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曾想过，这辈子该是什么样的。大概对她而言最好的解答就是陪着他变老。她不图他什么，哪怕千夫所指，所有人都误会她，但是......

那双暗淡深沉的眸，在看到她之后，会发出光亮。云滢滑胎之后，差点一尸两命。国民党也顺着证据调查这笔交易。果不其然，一切都是有人暗中筹划，想吞并蔡家。

云滢还记得她醒来后，那悲痛欲绝的感觉，她可能在也不能当妈妈了，他还记得问过做手术的护士，那婴儿死的很惨，子弹顺着她的腹部，打到了胎儿的耳朵。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想必长大了，一定会很像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星星。

他还记得他握着她的手“说这辈子都不会背弃她。就算是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我也会拼死护你一世周全。”

云滢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被黑暗里从四处涌来的水包裹覆盖，她的四肢被囚禁，她的身心被禁锢，她喘不过气来，他的眼是汪泉，为她疗伤，予她光芒。

云滢看着窗外，临近黄昏，枝丫间的鸟儿还在不停鸣叫，暗红色的光线打在树枝上，连花骨朵也染上了暗淡的色泽。快下班的时候，医院里的人少了，走廊里也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喧哗，和沉重的脚步声。

“云滢，我们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哦！”王婉晴和陈佳颖看着坐在窗前发呆的背影说道。云滢转过身来，说:“好。你们回家也小心一点。我也马上就走了，有事情打我家的电话。”“嗯，拜拜。”二人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吱呀！”门又打开来。他站在门口，柔声说:“等很久了吗？今天有点晚。你送来的汤我喝了。我们回家吧！我有些事情和你说。”那人眼里尽是温柔宠溺。像要将她包裹起来。“走吧。医生们也差不多走完了。”她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可以披在外面的白色毛衣，关了灯。挽着他的手离去。

二人走到外面，蔡傅沅打开车门。云滢站在车外，笑着对蔡傅沅说:“不坐车了，陪我走回去吧。好不好？”蔡傅沅愣了一下，扭头说好。

临近傍晚的街道有些冷清，云滢穿上毛衣，挽着蔡傅沅的手臂，蔡傅沅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滢停下来，迈出一步的他被拽回来。转头看向云滢。

云滢说:“我有点儿累了，你背我好不好。”蔡傅沅俯下身，甚至没有思考。他背着她走在清冷的街道，这时候的上海很冷。路上还有卖报的小童，和来往的行人车辆。电车从铁轨上面呼啸而过，吹起一阵凉意。

“我想纳二房。”蔡傅沅先开口了。云滢搂着他的脖子，将头抵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味，说道:“我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年冬天，很冷。你从学校出来，走了很远才到我们学校。翻过围墙，怀里还捂着热的煎饼。我们坐在学校前面的花坛上。你陪着我把煎饼吃掉。把外套披在我身上。那些你本就应该做的事，即使过了很久，我也还是很开心。”蔡傅沅静静听着她说话，二人早些年从蔡家的老宅搬出来，在市区另有一套房子。从医院到家，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

“当初结婚的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为了你的钱，你的权，你的势。我不害怕那些流言蜚语，但是......我想陪你一辈子。我知道我再也怀不上孩子了。过了这么多年你也厌烦了。都说感情难过七年之痒，我还以为，我们真能白头到老......”云滢说了很久，直到到家的时候。云滢从他背上下来的那一刻，说了:“好。”

我想要的安稳，不过是你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