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然醒来后，便想立刻去找牡丹，却被宫涣与灵鹭一人一只胳膊死死拉住。

“不急在这一时。”灵鹭劝道，“等你能驾驭体内的力量再动手也不迟，巳慕神君不会希望你堕入魔道的！”

“我可不想有一个魔族亲戚。”宫涣跟着劝道，“何况你若是入了魔，灵鹭还会独善其身吗，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

攸然看向坐在一旁的凌轩，只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攸然瘪瘪嘴，只好作罢。

“走吧。”凌轩撩起袍子站起身来，“你躺了有些时候，出去走走罢。”

“好。”攸然下床来。

两人一起出去了。

“在你昏睡之时，我令遥风悄悄去盘问了牡丹殿里的一个仙侍，她确实想要来坤清山取梓七丹医脸。”凌轩说道，“她虽说牡丹并未承认来坤清山，可是她那日离开了宫殿许久，与巳慕神君被害的时间相仿。”

“果然是她！”攸然攥紧了拳头，眸子里的恨意似是熊熊烈火般。

“攸然，别冲动，小心再将你体内的力量唤起来。”凌轩提醒道。

攸然深吸几口气，慢慢松开了拳头。

“师父……”攸然单是叫起这个称呼，眼泪便就不自觉的下来了，“凌轩，我再也没有师父了。”

凌轩停下步子，拭了一下攸然脸上的泪，叹口气道，“巳慕神君生前最是疼你，见不得你受委屈，日后，我会连带着他对你的那份好，都给你。可是你也要像巳慕神君希望的那般，无忧快乐的生活。”

“我很想他，很想。”

“我知道。”凌轩扶住攸然的后脑勺，将她搂在了怀里，“我们一起怀念他。日后的路，有我在你身边呢，还有灵鹭，宫涣他们，你不会孤单的，巳慕神君也会放心的。”

攸然的肩膀开始颤抖。

“别哭了，别哭了……”凌轩，摸着攸然的头轻声安慰。

凌轩觉察到攸然哭的不那么凶了，才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攸然擦擦泪，“什么地方？”

“跟我走便是了。”凌轩说着往前面走去。

几步之后，攸然喊住走在前面的凌轩，“凌轩殿下。”

凌轩回头，笑道，“怎么了？”

攸然眨眨眼睛，“我刚刚才醒来，总觉得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凌轩无奈一笑，又转过了身去，“过来吧。”

攸然往前小跑两步，一跳勾住了凌轩的脖颈。

凌轩扶住攸然的双腿，“轻了。”

攸然的下巴抵在凌轩的脖颈处，几分委屈，“当然轻了。”

“今后，我要看着你好好吃饭才行。”

攸然故意道，“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别人看着我。”

“我怕不是背了个傻子罢。”凌轩叹口气。

“说谁呢？”攸然作势勒住凌轩的脖子。

“不敢了，不敢了。”凌轩又敛了笑容，说道，“日后不许有事再瞒着我，藏在心里不告诉我。”

攸然不明所以，“什么？”

“皖郁。”

凌轩背着攸然到了花树下之前长凝香草的地方，可如今地上被烧的黑漆漆的。

攸然有些不好意思，“这……”

“这里凝香草长的最好。”凌轩看了攸然一眼，拂袖一挥地上又变的郁郁葱葱。

“你做什么？”

凌轩没有应声，伸出手来，掌上仙气裹着一株亭亭玉立的凝香草。

攸然惊讶不已，“那日，你竟带走一株吗？”

“要不然我还得再去南海取。”凌轩说着，掌上的凝香草落到了地上。

攸然看着地上的凝香草笑了。

“这是我们的凝香草，你一个人休想毁掉它。”

攸然抬眼看向凌轩，凌轩拉过攸然便吻了上去。

在凌轩的指导下，攸然开始修习心法。

在这几天日，她又出现过走火入魔的征兆，幸好凌轩他们都守在身边。慢慢的她好像能稍微引导那股力量了，只是若想完全驾驭还未得其法。

帮着攸然修行心法之外，他们也会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时间，今日凌轩便与攸然对起棋来。

凌轩看着面前的棋局哑然失笑，攸然的棋艺果真是巳慕神君教的，忽然想到巳慕神君已经不在了，一时间不禁又有些伤感。

“你可知当你对我恨之入骨，完全听不进我的解释之时我有多害怕？哪怕你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我也不曾那么害怕，大不了陪你一起堕入魔道。”凌轩似是在说着一件极为轻松的事情。

他抬手拿起一颗棋子落下，语气忽然变的沉重起来，“我觉得我就要抓不住你，失去你了，这才是最令我害怕的，我乱了阵脚，全无方向。”

也许是两个人解除了误会，关系又恢复了往常，凌轩才敢回忆起当时罢。

攸然红了眼眶，应道，“师父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人，是我任性胡闹的靠山，六千余年，我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他，也以为不管日后千年或是万年，始终会有他，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他。

当我失去他的那一刻，我慌了，而且我亲眼看见我最爱的人杀了师父。那时候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分析什么真相，只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来恨你好为师父报仇。”

“我不怪你恨我。”凌轩说道，“我只是怪我自己，没能守护好你。”

攸然拿起一颗子落下，做最后的挣扎，“你多次来坤清山看我，可每次都躲在暗处，想来是怕我与你正面冲突。

你若是杀了师父，那么我与你之间便绝无可能，我一定会找你报仇。可你既然还能顾忌我的感受和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还会杀了师父呢？这时候我开始怀疑凶手究竟是不是你。”

凌轩不着急结束这一局，本盯着棋盘想着怎么能给攸然留条活路，却在听见攸然的话之后抬起了头，“你竟知道我多次来坤清山？”

攸然点点头，“我故意发狠，说些绝情的话，一则你若真是凶手，可以提醒我绝不可以对你动情，二则你若不是凶手，你一定会想方设法证明你的清白。”

凌轩落下一颗棋子，悠悠道，“我凌轩的女人，果真不一般。”

将凌轩这般算计，他还能赞叹对方冰雪聪明的，怕六界之中只有一个攸然罢。

攸然脸颊一红，“能不能说话正经一些。”

“正经说来，我凌轩的女人，果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