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啼......”

“嗦...”

打过一个喷嚏，杰德揉揉鼻子，醒来以后他就在马车上，他并不知道怎么离开密林，又是怎么离开那座林中宫殿。

吸鼻子的声音让赶车的特切尔不由摇头，从一边的行囊中拿出在沿途小镇购买的药剂“殿下，时至正午，该喝药了”。

“不，我绝不再喝那玩意儿”小镇的药剂味道真是令他永生难忘，那根本就是巫婆药缸里熬的灰色岩浆，恶臭和苦涩会撕毁他所有味蕾。

“作为男人，您应该更爷们儿一些”这个词儿是杰德偶然说过的，并被特切尔拿来当顺口溜了。

“这对我不管用，事实上我还是七岁的孩子”表面上是的

“大人”特切尔无奈只能呼唤寻找到队伍后领队前进的詹姆。

昨夜离奇的经历，加上今早处理的骨灰令詹姆相信野兽袭击是真，但依旧不相信林中宫殿与老妪席拉洋心的事情，毕竟他找到一行人时，他们正躺在毁掉的盛夏厅中熟睡。

没有华丽的宫殿，更没有像巫婆的老妪。

他只相信眼见为实，哪怕诉说事情的人是特切尔。

“殿下，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便能抵达君临，我想国王陛下不会愿意看到您这幅病怏怏的模样”詹姆很好的捏准了和杰德谈话的重点，不能与其他孩子一样的哄骗，得有根据。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杰德犹豫的捏住羊皮包裹的药剂袋，木塞拧掉，恶心的气味让詹姆和特切尔纷纷躲开。

连气味都忍不了，你们也好意思说我?

忍着那股恶寒，杰德将药剂咽下，苦涩使他五官扭曲。

日后一定出门带伞。

黑水河遥遥在望，杰德不由想到史坦尼斯，这条河流最终成为他不可弥补的遗憾，兰尼斯特和提利尔的大军以及野火的袭击使他元气大伤，无奈转战北境.....这些未来或许并不会重现。

不知道是否药剂中含有巫术与魔法，药效很快，早中两次服用杰德明显感觉咽喉的不适与鼻塞渐渐退去。裹着长袍坐在特切尔旁边的车门边，隐隐可以看到远处君临高塔的最顶端。

“在那儿”顺着杰德的视线，特切尔指着云端的尖顶。

“国王陛下今夜必定会宴请殿下”

杰德只不过是即将年满八岁的孩子，而且来此只是为了作为多恩与君临的关系纽带，没有丝毫功勋，他并不觉得以劳勃的性格会设宴款待自己。

“或许并不会”

当然这只是猜测。

“还没来得及感谢您那晚的救命之恩”特切尔回忆此前与红眼的对战，脑海中不由浮现杰德一击命中的“很准的扔投，那一根枯枝”

“幸运而已”杰德回道：“你救过我很多次，所以这并不需要介怀”。

“不，不，不，侍卫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而当下保护您是我应当承担的责任”无论是士兵还是侍卫，他们的命运永远是炮灰一级。

而杰德想起来他灵敏的身手，能够在一瞬间皆有惯性来控制身体的浮动与平衡并非易事。

“特切尔骑士，我很好奇你如此了得的身手和绝妙的剑术是从谁教的?”

他有些迟疑，不知是因为杰德话语过于唐突还是有难言之隐，“是家父，不过已经过世”

“我很遗憾，如若能和他交流一番，应该是非常美妙的事情”杰德并未追问，有些问题势必自动坦白来的真诚。

对啊，那应该是很美妙的事情。

特切尔心绪万千，哽咽在咽喉的话语始终无法脱离而出。

........

国都君临

所有故事的起源，一切因果的开端，那些英雄一生奉献所留下的回忆。

杰德并没有太多感慨或惊叹，怀着万千思绪见到以后，心情反而平静。

岩道两侧围挤着见到白袍詹姆以后空出道路的君临子民，由他领着队伍前往皇宫。杰德从一旁的车窗可以瞥见人群不一样得神情，马车渐渐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殿下，前方发生一些意外，您在马车中暂待”特切尔拉开马车前门向杰德表示歉意。

城中庶民总会因为些事情发生纠纷，本就没什么稀奇。可当杰德顺着打开车门向前看时，却发现战马留露出的间隙，有人正在被拳打脚踢。

詹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泛起寥寥愤气，“阻挡皇室车队，你们是有几个脑袋?”

“大人，这小子在国都之下行窃，意图偷取马尔布兰大人的财物，并被我等抓住”大胡子酒鬼打着饱嗝说道。

马尔布兰家族是兰尼斯特的封臣，多年与本家的攻城略地，后被泰温大人授予封地跻身贵族之列。相应的其后人也得到了相应地位的保证，现今年轻一辈的当家则是守城的亚当马尔布兰。

特切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双眼盯着酒鬼和他身边行凶的几人。

“刑罚由事部大臣判定，你们公然违反规定，也是马尔布兰允许的?”

倒地的人蜷缩成一团，以此减轻拳脚伤害。等到几人停手，詹姆才看清那只不过是个孩子。

“不，当然不是，只是事部大臣近来犯病，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处理，所以...”

酒鬼一脸谄笑，他油腻的脸庞令詹姆恶寒，心中对于马尔布兰最近膨胀的势头起了打压的心思。

可惜他身为御林铁卫并无实权。

“回去告诉马尔布兰，以后如果再违反规定，他会带着他毕生最后的荣誉滚下地狱”

贵族侍从欺善怕恶，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特切尔望着那几人远去的身影，以及站起来以后低头道谢跑掉的人儿，捏紧了拳头。

这敌意不知道是对马尔布兰，还是单纯争对酒鬼等人。

杰德望了一眼便坐回车中，望着近在咫尺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