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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系保卫战》第3章 纠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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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空后,两人即刻开了小差。

人熊嘴上不情不愿,廖凡上心的事情,他还是很卖力气地。

两架战机调整姿态,向市中心方向小角度俯冲。

“你们两个,为什么偏离了规定航道!”

“你甭管,有事儿。”

不理睬秀才的呼叫,两架布鲁斯特先后打开加力。连续两声音爆,伴随着云环在战机先前的位置扩散开去。不一会儿,云气在空中形成大大的问号。

这小差开的,自信、嚣张、洒脱。

大功率机载雷达,对曾经是大剧院的废墟进行了重点的扫描。

剧院下埋着许多市民,不下近百人。红外光谱显示,一个个接近深蓝色的人影,一动不动的错落分布在废墟山的各个部位,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好不可怜。

“都是些倒霉家伙。”

廖凡同意人熊的判断。这些人的霉星不是爆炸,而是那固化了的营救顺序。

“他们被抛弃了,像垃圾一样,多么没有人情味啊!”

“不是没有人情味,是做不到。同时十数万人受困,照顾不过来。”

“所以那些人就该等死!”,反对声不依不饶。

“那该怎么办?没人能救的了他们。”

“所以茉莉也该死对吧!你能接受吗?”

“。。。。。。”,辩解一方不再出声。

熟练的切换侦测模式,重点搜寻特殊项链发出的识别信号。

来之前,他很希望能够发现识别信号,现在不这么想了。

忐忑的注视中,侦测器没有发现。

扩大搜索范围到整个街区,随后是三分之一个市中心。

为什么没有发现?

她不可能跑远,明明爆炸发生时就在附近。

为什么在侦查器上没有信号?

操控动作变形,布鲁斯特战机在空中做出急速的抬头,失速后开始下坠。

廖凡一边咒骂自己的不理智,一边拼命控制战机。

“嘿!稳住,改出!改出啊!”

人熊的呼叫来自远方,廖凡抿住嘴巴,咬紧牙关,同引力搏斗。

布鲁斯特翻滚着坠落。天地不断在眼前颠来倒去,地平线也在旋转。他强忍着呕吐的**,不停尝试改出。

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离地很近的高度稳定住姿态。战机重又获得升力。

“好家伙,吓死我了,人熊你。。。”

“嘟嘟!!。。。嘟嘟!!。。。嘟嘟!!。。。”

告警雷达时断时续的鸣叫,目镜显示器一角,橘黄色的警告标志连闪。战机检测到火控雷达波束照射到机体表面。

反射性的做出滚转机动,战机调转机头向左飞行。

“嘟嘟!!。。。嘟嘟!!。。。嘟嘟!!。。。”

告警依旧。索敌雷达上,除了学院的战机外,没有敌机的信号。廖凡大幅度的转动头部,利用肉眼在周围寻找。除了厚厚的云层,没有发现。

做出高悠悠机动,战机翻转着爬升,穿透云层。

云层上阳光刺眼,灰色的影子没入云层里。

“嘟嘟!!。。。嘟嘟!!。。。嘟嘟!!。。。”

告警音让他心烦意乱。他不敢关掉告警,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探知敌人存在的方式。

“伊万,你在哪儿?我被人锁定了!”

“。。。。。。”

通讯回路里的沙沙声让他揪心。

再待在高空就是个靶子。他抛开对人熊的忧虑,战机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一头扎入下方厚实的云团里。

“嘟嘟!!。。。嘟嘟!!。。。嘟嘟!!。。。”

有东西好像有个索命鬼盯在身后,几番摆脱不掉。汗珠顺着脸颊流进脖领子,黏腻的感觉只是更添他心中的焦躁。

是否要呼叫其它人增援,他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最稳妥的做法是把教官叫来,不管是什么鬼一定会被轻易解决。可是他又不愿意真的上战场拼命。

“还在犹豫什么,快呼叫法尔肯,那个鬼东西正在寻找机会,随时会要你命!”

“不能呼叫,被教官缠住就必须上战场了。”

“还在磨蹭什么,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你不想上战场的,世态炎凉在孤儿院还没看够吗?没必要为了这个社会去拼命。”

内心的挣扎汇合了一直在争吵的两个声音,让他难以决断。

眼前豁然开朗,战机穿透云层继续向下俯冲。不能离开云层,至少在里边还有躲藏的机会。

猛拉操控杆,回收绝大部分动力,打开襟翼。战机在强大的空气阻力下颤抖,气流的啸叫震耳发聩。突然的减速,造成极大的过载,廖凡视野缩小成平时的三分之一,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巨大的压力几乎要把肺里的空气压空,抗负荷服在四肢加压,企图把血压回心脏。两股力量与体内交汇,翻江倒海的感觉只能咬牙忍受。

他极力睁大充血的双眼,分辨战机所处姿态,必须在鬼东西跟来之前,重新回到云团的保护中。

握住操控杆的手灌了铅似得,动力推杆也是沉重异常。

布鲁斯特战机艰难的翻了个筋斗,加力冲进云团。

“呼。。。”,长长的只剩下呼气,祈祷告警音不再出现。

“嘟嘟!!。。。嘟嘟!!。。。嘟嘟!!。。。”

我去,果然是见鬼了。

“廖凡机呼叫长机,我被人锁定了!我被人锁定了!”

“长机收到,就是我锁定的你。”

教官回应的同时,雷达屏幕上突兀的多出8个代表友方战机的亮点,其中之一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

驾驶布鲁斯特,靠在人字形队列右翼的中段,左前方就是人熊的战机。

“你这家伙,不够意思,出卖我!”

使用私密信道,不虞被人听到,廖凡的怒火不可遏制。

“别怪我,要是我敢回应你的呼叫,教官会立刻开火地。”

“那你也不能在一边看笑话吧!好歹给个提示,比如解除隐身状态什么的,害我像个傻瓜一样同教官比特技。”

“嘿嘿。。。真别说,你还挺强地。我们这里,就数我最看好你,赌你能够坚持半分钟,没想到你能同他绕这么长时间。。。嘿嘿。。。哈哈哈。”

人熊无良的笑声让他火往上涌。

“还说没看笑话,连赌局都开出来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强忍不住,伊万大笑出来。

“你说,赢了多少?”

“不多,半个月的伙食费。”

“也好,我们二八分账。”

“我的天啊!你怎么不去抢!一九分账,我九你一。”

“哼,出卖兄弟还想占便宜,二八分账,我八你二。”

“算了!各退一步,我三你七。”

“我六你四,这笔账就不找你算了。”

“我可是被你害的,还同你一起脱离大队呢!找的可是你的女朋友!”

“好吧,好吧,一头熊抠什么抠!五五分成,大家还是兄弟。”

“成交!”

。。。。。。

天空从淡金色慢慢变成晚霞的粉红,红的格外鲜艳。

一架战机披着鲜艳的色彩,在极高的天空飞过,如掠过大地的雄鹰,骄傲、迅捷。

相比于广揉的大地,它是那样的渺小。地上的人们习惯性的忽略了这样渺小的存在。它如清风吹过,了无痕迹。

一队战机,排成队列,划出平行的尾迹,如列阵的战士,整齐、厚重。

地上的人们忙着手边的事情,只有孩子们抬头仰望天空,兴奋的指手画脚。隐约的轰鸣让人们皱起眉头,没有人在意战鹰们何去何从。

成群的战机,铺满了整片天空。晚霞中,天穹被尾迹割裂,一张血色的大网正在慢慢组建起来。

滚滚人造的雷声,让孩子脸上的兴奋变为恐惧,让成年人纷纷驻足抬头仰望。人们开始猜测,有大事要发生。

电雷学院的布鲁斯特机群,在茫茫多的战机中,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这下麻烦了!菜鸟初上战场,又是临时成军的部队,九死一生啊!”,好像有人在同他耳语。

“茉莉怎么办?她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项链没有发出信号?”,另一个声音这么说道,像是有人朝他大喊。

“这是个机会,活下来就能在社会体制中站稳脚。当初进入军校不就是盼着这么一天嘛。。。”,娓娓道来,平静的声音如此对他说道。

分不清想象的,亦或是现实的声音,混合着四周围引擎的轰鸣,他心乱如麻。

“都给我闭嘴!”,愤怒的大吼淹没在无尽的轰鸣里。耳语、大喊、娓娓道来依旧如故。

。。。。。。

“战争真的能给我们带来社会地位?”

通讯回路中,干扰音沙沙的响。廖凡的声音像是来自于远方。

人熊正为狭窄的座舱而烦恼,手脚没处搁,人要蜷缩起来,一连几个小时,实在是憋闷的可以。

“早知道要窝在闷罐子里这么久,当初就不该来。”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现代战争,凭你再壮,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再不开打,老子就要闷死了,你说哪个缺德玩意儿设计这么个位置,明摆着要把人憋屈死。”

“我在问你话呢!”

“老子正烦着呢!”

通讯回路安静下来,沙沙的声响略显焦躁。

摆弄着舱内调节装置,尽量给庞大的身体以舒展的空间。就像前面几个小时的努力一样,调整的结果还是不如意。

人熊克制住打碎舱盖的冲动,启动机载纯氧供应,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别在那里矫情啦!我们是孤儿,没根没底的,要想活的舒服就得拼命。。。”

“我不想这么早就死。”

“老子年纪比你大?现在死了也没关系?这都是些什么话!你被女人的事情弄昏头了吧!”

“。。。。。。”

“清醒点!你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即使茉莉这次没事儿也不会跟你。要想以后过得好,打仗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死了怎么办?”

“那就死吧!我们什么都没有,谁怕谁啊!”

。。。。。。

屏住呼吸,眼睛不时在投影显示器和外部间来回转换聚焦点。双手微调操纵杆,生怕造成过大的震动。

他不得不小心。

空中充电是和平年代大气层内战机事故的最大元凶。许多优秀的飞行员,就因为不经意眨眼丢掉了性命。

战机主翼根部伸出的对接头,正颤颤巍巍的对准前方位置飘逸的柔软充电管。

气流的呼啸声中,充电软管“呼”得从座舱盖旁擦过,他手疾眼快,降低引擎出力,战机好悬没有一头撞进补给机腹部。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慢慢来,不。。。不要慌,尽量。。。放松!”,补给机上,操控员结结巴巴的安慰让他手心冒汗。

他强迫自己停下对接作业,舒展身体,把僵硬的手从操纵杆上挪开。开启纯氧供应,一直到心跳和血压恢复到正常值才重新恢复对战机的控制。

机身剧烈震荡起来,感觉上像是坐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一会儿失重般下落,一会儿又被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拼尽全力,把战机稳定在狭小的区域内。视野所及的范围,大机群就像湖面上的浮萍,随着看不见的气流上下起伏。

汗水浸透了贴身的衣服,湿漉漉的裹着让人难受。

磁力接口互锁的提示音响起,战机进入自动充电程序。

他几户是瘫坐在座位上。心里腹诽着,明明是宇宙战机驾驶员,偏偏要来驾驶大气层内的飞行器,要是因为充电事故而坠机,简直太冤枉了。

机身轻微的颤动中,只听蓄电池方向,特殊的滋滋声,先是激昂,随后低落下来。

不到几秒钟,战机完成能源补给。

长出一口气,廖凡用粗暴的动作,横推操纵杆。战机向左下方猛地横滚,脱离了充电通道。

紧接着,另一架战机谨慎的接近补给机,开始新一轮的空中接力作业。

。。。。。。

5000米的高空,太阳依旧挂在地平线上,晚霞映照在褐色的眼眸上,反射出凶戾的血光。

战机群下方可以看到大片模糊的人造建筑,就像成片的墓碑,沉默又阴森。

本该华灯初上,进入夜生活节奏的这座人类聚集地,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随处可见。曾经错落排列,标识出美丽天际线的高大建筑群,化作废墟铺满大地。

这是一座濒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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