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与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这是我所知物理学中最富诗意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星辰。——劳伦斯·m·克劳斯

——

且曈昽被两人说的有些心焦，拿出手机拨打江瞢清的电话。

“快点……快点……不要出事啊……”

——

江瞢清奋力挣扎。

那男子将电锯扔在一旁，一双手摸上他的脸庞。

仿佛白玉无瑕。

真是极好看的人啊……怪不得大人会喜欢。

“唔……”口中的东西实在腥气，舌尖一舔便知道是沾满血的布料，至于究竟是不是学校里的人的校服，他也不得而知。

周围很黑，他满鼻子都是血气的味道，可能是口中的气息阻扰了他，也可能是周围的尸体弥漫出来的。他只觉得恶心，但并没有反胃的倾向。

呼吸困难，真的很难受。

椅子很高，他没法踩到地面。

看面前的男人摸了摸他的脸颊便没有动作了，便在脑中飞速计划如何逃走。

面前的人，肯定不是两年前的人，可能是狂热模仿者，也可能是前一人派来的。

总之，声音与前一人不一样。

等等。

自己，怎么会记得这些呢？

——

双手被麻绳勒得发红发麻。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屠宰场，遍地横尸，可是近几年来都没有学生失踪。前几年的？那都应该腐烂了啊，用脚踢踢，还是完整的。

一只大手忽然扯掉了自己嘴上的布料，接着扣紧自己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好腥。

唇齿之间全是血的味道。

柔嫩的唇舌摩挲自己的唇角，江瞢清咬紧牙关，不让他继续咬下去。

好疼。

好用力……

“唔……混蛋啊……走开……”江瞢想撇开头，奈何脑袋上的手愈发用力，用力的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这样不乖哦。”不是先前男人的声音。

青涩的，微哑的。

少年的音调。

趁他开口，江瞢清垂下脑袋轻轻呼吸，抿了抿嘴唇，艹，都被咬破了。

这人是同性恋吗？麻烦也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啊……

那手伸进他的衣摆，颇用力的揉了揉他腰间。

“真瘦啊……”

“你有病啊？杀人就快点，用得着玩心理吗？”江瞢清感觉唇边有什么液体淌下来了。

这绝对是他接吻体验中最差的一次。

吻技也太差了点。

“不是啊……我没想杀你。”少年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你……”江瞢清一愣，“在干嘛啊？”

少年嗓音有点带着哭腔：“我……好喜欢你啊……”

——

江瞢清的手机响了。

少年眼神一下就凉了下来。

手指微挑，夹起他口袋中的东西，看着光芒颇弱的屏幕上衔着“且曈昽”三字。

“女孩子？”

江瞢清趁他还在看手机屏幕，赶紧往周围看了看。光芒很弱，但是至少几步远的距离还是能看清的。

三步远是尸堆。

少年的头顶悬着一具女尸。

脚边是一具男尸。

这点距离中全是血迹。

干枯的，依旧在滚动的，都有。

其余的便看不清了。

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嗤……”少年低笑，笑声竟有些低沉的好听，“好看吗？”

“什么？”江瞢清一抖，咋舌自己的愚蠢行为，接着装傻，“……你在说什么啊？”

“你都在抖呢……害怕了吗？”少年手环住他的腰，倾身低语，“你真的很有趣呢。”

“这里，是会议室。”

——

他就这样抱着他，仿佛照顾自己的爱人。

细长的手指点击接通，那头的女孩一句接一句问来。

“江瞢清？你没事吧？我们捡到你的钥匙了，去一楼的门打开了。你现在在哪儿？走散了怎么办？我们不知道要干什么，你说话，喂！”

少年松开手，从上衣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试管，将手机扔在一旁。

手指挑起江瞢清的下巴，看似轻飘飘，实则用力地很。

“乖，把嘴张开。”

“……”你叫我张开就张开，你当我狗啊？

真是狗就上来咬你了。

硬生生掰开江瞢清的嘴巴，手指擦过他沾染了些血迹的莹白如玉的牙齿。

“漂亮的艺术品。”少年拇指一翘，试管的塞子就掉了下来。

液体顺着唇线慢慢流下来，江瞢清尝试摆脱束缚咬紧牙齿。结果还算不错，大部分都溢出来，少数顺着空隙流了进去。

咽进喉咙，是火灼烧般的疼痛。

“你……”江瞢清想开口辱骂，那字眼自从吞了液体便软绵绵的毫无气力，带着挣扎的嘤咛气息与撒娇的意味。

“真可爱啊……乖一点会更好吃的。”少年拭去他唇边的湿润，拿起手机，“来吧，说几句话给你的同伴。”

江瞢清费力的喘了口气，麻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即将倒下的时刻少年扶住了他。他得想明白，现在不能挣扎，否则只是自己白费力气，妄想用蚍蜉撼树的力量逃出去。

揪紧少年胸口的领带——学校的校服，他怎么会有？

颇凉的气息洒在少年脖颈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

“去……一楼一幢……找王无妄……老师……然后……走、咳咳……不要再回来……找蔡叔……让他打电话……给、给他……”

江瞢清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挂掉电话。

抬起沉重的眼皮，那双满含水润的眼睛盯着他。

妈的，痛死了……

“你还是不肯哭……唔？”少年眉眼含笑，那笑仅仅只是嘲讽。

唇上一凉，男孩用尽力气将口中液体输进他嘴中。

仅仅只是覆在他嘴唇上，他知道的，他没有这么主动过。这次也只是为了逃出去。

没有了后续的动作。

落入喉管，只是淡淡的辣味。

有一点，痛。

被口涎稀释过的液体药效也不再猛烈。

你，为了他们，为了逃出去，一个亲吻，这么廉价？

“用卑劣的手段，逃走。”少年搂紧揪紧他衣领眸中水光潋滟的死死强撑的男孩，唇边勾起无奈的一笑。

男孩面色粉红，小嘴一张一合呼吸着新鲜的氧气。

空气中只剩沉默，以及微带的暧昧。

揉了揉他那一头柔软的黑发。

男孩头一点一点，最后靠在他肩膀上紧皱眉头。

依旧像头野兽低低喘息着。

“的确像你。”

——

且曈昽：“……”

拿着手机凌乱在风里。

搞什么飞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