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秦子歌两腿随意交叠，自然地靠在椅背上，偏头，盯着坐在旁边的女生。

她坐的很端正，眼眸低垂，正在唰唰唰写题，头顶的灯落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层明亮，照的她脸颊透光，秦子歌视线下移，笔挺的鼻子，粉嫩的唇，微微翘起，修长的脖颈，很白，还能看到几根青白色的血管。

咬一口，一定很好吃。

啧。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心思后，秦子歌暗骂了自己一句，感觉脸烫的像发烧了，他收回视线，假装看着窗外。

“秦子歌。”陈橙抬起头，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尖，一愣，这是发烧了？

她凑近了问：“你没事吧，哪儿不舒服？”

小姑娘一凑过来，秦子歌就心突突，他伸出手，推开她：“我没事，你别过来。”

陈橙看到他貌似“厌恶”的表情，头顶的好感度还是-20，这个不减好感度，讨厌也白搭啊，她往前凑凑：“干嘛，你怕我啊？”

“……”秦子歌无语，做出一种恶心巴拉的表情，敷衍道，“是啊，我快怕死了。”

陈橙见好感度不动，也懒得搭理他了，她摊开手，手指头动了动：“作业拿来。”

秦子歌把作业给她，陈橙打开，嚯，比他脸还干净呢。

陈橙“啧啧”两声，感叹：“你从来不写作业？”

“啊……”秦子歌支支吾吾的，之前不觉得不写作业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陈橙翻到36页，这是今天的作业，她递给他：“给，这是今天的作业，你先写写试试吧。”

秦子歌接过来，平面直角系坐标内所有第二象限的点组成的集合是……

什么玩意儿？

天书吗？

秦子歌无语，把书推到一边，看起来有点小脾气了。

陈橙注意到他暴躁的动作，偏头，问：“怎么了，不会啊？”

秦子歌不回答，陈橙把他作业拿过来，第一道选择就做不出来，她问：“那个，你知道第二象限是什么吗？”

秦子歌两颗葡萄眼盯着她看，不语，陈橙叹了口气，拿出张草稿纸，认命地画了一条横线，一条竖线：“这是坐标轴。”

她按照从左上到右下的顺序，分别标上一二三四，递给他，指着右上的区域说：“你看，这就是第二象限。”

秦子歌看她，唇紧紧抿在一起，不语，陈橙说：“别看我，看题。”

题有什么好看的？

又没你好看。

秦子歌心里这样想，嘴上也就说了，说出来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尴尬，陈橙眨眨眼：“秦子歌，你说啥？”

秦子歌摇头：“没什么，你别误会，我没夸你，我只是……”

只是，只是，只是不出个所以然了。

“叮。”好感度+5。

好了，陈橙认怂，她不敢再让好感度升了，好不容易降下来的。

她摆摆手：“算了，你也别做这种题了，对你太说太难了。”

秦子歌：“？”

“叮。”好感度-5。

陈橙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王后雄：“你先看看这个吧，上面讲的很清楚了，你基础太差了，只看课本是学不明白的。”

“……”好感度又想往下掉，陈橙无所谓，全掉了，掉到-1000才好呢！

“叮叮叮叮叮。”好感度+10+10+10+10+10……

？？？

陈橙被这突然的变异吓了一跳，她吓得笔一歪，作业纸上划出一道黑黑的长线，她回过头：“你你，你怎么了？”

头顶着+30，陈橙慌了。

秦子歌翻开书，每一个重点都标注的很清楚，还用不同的彩笔标注出来了，课后的习题也都附上了一张白纸，全部做的很清楚。

这些……都是为他整理的吗？

陈橙顺着秦子歌的视线，看到自己书上记的笔记，无语，她解释说：“那个，你别误会，这些不是为你整理的。”

“女人就是一种口是心非的动物，她们说没有就是有，说不要就是要，说没事就是有很大问题。”

秦子歌想起张一贤的女人小课堂，明白陈橙只是害羞，哈，为他做了这么多还害羞，这个小橙子，怎么这么可爱。

陈橙不知道秦子歌在脑补什么，她只看着一路飙升的好感度，面如死灰。

+50，还差一半，她就成为这个世界的女主角了。

好在升到了50，进度条就不再动了，秦子歌的耳朵尖又红了，他偏头，目光灼灼，对已经决定放弃治疗的陈橙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陈橙趴到桌子上，摆摆手，人生无望：“随便吧。”

相比于她的敷衍，秦子歌非常认真，他目光坚定地看着习题集上的标注，手指慢慢摩挲上面的笔触，沉声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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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陈橙回到家，非常难得，家里有人，而且两个人都在。

陈橙进门，听到声音的陈母迎上去，朝她笑笑，接过她手上的书包，温和地说：“橙橙，你回来了。”

“嗯。”陈橙换好拖鞋进门，陈父坐在沙发上，看那个样子，像是情绪不高涨。

看来，他们终于做决定了

陈橙也很有眼力见地坐下来，开门见山，她今天学习很累了，不想和他们兜圈子：“你们离婚了？”

“陈橙！”陈父吼她，吼完了，看到她满不在乎的表情，也不知道该骂她什么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他叹了口气，对于女儿，他终究是亏欠了太多：“橙橙，我和你妈妈……”

他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说：“我们离婚了。”

嗯，这点在陈橙意料之中，在小说里，陈橙的父母也离婚了，她还因为这个，去酒吧卖醉，差点被小混混劫了去，好在被路过的秦子歌救了。

从那以后，陈橙的世界里就只有秦子歌一个人了。

她以为是真爱，但是这个傻丫头没想过，对于秦子歌来说，他就是路边的猫猫狗狗，高兴了救一救，不高兴了只会踢开。

陈橙收回思绪，虽然知道她是跟陈母了，但还是问：“以后我跟着谁？”

果然，陈父表情一痛：“你跟你妈妈。”

“好。”陈橙站起来，“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上楼睡觉了。”

“橙橙……”陈父哑然，他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天，陈橙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他们之间，终于是有了间隙。

或许从她说让他们离婚的那晚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关于陈橙的态度，陈母倒没有什么不开心，反正她和孩子，来日方长。

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说：“你去休息吧。”

“好。”陈橙毫无留恋，忽略陈父巴巴的眼神，直接上楼了。

其实在看书的时候，她就不太喜欢陈橙的爸爸，一个毫不负责的渣男，到了故事最后，竟然还把公司和遗产都给了小三和小三的女儿。

啧，陈橙看不上他，不过现在，有她在，谁也别想分走陈橙的东西，她借用了陈橙的身体，当然也会还一点东西给她。

至少等她回来以后，不会变成一无所有的可怜女孩。

想到这，她转头问：“你们为什么离婚？”

陈父一愣，说不出话来，过错方在他，饶是面对妻子的时候再强硬，面对孩子的眼神，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换一种问法吧。”陈橙问，“这套房子，我和我妈还能住吗？”

“能！”陈父快速回答，像是赎罪一样，“能，橙橙，只要你想，别说房子，爸爸的公司，爸爸的一切，都是你的。”

“好的。”陈橙点头，走到他面前，神色淡漠，“空说无凭，我们白纸黑字写下来吧。”

陈父一怔：“啊？”

陈橙走到玄关处，拿下来挂在架子上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一份合同：“这是我找律师拟定的合约，上面很清楚地标明了，离婚之后，你需要付的责任，你看看吧。”

陈橙把合同递过去，陈父很诧异，他没想到女儿竟然会做的这么绝，他接过来，翻开，脸色变了。

陈建军先生，必须每月给陈橙女士5万的抚养费。

陈建军先生的所有遗产，80%都要交给陈橙女士。

陈建军先生的公司股份，陈橙女士需占40%，且必须是第二大股东。

……

她，准备的这么齐全吗？

陈建军脸色难看：“陈橙，你……”

“做不到吗？”陈橙嘲讽一笑，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所谓的父爱，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陈建军沉默了，他看着陈橙的表情，心中一痛，罢了，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哪有亲生女儿重要。

他点头：“好，我签！”

陈橙不吃他这套，只是淡淡说：“那最好不过了。”

陈建军拿出笔，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两份都签好之后，递给陈橙：“给你，你检查一下。”

“不必了。”陈橙说，“我相信你的，爸爸。”

陈橙拿着合同走了，临走，还不忘了说一句“晚安好梦”，希望陈建军今晚真的能睡好，毕竟他能睡觉的时间不多了。

以她对那位小三的了解，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闹得鸡犬不宁，全家上下都不消停。

不过明显，陈建军现在并不知道小三的真面目，他只看着陈橙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

孩子，终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