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凛龙袍加身，俊美的面容上看不见任何的喜怒哀乐。

“凛……”沐双双看着他，嚣张的气焰不自觉低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无辜。

寒凛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沐双双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想法，也就不敢再说话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的宫人“呼啦啦”一声全都跪下，敬重、恐惧、而又疏远。

在他们之间，唯一没有跪下的夜九，便显得格外突兀。

“你……”寒凛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道，“是谁？”

“陛下是在叫民女吗？”夜九低低的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歪着头看着他，脸上带着轻轻柔柔的笑，“民女不过是尘世里一名卑微的歌女罢了，贱名恐污了陛下之耳，便不告知陛下了。”

夜九说了什么，寒凛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看着那张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容颜，寒凛脸上伪装平静的面具彻底碎裂。

雪？雪！你没死……你没死……

【叮。寒凛好感度加+18，寒凛好感度：60.】

夜九听着脑海中响起来的提示音，抿了抿唇，瞳孔中闪过一抹恶意。

是不是感觉被救赎了呢，男主大人，自己一直觉得亏欠的，已经亡故的人，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却又愿意相信呢。这种仿佛被人从地狱拉出来的感觉，很好吧。

可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可不是救赎。而是，将别人，推入更加痛苦的深渊呢。

“雪，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寒凛伸手想要触碰她，却没能如愿。

夜九向后退了两步，躲了过去，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轻轻柔柔的笑，冷淡而礼貌。

“陛下认错人了吧，民女贱名泣泪，而非雪。”

“泣泪？”寒凛看着她，愣住了，“你，不是她吗？”

可是明明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民女只是自己，而非陛下口中的那位旁人。”夜九淡淡地回应。

“你不是她吗…不是吗…”寒凛低下头，一遍一遍呢喃，“她回不来了吗……”

【叮。寒凛好感度加-10，寒凛好感度：50.】

【叮。寒凛虐心度加+28，寒凛虐心度：28.】

墨色的发垂落，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显得他整个人冰冷又阴郁。

一时间，殿中安静下来，气氛沉重的让人窒息。

突然有风吹来，带着桃花的香气。

“桃花开了，陛下又会有桃花酿喝了呢。”夜九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而后却又皱了皱眉头，好像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

有些苦恼的按了下太阳穴，夜九浅笑着看向他，“陛下，若无事，民女便先行退下了。”

不等他回应，夜九便直径离去。

“桃花开，桃花酿。”寒凛又呢喃了一遍，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一身白裙，与昔年的某一个光景重合，恍若初见。

＊

“雪，什么时候，我才能不再寄人篱下呢。”年幼的寒凛躺在桃树下，轻轻呢喃。

“很快了，殿下。就在桃花开的时候，桃花酿好了的时候。”雪淡淡的回应，“您的期盼便一定能实现了。”

“为什么？”

雪一身白裙，轻轻柔柔地笑，“这是秘密，属下可不能说的。”

＊

那一天，桃花菲菲，惊艳了记忆。

她为他酿桃花酒，他为她一句话一日日等待桃花开。

这是他们同样的秘而不宣的期待。

寒凛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视线中，已经看不见那一抹身影。

“你就是她，只不过忘了我罢了。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寒凛喃喃自语着。

【叮。寒凛好感度加+20，寒凛好感度：70.】

没关系，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欠你的，我便慢慢的还给你。雪，终是我对不住你，忘了也好，忘了，你就不会再怨我了。

寒凛拂袖离去，留下殿中的其他人一脸迷茫。

夜九在宫中住下了，住在寒凛为她所准备的最华丽的宫殿。

他对她很好，说是千万宠溺也不为过。

她要什么，他给什么。

比起曾经对沐双双的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只要她要，他就给。

渐渐地，宫中便有流言肆虐。

什么魅惑君心，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祸国妖姬。

各种各样的脏水，全都往她身上泼。

可是寒凛不在意，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凰月宫。

“贱人贱人贱人！！！”

沐双双发了狂一般拼命砸着东西，狰狞的容颜早已经没有曾经的天真善良。

跪在殿中的宫女瑟瑟发抖，一声都不敢吭。

自从夜九在宫中住下来后，皇上便再也没有来过凰月宫，皇后迁怒于宫女。不过四日，已经死了十几个宫女了。

其他的宫女越来越胆战心惊，不管怎么小心伺候，却依旧要承受沐双双越来越暴燥的脾气。

就像今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