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耳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顾臣哥你真的不去了！？以前只要有比赛你一定都会去的！！”

“......不过想开了是好事儿，我这就去打电话告诉南姐姐！”苗耳单纯的笑了笑，然后跳着走开了。

只剩余年和顾臣，还有一串串的沉默。

“你可以去。相信以后十三路十三号不会再有任何人找你的麻烦。”余年淡淡出声，轻柔的声音下带着丝丝嘲讽与寒意。

顾臣没有想到余年会说这样的话，沉默了几秒，才道，“我去十三路十三号不是为了钱。”

说完他自己都怔了，抬头看向少女，少女的眼底已经是一片嘲意。

然而周围的空气却冷了几度。余年一把将剧本扔在桌子上，纸张划过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在那白皙的腕上，格外清晰。

“如果你是真的为了钱，你以为我会生气？”余年不怒反笑，“就你这点伎俩，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我。”

好看的手拂过少年的额角，少女唇角的笑已愈发的冷。

“想死是吗？想死的轰轰烈烈是吗？想让那些人后悔，是吗？”余年白的过分的脸上笑意有些脆弱。

“呵......你怎么他妈那么天真？”

少女殷红的唇微微扬起，顾臣一瞬间的恍惚，竟有种想要亲下去的冲动。

然而只是一刻，顾臣微微皱了一下眉，风眸中闪过一丝阴影。

余年真的已经，影响到他最基本的判断了。

这很不对。

面前的少女缓缓笑开，如同荼蘼花一般，灿烂而绝美，那一双眼睛中微光闪烁着，唇角的弧度却大到让人心凉。

“你以为你死了，那些人就会后悔，就会心疼？他们是会后悔，会心疼，那是因为他们少了一件玩物！是因为他们失去了看着猎物挣扎的乐趣，而不是你要的尊严！”

余年皱了下眉，微光跳跃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其中的一丝丝复杂。

“你他妈死了，心疼的就只有我！”

夕阳欲颓的教室里，少女白皙的指轻轻地摩挲在少年的额角，有些失控的音量回荡在整个教室，回荡在少年的耳廓，愈加清晰。

也荡进了少年的心里，成了很多年后不敢触碰的伤。

你他妈死了，

心疼的，

就只有我。

顾臣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把他贴好的伪装一一撕碎，可以把他藏好的阴暗尽数袒露在阳光之下。

一边鲜血淋漓的狼狈着，一边又在愈合这伤口。

而余年却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执着于梦中的顾臣。

也许是那一年在梦中，他那句“我陪你一起脏”让她在梦醒之后一刻的感动；也许是因为在那些深深的，无望的黑暗中，还有一个人的陪伴，晨露微凉，却笑如暖阳；也许是因为他和她，是一样的......

明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却又像上帝的信徒一般，卑微而又低贱地，祈求着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希望。

祈求着，根本不可能的，。

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