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诺有点心虚，然而她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尽力尽责的将舞蹈表演完整。

晚会结束后回到家，许方诺将小葡萄哄睡，就乖乖的出来客厅，接受来自妈妈的灵魂质问。

“为什么不肯好好相亲？！”

虽然妈妈知道自己是因为季翰林才不肯相亲的，可是，许方诺并不想在妈妈生气冒火的时候，将季翰林提出来。不然，他的处境，肯定会更加艰难。

“陈述老师，应该也说了原因了吧。”许方诺小心翼翼的瞄了方怡一眼，然后飞快的移开视线。

“他说彼此性格可能不太合适。”方怡冷笑着上上下下打量许方诺，“但是你们两个人，性格合不合适，我会不知道？”

“我看陈述老师长得也挺好看的，可能，看不上我吧，就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许方诺假装无谓的耸耸肩。

“就是他主动问我你的情况，我才安排你们相亲的。”方怡拿着沙发上的抱枕，没好气的打了许方诺一下，“他喜欢你，你这个笨蛋。”

“喜欢我？”许方诺有点凌乱。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假装无意的打听你的情况。那时，我看你和季翰林感情发展得好，我就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后来你回来清远了，他反而去参加篮球训练、篮球比赛了，一个多月前才刚回来清远。哎。”方怡叹了一口气，“如果他没有去外地跑，你在清远三年，他也在清远三年，那就好了。”

许方诺更加凌乱了：“妈，你说什么呢。我不喜欢他，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说三年，就算是三十年，我和他也没有可能。”

“方诺！妈妈是认真的。”方怡面对着许方诺盘腿坐直，“你三十岁了，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人生大事，已经和季翰林完成了呀。许方诺心虚不已。

“妈，你怎么——也说这些话了。”

“哎，妈妈以前也想着，你懂事，所以你的人生大事，我们应该尊重你、支持你，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你爸爸，还要爷爷，我们的心就开始有点慌乱了……”

“妈……”

“妈知道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可是，你已经有了小葡萄……”

想到妈妈可能要打感情牌，许方诺不得不强硬打断：“我已经有了小葡萄，所以我更加不能和陈述老师在一起了，这样对人家多不公平。”

“可是陈老师说不介意！”方怡疼惜的皱着眉靠近许方诺，声音轻轻，“妈妈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方诺，你试一试，接受他。”

许方诺当机立断选择改变说服方向，将陈述老师扔到地上使劲践踏：“可是，我和他也没有什么交流，他就这样喜欢我，很明显只是喜欢我长得漂亮吧，他这样也是肤浅吧。”

“你这孩子，你故意气我的吧！”方怡生气的再度将抱枕打向许方诺。

许方诺连忙讨好的抱住方怡：“妈妈，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好吗？我知道要怎么处理的。”

“妈妈不想逼你，可是翰林——他……真的不行。”

这些事，现在讨论了也没有用。许方诺选择暂时妥协：“好，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

……

从清远回到金洲，时间已经跑到了晚上九点钟，比平时的开车消耗时间足足多了一个小时。许方诺疲惫不已。

按下指纹，许方诺打开了大门。前面，是过道上的射灯强光。

季翰林回来了，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开着暖黄的灯光，他喜欢明亮。

许方诺换下鞋子，脱下外套，解下围巾，就加快脚步走向书房。

路经餐厅，许方诺听到了餐厅里面小小的异响，她扭头看去，是季翰林。

他坐在吧台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酒杯，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想打一声招呼，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上一次，季翰林就是在这里和她说了要离婚。

许方诺慢慢走过去，她看清楚了，季翰林轻轻的冷笑了一声，然后拿起旁边的wiskey，又往酒杯里倒酒。

看他的样子，喝得应该不多。那就是可以聊天，但是，要怎么聊……

“你今天去相亲了。”季翰林突然来了一句不含任何情绪色彩的话。

“今天？”刚刚坐下的许方诺有点懵，她下意识的就直接否认：“没有，我没有去，今天我一直在家里陪着小葡萄，下午五点钟就开始出发回来了。”

“呵——”季翰林的嘴角微微上扬，略带讥讽，“许老师，撒谎成性了吗？”

“我……”

“你去相亲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现在否认，有意思吗？”季翰林的右手用力的握住了酒杯，然后，他缓缓的抬起头，直视着许方诺的眼睛。

被季翰林的略带凶狠的眼神吓到了，许方诺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没有整理好你的问题。前几天，我确实是过去相亲了，但是，这不是我的主观意愿，是我妈妈骗我过去的，在此之前，我一无所知。”不想让季翰林生气，也不想让他误会，许方诺尽量解释清楚。

季翰林轻笑：“每次，都是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说实话。”

“我一时间……好，对不起，我是过去了，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季翰林突然提高了音量，“去了就是去了！承认就好！”

“我承认，我承认我是去相亲……”

季翰林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朝着许方诺吼道：“那你为什么要去相亲！为什么要去！”

“砰！”与此同时，季翰林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就狠狠的朝着地板扔了下去。他的力气很大，杯子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啊……”许方诺受到了惊吓，她不敢相信一向克制的季翰林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季先生，你……”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季翰林这样子发脾气。许方诺看看碎了一地的杯子，再回头看看季翰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是说了离婚！我们是要离婚，可是，你用得着这么迫不及待吗？”怒气像是没有发泄完，季翰林大力的挥手，将吧台台面上的酒瓶也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