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昔头脑放空了好一会儿，才才开始慢慢讲述那一段绚烂如火的青葱岁月往事。

“话要从哪儿说起呢？最早要从小升初开始了……”话题既3然被打开，念昔也不再有任何躲藏，她眼望校园深处，语气幽幽。

念昔感觉自己说了很久，又觉得其实只讲了只言片语，毕竟关于向宇的家庭，他逝去后的种种，算是隐私，也没有必要向文玎提及。只是就是如此，文玎的震撼也足够大。

他没有想过念昔的曾经是如此的出乎意料。在他的记忆和认知中，无论是同龄人还是长几岁小几岁的朋友圈里，都没有这么“精彩”的中学生活。

偶像剧般的相遇，通情达理的家长，老师们的宠儿，学生们的头，高大帅气的男生，娇憨美丽的女孩儿，六年的相知相伴，中间有考学，校园暴力，意外事故的重重浓墨重彩故事。如果没有那个叫向宇男生的意外离世，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文玎不是念昔的现男友，他会感慨，会惋惜，会同情。可他是，就不免在最初产生这种情绪后又有复杂难辨的心情。

说得不好听，既因为念昔的伤神而忧虑，也有不可公而告之的小庆幸。因为如果向宇在世，同样在学校认识念昔，那也是没有结果的遇见。只是有一个关键问题他实在想知道答案，否则他都不知道能有多大的信心再往下走。

“念昔，”文玎想了想，还是握住了女友的小手，不知道是嫌手套太碍事，还是因为皮肤的触摸能让他更有归属感，他迅速将自己和念昔的手套脱下，十指紧紧相扣。“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好吗？”念昔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放松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应该是喜欢我了，”文玎真行动起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有多喜欢？超过当年你对向宇的喜欢？有人能坐好坐稳向宇离去后的位置吗？”他双眼一直不错目光地放在似乎心思已在九天之外的念昔身上。

尽管担心害怕，文玎还是不愿意和稀泥一样过去。掩耳盗铃只能换得一时的心安，难以让他放心去追去爱去付出。

念昔也许意识到了这点，也许没有。也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不是很想回答，总之文玎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答案。

他忍不住放开念昔的手，把她的脸捧起来，硬生生地扳过来对着自己，“念昔，给我个答案不行吗？”话语中的细微颤音是他努力控制情绪的结果。他有点后悔和念昔来到这个对她来说记忆太过深刻的地方，这让他有种无力感。你和谁去争呢？

念昔这会儿才像回过神来，目光渐渐聚焦，“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没听清楚。”

文玎听到后长舒一口气，这样倒还好，不是因为不想回答，或是回答不了。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念昔笑了。

“你好像没自信了？”

文玎苦笑了两下，“你的故事换成别的人反应比我只会更差！我要是一点自信都没有哪来勇气问你这个问题？”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走不出来的，不骗你！包括遇到你以后也有这种想法。但我很清楚这么想很有问题，所以我在尝试着放下释然而不是忘掉。我要学会去平衡过去与现在，平衡向宇和其他人……”

“所以我也只是其他人？”文玎刻意问道。

念昔有些急，她赶紧解释，“也不是，我只是想说明过往对我的影响有多大，需要花多大心力维持现在这样。如果有个人真的愿意接收这一切，我会非常感激他的体贴与耐心。因为它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文玎轻轻捏了捏念昔的脸“看把你吓得，我也就是吓唬你一下。”

“你！～～～”念昔被气得心口有堵。，她不说话了。

文玎一看完了，好像有点过头了，赶紧俯低做小，检讨劝慰，这才使得念昔破功，笑容重回脸上。只是这么一打岔，无论是文玎还是念昔都忘记了之前的问题，也算是成功避险了。

“叮～～～”校园熟悉的铃声响起，“十一点了。”念昔开始报时，果不其然，学校钟楼响了十一下。

“咱们走吧。”念昔不舍地看了看校园，一步三望地出了一中大门。“今天运气很好，平时放假后一般都不让进人的。”

“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故事。”文玎现在舒了一口气，了解过往的念昔对他来说现在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不是临时起意，之前那一切都不会发生，接下来他和念昔会走的很难，说不定就没有以后了。

“接下来去哪儿？”文玎有点好奇。

“愿意见见故事里的其他人物吗？”念昔笑着问。

“刘雨和沈青衣？”很快文玎在大脑中搜索出来两个名字。“他们不会有自己的安排吗？方不方便？”

“没事，本来今天约好的也是和他们聚会。你临时来的正是时候，可巧赶上了。”

那边念昔带着文玎往午饭聚会点过来，这边为防止意外惊喜太大，静芝已经提前和沈青衣，刘雨碰头了。他俩一听后居然同一反应，“你先在这儿等等，我们回去一趟就来。”

一直到念昔和文玎都到了饭馆，静芝还没想通那两人究竟为啥要回去，回去要干嘛。

三人正在嗑瓜子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听到旁边桌上的议论声。

“哇塞，那个男生好帅啊！我最喜欢这种调调了。”

“男生算什么，我觉得女生最酷，长的又好看，气质也好，跟别人一点都不同。”

“都好，我反正是一看到穿制服的都觉得帅气！”

……静芝听到这儿，忍不住想要狂笑，她已经猜到那两个人的骚包操作了。

果不其然，她一抬头，看见两个穿着军校服装的准军官大步走过来。静芝推了推念昔的小臂，示意她抬头看看。

“你们这是？”念昔果然惊到了，有惊讶更多是惊艳。

上大学后好友照片寄过来时虽也穿军装，但完全不如真人冲击力大。

“平时在学校的状态给你欣赏一下。”随着刘雨一个眼神，念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弄半天这是给自己撑腰来了，她不禁有些好笑，同时更多是感动。

“你好，我是文玎。”大方地伸出手去打招呼，文玎待人接物的姿态和申请让刘雨和沈青衣有点愣。

如果说当年向宇给念昔看到的是最好的自己，那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看到向宇更复杂更多面，而如今文玎的神态让沈青衣和刘雨都有种向宇回来的错觉，晃了晃头发现不对。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