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特切尔所说，劳勃的夜宴适时举行，不过杰德并不认为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哪怕他本人并没出现，国王也一样歌舞升平。宴席上杰德和各贵族之间并没太多交流，这些所谓的名流不会拿他当回事儿，只是简单寒暄。

到处都是酒气与喧哗，杰德吃了一点东西便率先离开。

“殿下，回寝宫吗?”黛丝和瑞特莉看到杰德从正厅出来便跟了上去。

“走吧“

王宫的夜宴分内外两个，内部多为主要贵族与大臣，而外宴则是给予从属家族与轮休的御林铁卫。从内殿行出途中不时会有人对杰德反向行走有些奇怪，但介于身份未明并不敢开口。

”这不是雷耶斯家的小狮子吗？“酒鬼摇晃着身躯看着不远处正在为浑身伤痕的孩子包扎的金发男子。

那是特切尔

“莫罗斯.....”盯着眼前的酒鬼，特切尔埋在心底的怒焰顿时沸腾燃烧，可一只小手将它湮灭“特切尔，别....”

”你表弟倒是比你机灵些，说明今天对他的教育做的十分到位，你们说是吗？“端着酒瓶，酒鬼莫罗斯看着特切尔，他身后的随从大笑附和，丑恶的嘴脸令人鄙夷。

”如果不是泰温大人要保住你一条小命，亚当大人早就让你去陪你那该死的父亲，你这一辈子都是罪孽之身“

“你的存在只会玷污这神圣的白袍，还不如给我擦脚来的好”特切尔身后的披风被莫罗斯站在脚底“还梦想要成为御林铁卫，能够让你成为铁卫侍从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你不会有机会，两月后的选拔我看你还是放弃好了，克莱夫顿家的加雷斯已经预定了第五把交椅，而洛奇家的罗伦特会成为第六把交椅，最后那一把势必是亚当大人的”

“就算你的武艺高强又如何，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能行可以，如果没有势力和金钱，你想要为雷耶斯翻身，下辈子吧，哈哈哈哈.........”莫罗斯随行的几人大笑离去。

特切尔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这不得不让杰德奇怪，忍气吞声并不像他的性格。

或许，这就是他的难言之隐.....

”这就是之前我为何向您询问是否和特切尔有过接触的原因？殿下“詹姆的身影不知道何时从一旁出现，不过黛丝两人没有防备显然知道他的身份，加上身为御林铁卫轮休参与外宴并没有让他惊讶。

不过倒是有些意外

“为什么？”

“听过卡斯特梅的雨季吗？”

《卡斯特梅的雨季》是凯岩城传唱开来的歌谣，一名歌者为歌颂泰温公爵平定封臣叛乱的辛劳，重新赋予西境和平与安宁。至于更详细的内容，杰德并未曾听过，有关于此事的书籍很多，或许他曾查阅，也只是一晃而过。毕竟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对兰尼斯特非常感兴趣的人。

黛丝和瑞特莉则乖乖向詹姆行礼以后走开在一旁的石道等待杰德，恰时一名身穿白袍银铠的灰发老者走来看了一眼杰德和詹姆，向黛丝和瑞特莉交代一番转身离去。

“我的祖父曾经是个懦弱的男人，而他的妹妹我的姑祖母则是一个非常强势而且固执的女人，或许您曾经也听过她的名字艾莲兰尼斯特”

艾莲兰尼斯特杰德听过，不过那只是在一小段介绍中有过批注。

“封地的继承权一直沿袭长子继承制度，在曾祖父过世以后，我可怜的姑祖母便只能眼睁睁她梦寐以求的凯岩城成为祖父的所有物“

“倔强的她试图以婚嫁进入旁系来争取封地，但可惜的是那一段不幸的婚姻只维持了短短不到三年，而三年来她未曾生育孩子，按照礼法可以再嫁，祖母为了防备她成为封地的竞争者，怂恿祖父必须为了家族利益嫁给年老的塔贝克伯爵“

詹姆喝着酒，望着晚风中离开的特切尔两人。

“祖父的绝情，使她憎恨，婚后她无时无刻不在煽动塔贝克公爵，而公爵的贪婪在懦弱的祖父身上愈演愈烈“

持家之人如果不能独当一面迟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这一点杰德也想到了。

“最终塔贝克公爵联合家族中最看重也是实力最强盛的雷耶斯家族，意图推翻兰尼斯特的统治，平分封地，当时雷耶斯的家主则是特切尔的祖父，被世人称为‘红狮’的罗杰伯爵”

“祖父的懦弱在父亲眼中成为耻辱，他当众掌掴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握紧长剑骑上战马，那一年他才十四岁”

这样说来詹姆十七岁跻身御林铁卫也只是受他父亲泰温大人的影响罢了。

“多么英气勃发啊，耀眼的那一年，也成为父亲步入仕途重整兰尼斯特的基点，罗杰伯爵和塔贝克公爵死在他的剑下，俘虏的两家族人统统被斩杀，而当父亲看到三岁的特切尔抱着他那还是婴儿的表弟，父亲的长剑并没有斩向他的头颅“

“他需要世人记住，背叛者的下场，作为很好的例子，这个肮脏的身份将伴随特切尔的一生，和他表弟的一生”

原来如此，他忽然想到为什么特切尔不还手，又为什么以他的身手和头脑没能成为白袍，他的命运已经被这世道的强权判定了最终的结局。

“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担心我会干涉，对吗？”

点点头，詹姆说道：“不错，至少如果您要为他出头的话，或许不一样”

“你想太多了”为特切尔出头，他不会傻到直接跟泰温作对，至少寄人篱下拆墙，他绝对要多掂量几分。

詹姆撇撇嘴，“真要如此，可能是酒喝得太多，抱歉，我得先告辞了”

杰德回头再看时，特切尔已经和他表弟消失在黑夜中。

“殿下，需要做些什么吗？”黛丝一直记着莫罗斯丑恶的嘴脸，或许曾经的她也遭遇过如此的事情。

杰德摆摆手“不，暂且不要，你们私下帮我留意一下特切尔的动向就好”

“对了，刚刚巴利斯坦大人见您与詹姆骑士在详谈，吩咐我们转告明早他将进行对您的剑术训练，希望您能早些感到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