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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者与机甲师》第16章 雾隐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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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夕,朝阳仍未于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乌蓝的天空,片片的云从头顶随风飘过,远方的光影于深灰的云朵描出暗红的裙边。

幽昙湿地的边缘,烬楠和月影即将与雪缨作别。

雪缨却在他即将远去时,问道:“你们确信要从这条路去雾隐森林吗?”

烬楠听了,不禁问道:“难道还有其他的捷径?”

雪缨微微一摇头,“这是最近的路。”

烬楠不解的看着她。

雪缨妩媚的一笑,“那个指引你们选择这条捷径的人,她知道雾隐森林中暗影之潭的秘密吗?”

“暗影之潭?”烬楠记得曾在随身带着的皮革地图上见过,雾隐森林中的东部有一片狭长地带,“那里有什么秘密?”

“这我也并不知晓。”雪缨说,“但是我的人于这一带巡逻时,曾经不止一次听见密林深处传出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烬楠问。

“无以形容。”雪缨说,“其实,于此往北只需一日的行程就能绕过暗影之潭。”

烬楠取出画着地图皮卷于地上铺开来,又侧蹲下身去,看着那张地图说道:“可是如此几乎是绕去了雾隐森林的最北端。”他一面这般说着,一面又思忖着说道,“既然迦叶是为了隐居而幽居于雾隐森林,多半会选择森林的腹地。如果我们绕行进入雾隐森林,也许至少会要耽误两日的行程。”

“既然你已决定,那我也便不再多说。”雪缨说,“只是这雾隐森林中的幽昙湿地必定不是寻常之地。多加小心。”

“我会的。”烬楠说着,收起皮卷,拉住缰绳一跃骑上麒云兽。

“别忘了,”雪缨这时又提醒道:“你我的约定。”

烬楠明白她所指为何,于是说道:“我会找到元符银盾的御神者凝锋。”

“只要你能为我们找到凝锋,”雪缨说,“只要凝锋愿与修真者重新结盟,我们炼术师必将生死相随。”

“一言为定。”烬楠说着,一策缰绳,朝着雾隐森林飞奔而去。

雪缨默默地凝望着眼前的少年渐远的身影,始终立在幽昙湿地的边缘,直至他的声音已然消失于视野,她也依然立在原地远远的眺望着,眼神里从未有过的希冀。

“他怎能为我们找回凝锋大人吗?”一个炼术师在她的耳边小声问道:“自从钰盾城那一次的叛乱,凝锋大人便音讯全无,也许……”

“他一定活在这世上,”雪缨坚定地说。

“可如果他真的为我们寻回凝锋大人。”炼术师紧锁着眉心说道,“我们果真要与修真者结盟对抗机械帝国吗?我们曾经可是因了那些修真者才被驱逐,四处流落。”

“我不是说了吗?若凝锋大人愿与修真者结盟,我们必生死相随。”雪缨嘴角微微一翘,诡秘的一笑。

远方的朝阳冉冉升起,照耀在这片青绿的原野上。前方,雾隐森林已然近在眼前,如它的名字一般,弥漫的浓雾随着阵阵穿过森林的风于边缘飘逸,就像晨风中的窗纱。

“那就是雾隐森林了。”月影说道。

烬楠轻轻的拉住缰绳,于森林的边缘缓缓地停下来,朝着森林的幽暗深处望去,白雾的弥漫却阻隔了视线。他于是又取出地图,于麒云兽的背上展开,又看了一眼天空,辨别着此处的方位,对月影说道:“我们只需穿越一小片地带便会进入暗影之潭的地域。”他这般说着,又问道:“暗影之潭究竟有什么秘密?”

“也许会与迦叶的那段过往有关。”月影说。

“什么过往?”烬楠问。

月影没有回答,只说道:“有些秘密与其无端猜测,倒不如亲眼所见。”

“我就知道又是白问了。”烬楠悻悻地收起地图,一面轻轻一策缰绳,一面向身旁的月影问道:“什么时候,你会把你所知道的事都告诉我?”

“在你需要知道的时候。”月影说着,又戴上那副银色的面盔。

烬楠心知,于月影,除非她想说的事,否则无论怎样追问她也是不会回答的。于是也不再多说,骑着麒云兽于阵阵的迷雾中进了雾隐森林。

这森林里倒不显得有多幽暗,尽管参天的古树比比皆是,但那些树木的间距却彼此相隔较远,令阳光可以从横枝间的空隙洒落林间。

烬楠环顾着四周,发觉进入森林,漂浮的雾却也不似于外边看见的隆重,随着阵阵的风,雾气一阵一阵的散开又聚拢。金色的阳光一束一束的穿过枝叶从天空落下,交错于青绿的碧草与树荫之间,宛然梦境。

林中亦是不是不时传来各种鸟雀的鸣叫声,那些走兽有的在高处的树枝间警惕的跳跃,有的偶尔迅速的于落叶沉积的地面穿行而过,传出阵阵的沙沙声。

“还以为雾隐森林是个诡异又幽深的地方。”烬楠不免松了口气,稍许松懈地说道,“看来并不是这样。毕竟是御神者迦叶的幽居之地。”

“未必如此。”月影警惕的不时环顾着四周,“这里不像是普通的树林,我能从这些树上感到……”

她这话未落,忽然间,四周的大树摇晃起来,彼此的枝叶摩擦着发出一片巨大的声响。

烬楠听了,于黑色的长发间扯下一根头发,高高地举过头顶,目光始终盯着那根捏在指间的发丝,始终只是细微的飘动,不禁费解地说道:“难道是高处有大风吹过?”

“不是。”月影摇头道,“是这些树。”

正说着,脚下的厚厚的落叶下宛然无数的游蛇穿梭而过,一道道的掀起表层的落叶,于林间的风中于脚边一阵阵盘旋起舞。

“那是什么?”烬楠紧张的低头望去。

这时麒云兽的鬃倏然燃起赤红的火焰,那火焰瞬间遍布它的全身。

烬楠即刻跃下麒云兽,于身体中分离处婚姻,化作一只火麒麟。

“你的魂影恐怕也无济于事。”月影低头看着四周的落叶下交错着穿梭而过的不知何物的东西,说道,“如果你在这里以魂影作战,恐怕就算我和九尾银狐也无法保护你的本尊。”

“我有办法。”烬楠说着,以意念控制着魂影,直教那只火麒麟化作一袭银甲附于身上,又于手背的护甲上方生出一对极细的剑刃。“虽然这样我的本体会拖累魂影,但至少可以不用你分神来保护我。”

“不止如此。”月影见着他身上的魂影之甲,不无担心的蹙起眉心。

就在说话间,沉积的落叶下一条条宛然长鞭的荆棘纷纷冲天而起,直将大片的落叶抛向空中,纷如雨下。

“小心。”月影言语间敏捷的一闪身,以手刃敏捷的斩断烬楠身后袭来的棘鞭。

烬楠回头看着身后落下的棘鞭,只见那棘鞭落入地下,又俨然生根一般,再次如利剑一般刺破土壤,其他的棘鞭也纷纷从四周袭来。烬楠与月影背靠着背,只见一片银光闪烁,那些棘鞭再次纷纷落下。

“我们不能久战于此。”烬楠说着已意念令魂影之甲燃起炙热的火焰,又侧身一跃骑上麒云兽,驾驭着它反身朝着森林的边缘奔去。

月影不解的骑上九尾银狐直至去到森林外。

烬楠又跃下麒云兽,在其耳边说,“在这里等我回来。”

麒云兽于他那话音中跃起双蹄,一声是命,固执的面朝森林的方向,低首将它额前的黄金犄角朝向森林,不住的踏着前蹄,随时准备着再次冲入森林。

“听话。”烬楠再次于它的耳边说,“我可不想为了你分心。留在这里等我,找到迦叶我就会回来找你。”

麒云兽依旧望着森林的方向。

“你要进这森林,就再也别想跟着我。”烬楠厉声一句。

麒云兽这才渐渐顺从的侧过身来,将它的犄角轻蹭着烬楠的剑刃。

“准备好了吗?”烬楠看了一眼身旁的月影。

月影蓦然一个眼神。

“我们走。”烬楠张开双臂,一阵狂奔着冲入森林,与月影左右交替的穿梭前行,密集的棘鞭之间,一道道的银色与赤焰的光影在两人说道之处交错的闪烁。

忽然,面前无数条棘鞭一起破土而出,密集如网,一层一层似巨大的手掌凌空拍下。两人蓦然闪向两侧,跃然树上,在树枝间朝着树顶连续的跳跃,直至棘鞭无以触及之处。

一片明媚的阳光落在两人和银狐的身上,凌空俯视,森林的映衬下,银白的光影与火焰的光影分外的显眼。

“早知道直接爬上树顶就好了。”烬楠望着对面立于树顶的月影稍许松懈的一笑道。

然而月影的眼神里却没有片刻的松懈,冷峻的目光环顾着四周,说道:“我们更该防备这些树。”

她这话音刚落,脚下的参天古树倏然将所有的侧枝纷纷张开,俨然一只只伸向天空的巨大魔爪,瞬间的合拢,将烬楠困于其中。

月影蓦然蹲下身,引着九尾银狐紧随其后,于古树合拢的一刻纵身高高地跃起,一轮骄阳的光芒中,银色的身影于天空划出两道弧线,落于另一棵古树化作的巨爪之中。

与此同时,困住烬楠的古树于巨爪中一道道的火焰俨然恶龙的口中喷出的火舌冲天而起,顷刻,爆裂的火光中,烬楠于赤焰的火海中冲天而起,于空中一声怒吼,魂影之甲爆燃起熊熊的烈火。就在他落下时,双手燃烧的剑刃深深地刺入古树,火焰沿着剑刃于冲击的瞬间烧灼而下,直教树干径直从上而下径直涨裂开无数的缝隙,火焰的光影于树干的裂缝间随处可见。

月影蓦然跳跃着,跃向烬楠身处之处,“控制你的愤怒。”

烬楠却俨然已时空,不顾月影的阻拦,不时的跃向空中,一次次的跃起,一次次的宛然燃烧的陨石从天而坠,每次的冲击都令魂影之甲的火焰愈发的炽灼,一颗颗古树于火焰冲击的爆裂声一阵阵的传来。

忽然,四周的古树于上凸起密集的孔,须臾间,从那些密集的孔中喷射出一道道强力的水柱。一时间腾起漫天的浓雾,直教这森林俨然云中一般。

月影追逐着烬楠的身影,于弥漫的浓雾中寻见他侧跪于平地的声音。水柱的冲击下,他身上的魂影之甲渐渐减弱的火焰,一道道的白雾从他的魂影之甲上升起,隐没了他的身形。

四周的棘鞭与古树的攻势暂时的平息。

月影沉默地立在烬楠的身后,看着侧跪于地的他喘息间起伏的背影,平静地说道:“你的第二重元神禁锢险些就以被你的愤怒破除了。”

“我知道。”烬楠喘息着答道,站起身来,以意念熄灭了魂影之甲的火焰,泛起一袭冷艳的银光。

森林里燃烧的古树树身的火焰渐渐地熄灭,那些曾经历火焰灼烧的古树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树形。

与此同时,其他的古树再次化作巨爪,变得俨然藤茎一般柔韧,弯曲着似巨人的手拍向两人。

“我们走。”烬楠大声的一句,再次与月影躲避着古树的攻击,在弯曲的树干上交错的跳跃,这时,面前通向暗影之潭的小径再次于地下窜出无数的棘鞭,一排排的交织着,宛然一波一波的巨浪拍击着迎面而来的两人。

烬楠与奔跑中蓦然下蹲,合起双手,直教双剑与面前针锋相对,顷刻便如离弦之箭飞跃而出,俨然一道急速旋转的剑光穿透倏然穿透层层的棘鞭。

月影亦是纵身骑上九尾银狐,紧随其后,一路冲向棘鞭密布的尽头。

一片幽暗之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当踏入着幽暗如月夜之地,身后的古树与棘鞭的攻势渐渐的停止。

“这里就是暗影之潭?”烬楠向着前方左右望了一眼,又回过头去看着身后渐渐恢复原貌的森林。

月影驭着九尾银狐在烬楠的身旁停下脚步,“我想是的。”

烬楠又向前行了一段距离,这才于一片稍显空旷之地坐下来,一阵疲惫的喘息间,魂影之甲于他的身上渐渐地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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