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就会觉得呼吸困难的。

他在兴奋的最巅峰忽然开始疯狂地涌动，就像是一头正在奔跑的猎犬，飞驰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他的奔跑越来越快。馨莹的眼中的迷离也渐渐变成了一团火焰，一团狂野的火焰。她似乎也变作一条蛇，一条疯狂扭动的蛇。她的腰腹不再那么柔美，而是忽然之间变成一张拉开的弓，一张正在瞄准猎物的弓，一张正要射出致命一箭的弓。

他忽然感觉自己头顶的乌云忽然之间完全散开。他整个人仿佛从无边无际的海洋中破水而出，直冲向九天云霄，又破云而上，从云层之中冲到九天之上。

他仿佛登上了泰山顶峰，一片空白的光芒如同圣光一般沐浴着他的灵魂，如同封住长江的堤坝忽然垮掉——被反复拍击它的巨浪冲垮。

天门中断楚江开。

长江冲破障碍，冲开人生的一切困扰，打开了一片开阔。

于是，一切在最顶峰变得平静。

馨莹眼中的火焰也渐渐变得柔和，最终又变成了温柔的春水。她脉脉的眼神看着李白，如同任何一个寻常的被满足地女人。李白抚弄着她的发丝，她乌黑的发丝。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仿佛穿过了漫长的岁月。

时光流逝，沧海桑田，然而深情却并未成为转眼云烟。

忽然馨莹站起来，赤身裸体地站了起来。李白仰面看着她，眼中现出一丝迷惑。

馨莹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酒。她缓缓将酒移到唇边。酒杯慢慢的倾斜。她的眼角忽然流下了一滴泪水。她笔直地站着，看着李白。灯光从她的背后照过来。投射出一个淡淡的阴影。阴影笼罩着李白。李白也看着馨莹。

忽然馨莹满足地叹了口气道：”我对你依然有着吸引力。“

李白点点头。

“你以后还会离开我吗？“

李白摇头。但是此刻，他忽然想起了露娜。李白也微微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馨莹为何要站起来，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说这些。他此刻只想把她搂入怀中，摩挲着她的秀发和肌肤。

然而馨莹却继续道：”十年前，你辜负了我。“李白看着她，眼中的迷惑更深。

”怎么惩罚？”她道。

“我。。。”李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次，你又会怎么对我？“

“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李白知道馨莹需要的当然就是这么一句话。但是他还没有说出口，馨莹又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已经老了。“

李白道：”你没有老，老的是我。“

馨莹道：”那只是你没有看见我的真面目。“

”真面目？“李白有些诧异。

馨莹道：“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没有不老的容颜？”

李白摇头道：”我当然听过这句话，只是现在听了这句话也不是很明白。

馨莹道：“也许马上你就明白了。”

忽然李白感到手脚一阵酥麻，他有一种很不详又很诡异的预感。这预感当然非常准确。只见馨莹脸上的荣华忽然间剥落，衰老，就像一朵花瞬间枯萎一般，露出了丑陋，枯槁的面容。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馨莹，她分明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当然都忍不住要惊呼。

李白感觉自己火热的身躯好像突然掉进了一个冰窟，瞬间就完全彻底地冷却了。

老太婆忽然干笑了两声。刚刚离去的那四个白衣长袍的少男又回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长队红衣少男。这些少男大概都只有二十岁出头，一个个长得白净而清秀，神色温顺恭敬，简直可以说一看就知道是男宠的样子。

“你要我加入他们？”李白道。

老太婆点点头：“你对这个安排，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还蛮开心的。”

“你不嫌我年纪太大了一点了吗？我已经二十七了。”李白道。

老太婆道：“你的年纪是稍微大了一点。但是你好歹也是剑仙诗仙酒中仙。男人嘛，年纪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因素。况且你潇洒的风度，比这些个木头人，可要强无数倍呢。”

老太婆咯咯一笑：“我正打算让你做他们的皇后呢！”她转身对那些白衣红衣少男道：“还不给你们的皇后请安？”

那些白衣红衣的少男们忽然躬身道：“向皇后请安。”他们的态度恭敬而谦卑，比宠物狗还要乖巧。李白这时仔细看了看，那几个白衣少男中确实有一个长得很像是泰迪，另外有一个则有些博美的神韵。李白不禁也笑了。他当然明白自己一旦成为了他们的皇后，那么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这时候，老太婆又道：“其实，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随时可以装扮成各种各样的女人的。温柔款的，火辣款的，傲娇版的，女王款的，受虐狂款的，老身都能做到，甚至你喜欢哪种更加特别的款式，我也很愿意定制。我这个人可是很民主很平等的。你跟我在一起，可不比跟那个露娜在一起要开心？“

李白只得配合一个苦笑：“不错。我觉得这里简直可以说是男人的天堂。”

老太婆又道：”更何况你看我这宫殿，这园林，这湖泊，这风景。就算是大唐的女皇，我相信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李白此刻只得继续苦笑。他身上还是酥软酥软的，当然没法子做出任何抵抗。

当你不能抵抗的时候，你最好拿出顺从的态度。

但是老太婆似乎敏感了发现李白的情绪，道：”你不愿意？“

“不，我当然愿意。我简直是太愿意了。”李白道：“我简直可以说是开心极了。”

老太婆边点头边微笑道：“那就好。你开心就好。”

她转脸像背后一个白衣少年道：“小龙龙，你带他去养心阁休息吧。”

一个浓眉大眼的白衣男子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材很高大，本来应该是器宇轩昂的模子，现在却是满脸恭顺，毕恭毕敬，连头也不敢抬得很高。老太婆笑眯眯地抚着他的脸庞道：“小龙龙，最近很久没有宠幸你了。你是不是有些寂寞？”

那个叫小龙龙的男子点了点头，忽然又摇头道：“没。。。没有。”他的脸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