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板’三个字一出，此事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了，中年人显然不想兜圈子，再者他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赞颂的人，兹事体大，中年警察面色凝重，默然的点了点头。

‘花老板’是谁，年轻的警员很想开口细问这个问题，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不太合适，而且这既然是条隐晦的线索，沈队似乎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但是在这些太多人当中，自己似乎又有些幸运了。

沈队默许了自己的旁听，这看起来有种沙场点将的感觉...年轻警员瞬间打起了精神来，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花老板...”

韩粟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微微抬头，45°方向往上倾斜，顺着二楼的窗口一直眺望远处的蓝天白云。

“沈队，这次不会又是个替身吧？”

他背对着中年人，轻声叹息道，韩粟身子微微颤抖，泛红的眼眶在几缕黑发尖的撩动下，显得有几分泪眼婆娑。

沈队察觉了他的异样，轻轻拍了下韩粟的肩膀，厉声道：“这件案子你就别插手了，我们还能够应付，‘花老板’那边还躲藏在暗处，并没有明确的显露身影，所以我们不好分出人手着手调查，而且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任重而道远啊。”

中年人叹息一声，若有若无的瞟了眼身后的年轻警员，意味深长的说道：“小纪，你多和韩粟接触接触。”

“嗯？”

年轻警员蓦然的应了声，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没等他回答，沈队便转过身去了。

“狡兔三窟，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几个洞穴。”

韩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目光索然，直勾勾的望向了露台上凝固的血液，搭在额头上的斜刘海仿佛一柄尖刀。

血液是这个世界上最靓丽的颜色。

“我出去到露台上看看。”

“好，你再去看看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

沈队没有半点犹豫，手脚利索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次性的蓝色手套、口罩以及鞋套顺势递给了韩粟，虽然他来这里是想告诉他这条隐晦的线索，不过目前此案也没有半点进展，索性就让韩粟帮忙看看了。

露台并不大，呈一个半圆形，最宽处约一米，长约五米，校方解释道，起初在二楼建造这样的露台只是为了宿舍楼的美观，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女孩子的疯狂还是超乎他们的想象，故此在五年以后，露台的边缘又建造了一排的铁栏杆，十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如今事故的发生，校方表示已经去请设计师了，重新改造宿舍楼，确保同学们全方位的安全。

不过既然悲剧发生了，大家就要一起来面对。

露台中最多的就是污水，其次就是果皮纸屑等部分小个件的生活垃圾，最显眼的是有三双鞋，一双白色窄根的高跟鞋，一双白色的板鞋，以及黑色的长筒靴，还有就是女生的内衣裤。

韩粟微微一愣，令他有些暗自惊讶的是，就这些女士的衣物鞋而言，都是完好无损。

“我们警方也想到了这一点，死者究竟为什么要从四楼滑下来呢，其一，就是像前六个人一样，外出睡觉，或是去网吧，或是去开房；再者她在翻垃圾，不过都那么晚了，她...”

沈队颔首在一旁开口解释道，不过这一点他也没有想通，所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死者会不会有件重要的东西意外的落在了露台上。”

年轻的警员突然开口说道。

“嗯...”

沈队回头瞧了他一眼，很显然他也有同样的疑问。

“没错，有这种可能，当时二楼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三楼有只母夜叉，如果有件重要的东西意外的落了下来，死者确实有可能当场缒下，毕竟在此之前有六个前车之鉴。”

韩粟扫视一眼，冷静的分析道，他仰头往四楼望去，这一排的窗口处，竟然有个女孩把头探出了窗外，亦是看着二楼露台，看着韩粟。

二楼、三楼以及四楼的窗口都已经拉上了封条，而且现在窗口被视为一个不详之处，人人避之不及，现在却有一人明目张胆的注视着露台，第一眼看去嫌疑极大。

韩粟愣住了，漠然的与她对视了几秒钟。

沈队见不对劲，赶紧探出身子往上看，怒目圆睁的样子一脸凶相，他皱着眉头，面色极为阴沉，正要厉声发问之际，女孩轻描淡写的缩回了身子。

三楼，那人赫然就是韩粟口中的母夜叉。

“呼~这丫头真不嫌事大。”

女孩还算知晓好歹，沈队这才悻悻的松了口气，释然的说道。

“事在大她爸也兜得住。”

韩粟偷瞄了几眼三楼的窗口，这才低下头来，扎进了走廊内。

中年人一怔，刚想反驳几句，不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蠕动着嘴唇始终没有出言反驳，他苦笑的岔开了话题：“这就有点怪异了，死者的手机还在四楼窗台，据我们调查，当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

“嗯...这些垃圾中有死者的吗？”

“一件也没有，不过这些生活垃圾多半是来自靠近窗口的两个寝室，昨日我们警方走访后得知，336、337、436、437、536、537、636、637、736、737十个寝室的女孩们都承认了，她们出门后手里的果皮纸屑可能就随手丢下去了，其中这三双最显眼的鞋子，有两双就是死者寝室的女孩丢的，也就是436寝室。”

“确实有点奇怪了，她到底在找什么呢？”

“我们正在着手调查，这个问题正是案件的关键所在，昨天对死者的人际关系展开了调查，我们的调查人员对每个与她有关的人都问了这个问题，死者最有可能在找什么，也就是她最为看重的东西。”

“贞操？”

“金钱！”

两个人两种不同的回答，一个惊愕的疑问，一个肯定的回答。

沈队迟疑了半晌，左右瞧了一眼，这才幽幽的开口说道：“死者最为看重的的确是贞操，但是据我们调查，她为了金钱却放弃了贞操，那些口口声声称死者最为看重的是贞操的人，他们都是......”

中年人红着脸，显得万般无奈。

“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