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呀，打死人了，救命啊……啊……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妈，我求求你，别打了，救命呀救命……”

一开始毕佳花的声音还十分洪亮，可打着打着就没声了，只见她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张淑珍心里开始发虚，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

“好了好了，可以了，教训一下就行了，等哈打出问题你还要给她看医生。”

“就是就是，也打得差不多了。”

张淑珍立刻停了下来，最后踢了毕佳花一脚，骂道：“还不快滚回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毕佳花咬着牙站起来，扶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进屋，路过毕佳兰和毕佳香时，她抬起头瞪了她们一样，那眼神狠绝到让毕佳香不自觉的往毕佳兰的身后靠了靠。

“记住这次教训，收起你的小手段。”毕佳兰毫不惧怕，甚至提醒她。

“你放心，我会好好记住今天的。”说完毕佳花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床上。

……

毕顺明下午刚一到单位，便有人围上来问他，是不是今年张书记的生要办一下，他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在车上还在想该怎么开口，现在人却自己送上门来，他赶紧抓住机会点点头。

“今年我爸上七十岁，一辈子没办过，今年我们这些女儿也准备给他办一办，他来也想趁还动得了，到处走一下，一辈子都待在这个玉皇镇，有点腻了。”毕顺明按照毕佳兰给他说的去说。

“就是就是，当年我们家有事，张书记没少操心，这几斤粮食是我们一家的一点心意，顺明你莫嫌少，本来想送到家里去，张书记清廉，肯定不得收，我们就送到供销社来了。到张书记过生那天，我爸他们肯定要去看看，这几年年景不好，你们也是一片孝心，这点东西不多，但是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

“要的要的，谢谢谢谢，办酒那天你们一定要来，我给你把位置留起。”

毕顺明提着沉甸甸的一袋面粉，他从来没有想过张启赋竟然有这样的影响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波，那天下午毕顺明就没有走出供销社，整个供销社都被前来给张书记送礼的人围堵了。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当年得了张书记不少帮助，送米的，送面的，还有送肉的，送糖的，送酒的……

很多人毕顺明都不认识，还有很多人放下东西就走了，生怕毕顺明不收，这天下午毕顺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下个月6号，早点去玉皇镇吃酒。”

到了晚上，毕顺明开着供销社的车回的家，拉了满满一车的东西。

“这是什么？”张淑珍看着装了一车粮食，肉啊就呀，菜的，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咱们不是说给爸办寿宴吗？这些都是别人的一点心意，感谢爸当年对他们的帮助。”

“哪个喊你们收的礼？”

“这是人家的心意，就是一点吃的，到时候也是他们过来吃了的，我们就是贴点人工，贴点柴火。”

“就是呀，爸，你都说刘书记没安好心，咱们就让他看哈，这个书记该哪门当，老百姓眼睛是雪亮的，你当年为百姓做了好多事，从来不收一分一毫，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念你的好，这份心还是该收下。”张淑珍劝道。

“我不管你们的，你们自己看到办吧。”说完张启赋回到房间，关起门听收音机。

那天晚上，毕佳兰，毕佳香和毕志贵跟张淑珍和毕顺明忙了两三个小时，才分类放好，肉连夜用盐腌了起来，蔬菜瓜果全部放进地窖。

这天晚上，毕顺明看毕佳兰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多了些赞许和温度。

……

第二天一大早，毕佳兰便被门外的吵闹声叫醒。

她打着呵欠，打开门，正好瞧见耿少卿拉着张老婆子的衣袖，张老婆子嘴角涂着紫药水，样子丑极了，两人被众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毕佳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耿少卿提溜着张老婆子便朝她走了过来。

“跟我走。”毕佳兰还来不及开口，一只手被耿少卿抓住带离门口。

“大清早的，你干什么？我还没洗脸。”毕佳兰小声的说道。

“在这些人嘴里，你的脸早就没了，再不堵住他们的嘴，假的都被他们说成真的了。”耿少卿怒气冲冲的说道。

“她们喜欢说就等她们说，传谣言烂嘴巴，报应总会来的。”毕佳兰瞪了一眼张老婆子。

“你松开，你再不松开，我男人回来了，要你好看。”

耿少卿压根不理张老婆子，拽着两人朝着医院走去，医院门口有一块空地，耿少卿站在空地上，等待看戏的观众和医生。

耿少卿将那天发生的事跟医生和张老婆子对峙了一遍，张老婆子见自己的把戏被戳穿，甚至有不少人骂她老不正经，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张口咬了耿少卿一口，拔腿就跑。

张老婆子跑了，耿少卿继续说道：“以后谁再敢传这些谣言，我立刻把他送进派出所。”

毕佳兰听着耿少卿的话，觉得好笑，他们怎么会听他一个外人的话，但是事实上，耿少卿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毕佳兰倒是有些意外。

“可以呀，你怎么做到的？”等众人散去，毕佳兰好奇的问到。

“昨天下午你们刚走，镇上的刘书记就带着人过来收房子了，当然告密的自然就是那个张老婆子，我想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了，就不用我去跑一趟也挺好。

然后给来的人拿了几颗糖，给你们那刘书记拿了一包烟，安抚一下他们，然后跟刘书记聊了一下，给了他一些粮票、钱和罐头，他就同意我在这里住下，还让人帮我收拾妥帖。”

“可以呀，你还挺有一套的，恭喜你正式成为玉皇镇的一员。”毕佳兰打着呵欠，想了想又问：“那关张老婆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