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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阙传》第11章: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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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似能感知周遭一切,开始拼命挣扎,奈何被绿芒缠上,灵气渐渐减弱,挣扎力道逐渐变小。

此时天空一声雷鸣,紧接着“轰隆轰隆”之声大作,天边似有无尽天雷汇聚而来,令人倍感压抑。

世间邪物皆俱畏天雷,此时断刀兀自颤动不休,拼尽全力直直朝崖边掠去,俯冲之下掉入深渊。

瞬间天际雷声滚滚而下,随即便见一道蜿蜒紫色雷电,紧随其后,直追而下。

“轰咔!”

惊雷炸响,贯彻天地!

立时阴山崖被电芒波及,地面晃动不止,山石滚滚而下。但闻崖底传来“滋滋”之声,又见紫色电芒依旧不散,化作蛟龙,将断刀包裹在内,“噼啪”声响未曾停歇。

过的片刻声音渐歇,万籁俱静,徒留“呜呜”风声。

幽幽崖低石壁尽焦,一道绿芒如呼吸般,一明一暗,缓缓升起,朝崖顶飞去。

此时箍住鬼老三人的血手,消失无形,束缚一破,三人跌落在地,不住喘着粗气,而眼光始终紧紧盯着崖边的秦安。

只见崖边一缕绿芒缓缓而现,三人心中不由莫名一紧,如临大敌般,纷纷将法宝祭起。

此时绿芒已微弱,缠绕着断刀缓缓飞向秦安手中,而后绿芒分散而开,化作缕缕尽皆隐入秦安手环之中。

“啪!”

待得绿芒完全隐入手环之时,忽生出一道细不可闻的声响,细细看去,只见手环之上原本细小的裂痕,又裂开了些许。

秦安幽幽醒转,只觉脑内昏昏沉沉,他轻轻晃了晃脑袋,将昏沉之意驱赶出去,而后缓缓抬头,朝前望去,只见鬼老三人在他抬首之时,尽后退几步,各执法宝遥遥对望。

秦安侧首望着手中断刀,怔怔出神,似有一丝所悟闪过脑海,转瞬即逝令他不解。

“鬼老,他……气息好似弱了。”玉姬不确定道。

鬼老眼神未曾离开过秦安半分,此时见后者眼中血芒不在,似已恢复清明,那冷却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敢大意。

将灼灼眼神落在了那中年男子身上,“你去试试那娃娃深浅。”

“鬼老……”中年男子刚欲推脱,转眼便对上了鬼老阴鹜眼光,不由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里。

当下真元急运,脚下连踏七步,一个闪身间便朝秦安而去,饶是如此,他却不敢过于靠近,在离秦安三丈之外时,挥手一掌直直击向秦安,而后不在停留,身体凌空后翻,落在鬼老身侧。

他因心中忌惮之前“秦安”神通,是以击向秦安的掌劲并不强横,奈何秦安此时刚恢复清明,手足俱软,避无可避,只得咬牙硬抗这一掌。

“砰”一声闷响,掌劲击在秦安身上,其身躯不由朝后摔去,跌落在地又滚了几滚,才将掌势化去。

鬼老见此大喜过望,一个纵身便跃至秦安身前,上下打量几眼,语气平缓道:“小友,老夫观你骨骼惊奇,乃修真奇才,若拜在老夫门下,老夫一身所学尽皆倾囊相授,如何?”

“如若小友不答应,老夫只得忍痛将小友祭仗,将其阴灵炼化。”

这后一句话,尽显焦急威胁之意,于他来说,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心智未必成熟,这番威逼利诱下定能达成所愿,他若用强只怕得不偿失。

秦安闻言面无表情,伸手将嘴角血迹擦净,走到徐少卿尸身旁,双手将其抱起,嘴角荡起一丝笑容,道:“是吗?如若鬼老能答应晚辈一件事,晚辈便应允了。”

鬼老闻言不由哈哈大笑一声,随即道:“好!小友你说何事,老夫定当不遗余力。”

秦安缓缓伸出左手,指向鬼老身后,冷冷道:“杀了他们!”

玉姬与那中年男子闻言,浑身不由一颤,眨眼之间便见鬼老凌空而来,待不及中年男子祭出法诀,鬼老枯瘦手掌便已按在其头顶,五指运力,“嘭”地一声,脑浆瞬间崩裂而出,而后毫不停留,身形一展,五指成钩朝玉姬袭去。

此时玉姬回过神来,自不会坐以待毙,当下玉手法诀不停,娇叱一声,但闻香风阵阵,腰间绸带齐舞而出,如灵蛇般缠绕鬼老其身。

玉姬眼见鬼老被她魂绫缠住,不由面如喜色,手中法诀更是不停,容不得他半分喘息。

正在此时,忽闻“刺啦”一声,魂绫尽皆破碎成块,飞舞在空中,鬼老以应声而至,手中断为两截的魔骨仗黑气腾腾,直直击向玉姬胸口。

玉姬忙飞身后退几步,正欲结法诀,忽见鬼老不经意间递过来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在魔骨仗离胸口只一寸之时,凄厉呼喊一声,而后身躯直直朝后飞去,撞在一颗巨大古树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古树轰然倒下。

玉姬颤颤巍巍站起身,一缕鲜血自嘴角缓缓流出,她满眼怨毒之色,紧紧盯着鬼老,而后身躯一歪,摔落在地,声息已无。

鬼老满脸喜色缓缓走至秦安身前,道:“小友,老夫答应的事,已经做到,小友便随老夫走吧。”

“是吗?”陡然一抹轻笑浮现秦安脸上,似嘲弄,似轻蔑,他抱着徐少卿尸身边退边道:“鬼老,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嗯?不好!”

果老看到秦安脸上坚毅神色,一声惊呼,朝他飞去,同时枯瘦手掌探出,却仍晚了一步。

风吹,云过,皎洁月光终于一点,一点露了出来。

阴山崖前,一道决然身影,纵身跃下……

一月后。

一片虚无的世界,四周漆黑无光。

黑暗尽头处,好似传来了一声低低呼唤,他循着声音,迈着沉重的脚步挪了过去。

在黑暗尽头处,突兀出现一蓝一白两道身影,笑意盈盈望着他,轻轻叫着“秦安,秦安。”

他极力将双目睁开,却不能看清那两人模样,他朝他们叫道:“你们是谁?”

那两人始终微笑,却不曾回答他,随后他们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朝黑暗中走去。

他心中焦急,立刻飞奔上前,欲看清他们模样,可无论他多么用尽力气追赶,却始终在原地打转。

就在这时,那两道身影所在处,忽然一道红芒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吞噬一切……

秦安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才发觉身上衣物皆被汗水浸透。他挣扎起身,只觉全身上下无比疼痛,脑袋亦昏昏沉沉。

他定了定神,抬眼向四周看去,只见这是一间农舍,门边整齐摆放着务农工具,三把木椅,房中间一张红木桌,桌上放置一个水壶,四个水杯整齐倒置着,旁边还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他回首朝左望去,便是一扇木窗,此时一缕阳光从窗扉爬了进来,“这是哪里?”他脑中细想着过往一切,却没有丝毫记忆。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满脸和蔼,身着青衫的老者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老者进来看到秦安坐在床边,不由一抹笑容挂在脸上,他快步走至床边,笑着道:“你终于醒来,来,快将这碗汤药喝了吧。”

秦安道一声谢,双手接过汤药,将其服下,问道:“老伯,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长右地界。”

“长右?”他嘴中低低念着,脑海里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者似看出秦安困惑,手捋长须,手指向木桌,道:“是的,我偶然将你从三仙湖中救起,你伤势过重,已经昏迷半月了,随行的还有那把柴刀。”

听得此话,秦安忙弯腰下地,双手执礼跪拜下去,道:“多谢老伯救命之恩!”

老者忙伸手将秦安扶起,道:“不必行此大礼,我救你回来时你全身浮肿,显是在水中浸泡许久,你又受伤极重,短短十余日,便能恢复七八,老夫也是生平仅见,只是,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吗?”

秦安闻言眉头紧拧,脑中细细回想却始终一片空白。他默然不语,朝老者摇了摇头。

“是了,请来的郎中说你伤的极重,伤好之后,只怕会有离魂症(失忆症)的症状,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我是谁?”秦安在心里轻声问自己,而后便不由想起那个梦,梦中的人唤他“秦安”。

“老伯,小子叫秦安。”秦安回道。。

老者边将药碗拾起,边让秦安躺回床上,替他掖好好被子,道:“秦安,你重伤初愈,不宜走动,便在屋内静养心神,有事便呼喊老伯。”

秦安轻轻点头,闭上了眼,听得脚步渐远,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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