强,药材自然也是如此,白天来能买到药童从山上新采的药,晚上的是瘪掉的或者干制的药,你说这能一样吗?”

只要有药效,管它是干是新,这店铺老板纯粹是变着法儿地坑老百姓的钱。

一文双手叉腰,先把老妇人买东西的气势搭起来:“十二文你卖不卖,不卖我换别家。”

老板哼笑:“十二文?你当我药材是山上白捡的?”

一文:“你本来就是山上白捡的,难道你采完药还给那座山留了几文钱做定金?”

她一边说,一边浑然不在意地把药包扔回老板手里。

“刚刚来的路上好像看见街对面还有一家药铺,招牌挂得更气派呢。”一文嘟囔着,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不出三秒,那老板果然留人了。

“诶!等等!十二就十二吧,你第一次来,便宜点也应该。”老板将药包重新塞回一文的怀里,“我这么给面子,以后你可要多光顾啊!”

一文给了钱,笑盈盈地说:“那是一定的,千家万家,只认准你这一家。”

一文拎着药包往宫宜那儿走,刚到他那儿,没想到老板也跟了出来。

一文问:“有事?”

老板摆手:“唉,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家那兔子也许并不是被咬了,很有可能是勾搭了个公兔子,做了那种事……你懂的,激烈了点……”

一文“啊”得一声大叫,把老板猥琐的想法吼停了。

一文干巴巴地说:“我们家的兔子就是被咬了,我们先走了,再见!”

一文拽着宫宜的袖子快速地离开了药铺。

迎面有风,吹散了脸上的热度。

一文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拽住宫宜袖子的手。

“你脸怎么了?热?”

“啊?”

一文看向宫宜,咋舌。

他是怎么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问出如此单纯的话的?!

果然是涉世未深啊,连那种事都不懂。

“也没怎么。不热。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

看着宫宜仿佛很有求知欲的模样,一文于是一点也不“不好意思”地给宫宜科普了一下这令人“不好意思”的知识点。

宫宜也成功地“热了”,而且明显比一文“热得厉害”。

一文觉得自己讲解地太深入了,宫宜可能不太能接受的了。

她找了句话缓解气氛。

“宫先生,我刚才替你省了十一文钱。”

宫宜声音像蚊子,脸像蚊子血:“以后……不用这么省。”

“你说的啊,到时候我花钱如流水,你可不许心疼。”

“我赚钱,本来就是要给……要花掉的。”

“宫先生,你的价值观很正嘛!”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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