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的少女在繁华的大街上来回的穿梭着，东瞧瞧西看看的，很是无聊。

故地重游回忆起那些年的种种，泪水忍不住落下湿透领子，迅速擦干自己的眼泪，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莫府前。

莫府的大门上朱漆依旧，只是被兵器划的斑驳，莫零用手抚向着大门的伤口，似乎这大门上的划痕如同划进了自己的心里，全是难以忘怀的仇恨。

儿时的玩伴和亲人如今已经枯骨成沙，走进破败的莫府，看着门口的那棵古柏不禁又是触景生情，当年她满是慵意的靠在古柏的旁边，打马，品茶，吟诗。

走进这熟悉的莫府，一切一切都是那样历历在目，回忆起哥哥的音容笑貌，她的心猛的揪了起来。

他现在在哪里呢！

冬天，乍暖还寒，也就是这个时节，哥哥每次出门都会给她带来一串冰糖葫芦，而如今，这冰糖葫芦的叫卖声依旧，却不见哥哥俊美的身影。

她摸着柱子，看着周围的景物如同回到当年，不是当年，就是前几天，莫府还是一派祥和，而转眼之间就无影无踪了，这一切一切如同镜花水月，镜子碎了，湖面开始荡漾了，虚像散尽，如梦方醒。

地上是一片狼藉，镜子的碎片随处可见，莫零捡起一片来，这镜子是莫零的娘亲梳妆时候用的，旁边的花纹还依旧清晰可辩，只是，破镜不能，重圆。

地上镜子的碎片，紫砂壶的碎片和瓷器的碎片随处可见，房中的金银财宝早被席卷一空，莫零握紧了自己的手，像莫府的深处走去。

走进自己的书房，刚刚踏进去一步莫零就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退了出来。

寻着记忆走到那扇门口，那天，她们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但是却没有脱逃成功，只有她，有幸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走到书房的最深处，拉开帘子，就是那扇大门，推开大门是一条幽深的小路，小路又两个尽头，一个是看不见黑漆漆的深渊，一个是莫府后院的小路，莫零那日坐在花轿里，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通入密道，因为爹爹告诉她不要去那密道里玩，如果被发现的话，他会狠狠地惩罚她，从小就乖巧温顺的莫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那黑漆漆的密道，那密道门口杂草满是，莫零当年很躲避那些阴暗潮湿的花花草草，而如今却变得不知怎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莫零走进密道中，密道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到了那个藏着莫府秘密的地方，也是薛恒之来过的地方，薛恒之的所谓的破坏让这真相更明显的摆在莫零的眼前，莫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是她看到如此场景惊的尖叫了起来。

“啊！”

莫零的腿直打着哆嗦，她甚至不敢转身，不敢有一点点的动作，那地上的女尸的眼睛烂了一个大窟窿，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啊！”

“何人！”

清脆的男声响起，莫零只见暗道内有人飞身过来，定睛一看，那人原来就是薛恒之。

“你怎么来了？”莫零战战兢兢的道。

薛恒之揽住了她的细腰把她带出了密道，走出密道，薛恒之和莫零来到书房内！

“那些人，是你干的？”莫零抬眸看着薛恒之，薛恒之把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莫小姐，你刚才没有被吓到吧！”

莫零满眼委屈的看着他，“当然，吓到了，简直吓死！”

莫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把旁边的椅子一脚踢了过来。

“你坐！”

薛恒之行了行李，坐了下来。

“这就是，本小姐当年的书房，怎么样，好不好看！”

莫零满脸自豪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当年，“当年我就在这里学习看书，这汴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不少，凭我这样区区的一个女流之辈，我爹爹就赏给了我这么大的漂亮豪华的大书房，他可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儿都眼馋呢！快看，那些都是我的书！”

薛恒之转身向后看去，高高的墙摆满了种类齐全的书本，看着莫零满脸的幸福，薛恒之能感受到那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春风得意，受尽宠爱，那种神仙般的好日子，难怪花清扬在家里悬梁刺股只为考取功名进朝廷当官。

油墨的香气没有因为莫府被抄而散尽，反而显得更加的明显了，莫零此时是那样的端庄美好，诗书气息，所以说大名鼎鼎的在汴京混的顶顶好的唐雨公子才会对她甚是喜欢啊！他向她提亲，如果莫府还是如当年的繁华，那莫零必定是和唐雨才子佳人，檀郎谢女的一对儿。

薛恒之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着头似懂非懂的看着书脊上的字，莫零的视力不好，每次看东西的时候都要微微眯着眼睛看，薛恒之自幼便是习武之人，眼睛的内力是超出常人的，虽然识字，但是对文学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却是什么都不会，他不想让自己这样的缺点让莫零耻笑，便移开了话题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莫小姐，你受惊了！”

“快看那本书，那是《诗经》，唐公子给了我一本他手绘的，要不要我送给你啊！我知道你喜欢读那本书！”

莫零一下子说出了心里话，看着她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时，薛恒之就已经知道她偷偷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薛恒之没有恼怒，他一介武夫的房间没有什么，她还看他的那本书，她怎么这么的好奇。

“好的！”薛恒之道。

莫零温柔的看着薛恒之，腼腆的笑了笑道：“等回房了我给你！唐雨公子的批注可好了，不愧是才子，其实我本来可以和他结为夫妇的呢！但是莫府现在都落魄成了这样，这门婚事，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