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不明所以，微微挑高眉梢，“你确定要升级吗？”

“确定。”弘七点点头，然后朝大叔伸出手。

“什么？”大叔茫然地看着弘七。

“我之前留下的那些装备还我。”弘七开口。

大叔从空间纽中掏出弘七存放的装备，摊在桌子上，装备反射出耀眼的各色光芒。

大叔默默拿起别在口袋里的墨镜，安静地戴上，“你想干什么？”

弘七叹了口气，眉心微蹙，显露出苦恼的模样，“我的钱不够了。”

大叔一顿，想起了什么，微妙地调整了坐姿。

弘七直楞楞地盯着大叔的口袋，口袋处微微有鼓起的痕迹，“你能借我五千吗？”

大叔暴露了，先前他隔着衣服按住纸币的动作，暴露了他身上有着东西。

他本以为弘七应该认不出纸币，毕竟现在实行的都是信誉分，纸币的使用范围并不广。

弘七看上去不过二十，大叔下意识地把她归为年轻人，自然忽略了她的岁数可能比他还大。

大叔捂住口袋，警惕地看着弘七，“不借。”

弘七将装备往大叔跟前推了推，“这些做为抵押。”

“不借。”大叔态度坚定，“你这些是借来的，做不得抵押。”

“我放在你那。”弘七给出保证，“我有钱了就会还你，要是我没还，这些装备就是你的，商家那边的赔偿金由我来负责。”

“本来就该你负责。”大叔不为所动，“你进任务本就该放在我这，赔偿金也本该由你负责，我跟你又不熟，不借。”

弘七沉默地站在原地，在脑海里翻腾自己的资产，试图寻找到能动的资金流。

大叔严词拒绝后，就看见弘七呆站在原地，眼角微微下垂，加上之前的对话，大叔看出一副悲伤的神情。

大叔清了嗓子，竭尽所能的放柔了声线，“你有没有什么朋友能借你？”

弘七没到找到，开始搜索快速来钱的方式，在紧张的搜寻中，勉强分出心神回答，“都借过了。”

“哦。”大叔摸摸鼻子，感觉到弘七心神不在，他开始反省自己之前的拒绝是否太生硬，“你爹呢？他应该挺有钱的。”

弘七紧急停止了搜寻，“我爹？我爹是谁？”

“呃，柳涛？”大叔试探着开口。

“……”弘七惊愕地盯着大叔，“他不是我爹。为什么你会认为他是我爹？”

大叔感觉有些尴尬，“好吧，我误会了。那他是你男朋友？”

“……”弘七没能理解大叔的逻辑，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只是我搭档，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好吧好吧。”大叔敷衍着点头，“不管他是什么，他应该能帮你吧？”

弘七没去看大叔，她默默地抬头看向天空。

……

弘七安静地站在柳涛面前。

柳涛在抽烟，他看见弘七走过来，匆匆大口抽完了手上的烟，按灭在桌子上。

弘七没去看柳涛的神情，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有事？”柳涛粗声粗气地开口。

弘七左脚脚尖抬起，去踩右脚脚尖，“想找你借钱。”

“哈。”柳涛大声冷笑，“没钱了？你先怎么说的？”

柳涛模仿弘七的声音，“从此之后，成败自负，荣辱自负，再不花点我半分钱？”

弘七的左脚用力，右脚拇指上传来轻微的疼痛感。

柳涛仍在冷笑，“你不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吗？你不是嫌我管你管得宽吗？你不是有自己的想法吗？”

“知道难了？想回来了？”

“我的想法没有改变。”弘七应该保持沉默，按照惯例，反驳只会让对面的人越发气愤，让整个场面陷入无意义地争吵。

但她不在乎，每次谈话都会变成那样，她习惯了，“我没打算回来，我只是想找你借钱。”

柳涛果然越发气愤，“你有什么脸来找我借钱！”

“办事员的工作你是不是辞去了！这工作有什么不好！”

“弘七我告诉你，你当初想应聘，人家还不要，是我找关系让你进的！你还嫌这嫌那？”

“你看看你，你能干什么？”

“我能干的多了去了。”弘七冷不丁来了一句，“我绝对比你强。”

柳涛气得仰倒，他腾地从沙发上站起，三两步走到弘七面前，俯视弘七。

弘七不避不让地抬头与他对视。

“办事员有什么不好？这是个铁饭碗，依靠整个公司，公司不倒闭，这个工作就能持续下去。”

弘七不发一语，她尝试过，尝试过许多次，从没有说服过柳涛。

这次她也不打算费口舌，转移了阵线，“那肖铭呢？肖铭的事你怎么解释？”

柳涛的苦口婆心没能起到效果，他胸中怒火升腾，“什么怎么解释？他死了，就这。”

弘七的眼神锐利起来，“你害死了他。”

“我没有。”柳涛眉头紧锁，“他是自然死亡。”

弘七从来不擅长说服他人，面对柳涛的坚持己见，她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弘七朝柳涛点点头，就转身往玄关走去。

“等等。”柳涛叫住弘七，“你想借多少钱？”

弘七站在玄关处，“不用了，我去找查红梅他们。”

“多少？”柳涛像是没听见弘七的拒绝，硬邦邦地继续问。

“五千。”弘七的声音卡在嗓子里。

柳涛听到数字有些咋舌，他看了弘七的表情，还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道，“我转你。”

弘七垂下眼，客套的话梗在喉间。

“办事员的工作不想做，可以换个前台。前台虽然累些，但能接触到不少人，将来都是人脉。”

弘七刚收到钱，只好安静地听完柳涛的絮叨，十分钟后才夺门而出，直奔向大叔。

……

“你养了个好女儿。”大叔回顾弘七的任务，头也不抬地开口。

柳涛双手插兜，从阴影处走出来，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骄傲，“还行吧，最近比较叛逆。”

大叔撇撇嘴，不想搭柳涛的茬，“你来干什么？”

柳涛敲敲桌面，“她升级任务了？”

“对。”大叔有些感慨，“跟你一样。”

柳涛沉吟片刻，“新愿望是在任务中出现的？你知道有关任务的愿望是什么吗？”

大叔从墨镜上方盯着柳涛，“我知道。”

“从我的愿望里支出。”

“她的愿望留给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