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后来如何了，那些事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和林妖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出了地铁站。

来来往往的全是各个年龄段的r市人，还有许多大陆的游客。

街边到处是小吃和小店铺，无一不挤满了顾客，虽然人很多，却秩序井然，很少有推搡拥堵这些事发生。

r市的街道很有特色，让林序看了觉得很新奇。

在装修风格上和大陆有明显的区别，更加简约，偏向原生态。

“这就是水户吗？”林序被林妖拖着，稍微弯着腰，看着这个繁华的地段。

林妖好像已经养成了习惯，和他走路时总是将手搭在他肩上，特别像个大姐大。

“一点儿师傅的样子都没有……”

林序总是腹诽，却从不敢说出来。

“这里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呢，想吃吗？”林妖看着街边的小吃很兴奋。

林序仿佛看见她漂亮的大眼睛在闪着金光。

“有一点点，可我们……诶……”

林序话还没说完，林妖就已经拉着她向其中一个小吃店门口走去了。

他原本是想说他们来这儿不是有正事吗，可是看着林妖饿狼一样的神情，他选择闭上嘴巴。

这个师傅……就没正经过。

“吃两份章鱼烧吧？”林妖好像在问他，却没等他回答，转头就和那个中年老板说起了r市的语言。

林序有些无语，这根本就没有要他同意的样子好吧……

林妖和老板说了几句话，林序看到老板很是热情地微笑后便转身做起东西来。

“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了。”林妖好像很开心，眼睛笑得像个月牙。

“这个东西大陆也有的吧？”林序不知道林妖为什么这么开心。

林妖看着林序疑惑的表情，看着他笑了起来。

林序没看见过林妖这样的笑容，他看不明白这个笑容对于林妖的意义，如果要看懂，估计需要再多了解林妖才行了。

开五感并不是万能的，你不知道的事始终不知道。

“关键不在于吃的，而在于和谁吃，在哪吃。”

林妖笑得更灿烂了，这一笑，美得不可方物，林序有些看呆了。

周围的一些男人看见林妖这个笑容，有些都忘记了自己手中正在做的事。

有个人甚至差点儿将手中的串烧插到鼻孔里。

一笑倾城，不过如厮。

“你想和我吃的话在哪里都行啊，在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林序很疑惑。

林妖正想说话，那个老板提着两份盒子递给了她，她只好转头接过并付了钱。

大陆统一之后，虽然r市和大陆关系还是紧张，可货币已经统一了。

林妖微笑着将一份章鱼烧递给林序，拿起东西向街道另一头走去。

林序连忙跟上。

“现在的你是不会明白这里的意义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切其实都很简单，包括你，也包括我……”

林妖说这句话声音很小，要不是林序开了五感，在这喧闹的人群中他根本听不见这句话。

这句话其实和没说区别不大，林序知道林妖不想说的事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好吃吧？”她突然转过头，口中还包着一个章鱼烧，眼睛笑成一条弧线。

林妖有时很可爱，让林序觉得她只有15岁，而非25。

“嗯，很好吃。”

林序赶紧拆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个章鱼烧，强忍着嘴里传来的滚烫，笑着回应。

其实开五感之后，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好吃了，味觉的增强让一种食物里各种各样的味道格外清晰，实在感受不到好吃这种滋味。

林妖并不知道这回事，她看着林序的滑稽的表情，发出咯咯~的笑声。

林序能看出她现在是很开心的。

对林序来说，只要林妖开心，一切都是好的。

林妖笑着转过身，边走边吃，脚步轻盈，虽是贵妇打扮，却像个小女孩儿一样。

林序脸上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地吞下他吃起来味道奇怪的章鱼烧。

开五感另一个坏处，失去了吃的乐趣。

吃东西从此成为一个生存条件，而非享受。

“只要能变强，一切都值得！”林序心里坚定道。

他身上所有不幸的发生，都是因为他不够强而已。

他想到了今天地铁上那个想占便宜的男人，要不是他开了五感，可能林妖就会被占到便宜。

变强后，可以避免很多事发生。

这越发坚定了林序要变强的心，他不想再失去。

“愣着干嘛，快走啊，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林妖发现林序没有跟上，转头叫他。

林序回过神来，赶紧追上林妖，和她并排往前走去。

“喂我吃。这是徒弟要做的事。”

林妖将手上的章鱼烧递给林序，右手再次搭在林序右肩上，拖着他往前走。

“徒弟要做这样的事吗？”林序有些无语。

“我定的规矩，不服吗？”林妖装作凶狠地看着他。

林序无奈，只好轻轻叉了一个送到她嘴边。

林妖的要求，他不舍得拒绝，也没理由拒绝。

他这条命都是林妖救的，又有什么是比命重要的呢？

“啊~唔~”

林妖张开嘴咬住，笑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

“师傅，我们又要去见谁？”林序很好奇，上次见了枯木老头，给他开了五感，这样神奇的能力，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这次不会又是哪个强大的序者吧？”林序很期待。

“去了就知道了。”林妖还是这样吊胃口的话。

这让林序很想在她脑袋上锤两下硬逼她说出来，可他也只能想想。

林妖一只手就可以灭了他，即使他如今已非当初可比。

“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序就好了！”林序暗暗道。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已经离开闹市。

这个地方有些像是乡间，到处是r市独特的民居，林序还看到一座山，大雪封山，以他的视力都只能看到白花花一片。

山脚下情景他看不见，被民居遮挡了。

“砰~~啪~~~”

有竹子敲击声传进他的耳朵，应该隔得很远，他想起r市的人都很喜欢剑道，经常以竹刀演武。

周围应该有个剑道场，开五感后的听觉足以让他听到几十米范围里微小的声音。

林妖带着他走的方向和那里相差不远。

“难道是来学剑道？”林序有些疑惑。

他并不觉得r市的这样的剑道场有什么厉害人物，大多都是不实用的花哨的招式，开五感后的他学那样的东西，他认为收效不大。

开五感后的他，完全可以以他超常的反应速度避开别人的攻击。

而且热武器时代，冷兵器已经有些没落。

果然，向前走了一会儿，林序看见一个武道馆，规模挺大，招牌上写着三个字，他能看懂：玄武馆。

竹刀声正是从里面传出。

林妖也听到里面的声音，拖着林序往里面走去。

林序觉得他好像猜对了，有些意兴阑珊，这些招式，在开五感的他面前，无疑毫无作用。

穿过有些古旧的大门，进入一个古朴的过道，过道两边原本应该是草坪，现在却被大雪覆盖。

绕了几个圈，他们终于进入了这个武道馆的演武场。

演武场在室内，周围坐满了穿着剑道服的人，每个人都佩戴者一把竹刀。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正好有两人要开始演武。

两人都是中年，黑色剑道服，其中一个拿着竹筒护腕。

那个拿护腕的人将护腕分开放在地上，两人将刀放在护腕中间。

退到一旁，向对方行了一礼。

这是r市演武前的礼节。

之后的演武林序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每一个招式都要演练一次，而且速度极其缓慢，像在看慢动作回放。

两个人拿着竹刀，演练着平时练习的动作，左躲一下，右闪一下。

动作极慢，看着很没意思，只为演武，并没有什么观感。

林序是外行，看不懂其中的道道。

有些看不下去，林序扭头看向林妖，林妖却看得很认真。

“师傅，你不会让我学这些吧？我觉得对我帮助不大啊。”

林序扯了扯林妖的衣服，有些疑惑地问。

林妖正看得投入，听到他的问话，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声训斥：“这些招式可都是历代剑道大师千锤百炼才总结出来的，可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林序有些不服气，他看着就是很简单嘛。

“我不是让你在这里学，这里的人都只是为了健身防身而已，并不是真正精通剑术，我要带你去见的，是剑术大师，也是我的老师。”林妖解释道。

林序这才知道了林妖带他来r市的目的，虽然有些讶异林妖居然也学过剑道，可他很快就释然了，他并不了解林妖的过去。

林妖学过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他有些好奇那个剑术大师是什么样的，同时对于这些演武的人有些不屑。

看林序有些不屑，林妖又补充道：“你也别小看了这些招式，虽然他们练的并不好，可这些可都是剑术精髓。”

林序虽然还是不懂，可也没再说什么。

也许真的是他自己不懂其中的门道吧！

“走吧，我要带你见得人，不在这里。”林妖拖着他向外面走去。

出了门，林序就知道林妖要带他去哪里了，那座如今雪封的山，林妖带他走的就是这个方向。

“你学剑术干嘛？”一边走，林序一边问林妖。

“以前是为了杀序鬼。”林妖的高跟鞋踩在雪里，留下淡淡的鞋印。

“杀序鬼？难道不能用枪吗？”林序想到林妖给他的那把枪，还给林妖后就不见了踪影。

“子弹可杀不了序鬼，只有铭刻了特殊纹路的东西才能真正将序鬼消灭。”

“什么特殊纹路？”

“你现在不用知道。”

“那为什么不在子弹上刻呢？”

“那种纹路需要强大的序者才能铭刻，你觉得子弹……会有序者那么闲吗？”

林妖看着林序，像看一个傻子。

林序有时候很聪明，可有些时候又蠢得可以。

林序也很无奈，他和林妖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爱动脑子。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太刀呢？”林序继续发问。

太刀在大陆并不常见，加上大陆和r市有些隔阂，很少有人会使用。

“这可并不是我的选择。”

林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惆怅。

“为什么不是你的选择？”

林序有些像个好奇宝宝。

林妖被问得有些不耐烦，狠狠扯了扯他的脸，凶狠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做徒弟的只需要给我好好听话就好了！”

“疼……疼……哎……”

……

一男一女走在这山路，打打闹闹的，看着很和谐。

不知不觉间前面已经没了路，只有一个古朴的小庭院横在路边。

林妖看着这个庭院，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不知道千叶老师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现在的林妖看起来竟有些激动。

林序很少看到林妖激动的样子，应该说一次没有。

“看来这个千叶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啊！”林序心道。

同时他开始期待起来，能被林妖推崇为剑道大师，其实力应该不会弱。

林妖说完话就已经拖着林序向庭院走去，脚步不再像平时那样慢悠悠。

高跟鞋踏在雪面留下道道很深的凹痕。

可以看出，林妖此时内心并不平静。

她已经没再注意调整自己的节奏，林序的听力能听出她的心跳有些加快。

平时的林妖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

“砰~砰~砰~”

林妖敲动着庭院的大门。

口中说着一串林序听不懂的r市语言。

虽然听不懂，但是林序能看出林妖此时说话带着一丝恭敬。

“啪嗒！啪嗒！”

林序敏锐的听觉听到庭院里传来木屐声。

脚步有些急促，来人应该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