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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诚杀》兰花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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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的夜色中,方城县清平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仿佛久病缠身的老人,从老旧的灯罩下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今天的清平街有些奇怪,黄欢虎骑着他那辆老式自行车,像往常一样从清平街穿过回家,当他经过清平街尽头的那家酒铺子时,不由得停下了车子。

那家平日里晚上12点都在营业的酒铺子,今天却早早的关了门。不只是今天,就连前两天也是如此,前两天的时候黄欢虎还并未在意,但是今天这家铺子的窗户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刚才,黄欢虎在经过那家酒铺子的时候,眼睛却被什么东西给晃了一下,这让他不由的刹住了车子。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将黄欢虎吓了个半死。

只见在酒铺的临街玻璃窗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杀”字。字体主干部分是深红色的,像血一样,边沿描着一圈绿色的荧光涂料,在对面路灯照映下闪闪发光。

在字的两边,有两张七窍出血的惨白面庞贴在左右。上方还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女孩,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被悬挂的在窗前,看上去异常恐怖。

黄欢虎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得尿了裤子,大叫一声双脚猛踩脚踏板朝家而去。回家后赶忙将家门关上,拿出手机报了警。

20分钟后,接到报警的方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感到现场。红绿相间的警灯照亮了整个清平街,那家名为“老酒鬼”的酒铺子门前也拉上了警戒线。

张悍伟站在酒铺子的大厅,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眉头紧锁。身为一个十五年都没有发生过命案的小县城刑警大队队长的他,现在的压力很大,因为在现场凶手留下的线索很少。

在方城县的这十五年,他在警校学的那些侦破手段早已经荒废,现在一下出现这么一个命案,他真的有些焦头烂额。

现场的尸体一共有三具,分别是这家酒铺的老板钟有男,老板娘牧慧以及他们的女儿钟涵。铺子临街的落地窗前,老板钟有男的尸体被凶手用绳子绑着跪在地上,在他的胸前还挂着一个纸牌字,上面写着“我有罪”三个血红大字。

老板娘牧慧的尸体,被凶手用同样的方式绑缚着跪在地上,只不过她胸口处所挂的牌子上写的却是“我恨你”三个大字,同样是血红色的。

女儿钟涵的尸体被悬挂在临窗的房梁上,身上没有穿任何的衣服,一双已经没有了任何光彩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上既让人心酸又让人恐惧。

县刑警队法医候盛亮将三个受害人的尸体拍照后让人解了下来,放在铺子的空地上开始进行初步尸检。他先对钟涵的尸体进行了检查,发现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体上半身,尤其是腹部有多处鞭伤。

脖子上有明显的的勒痕,但是面部表情却很平静,脖颈上除了勒痕之外并无抓挠痕迹,双手处同样没有任何被绳子勒过的痕迹,由此便可以断定钟涵应该是死后被凶手才吊起的。

死者的身上并没有尸斑形成,大概可以推测出死亡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另外在死者的下体有轻微的红肿,而且小腹的位置有液体流过后干涸的痕迹,由此可以看出死者在生前被人侵犯过。

看着死者尸体表面的白色痕迹以及红肿,候盛亮的眼睛中有怒火升腾,戴着塑胶手套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在口中暗骂一声畜生。

检查完小女孩的尸体,候盛亮准备去检查第二具和第三具尸体。这时候张悍伟走过,他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候盛亮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被人先杀死之后才吊在房梁上的,从受害人脖子上的勒痕就能看出来,但是受害人腹部的鞭伤却是生前就来下来的,而且死者生前还被人侵犯过。”

听到这里,张悍伟的拳头紧紧攥在了一起,咬牙切齿的道:“这是个畜生,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看到张悍伟的表情,候盛亮咬了咬嘴唇,“张队,这件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同时又非常谨慎,整个现场充满了仪式感,我觉的凶手对这个案子已经预谋已久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

候盛亮说到这里,张悍伟抬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后面想说什么,就算这个案子再怎么难破,我也不会用一个犯过错误的人来破案。”

候盛亮知道自家队长的脾气,所以只是叹了口气就继续开始检查尸体。酒铺老板钟有男的尸体表面并没有什么伤痕,除了七窍流血之外并无其他明显伤痕,由此可以断定钟有男的死因很可能是中毒。

老板娘牧慧的尸体表面同样没有明显伤痕,除了七窍流血之外就只有绑缚伤。

进行完初步的尸检之后,三具尸体被法医助理抬上警车,准备拉到公安局解剖室进行进一步的详细尸检。

张悍伟此时正在外面抽着烟,看着酒铺对面的那盏路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候黄欢虎被一个刑警带了过来,“张队,这个人就是报案人。”

黄欢虎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神情有些呆滞,就连他那被吓的尿湿的裤子都还没有来得及换。

张悍伟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还有你怎么发现受害的尸体的,发现的过程全都跟我说一遍。”

黄欢虎闻言,结巴的回答道:“我叫黄欢虎,是咱们县服装厂的普通工人,我是半个小时前发现尸体的……”

将发现受害人尸体的整个过程,黄欢虎说的非常详细,就连自己被吓尿的细节都没有遗漏,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黄欢虎说的很仔细,张悍伟也听的很仔细。听完之后张悍伟问,“你说这家酒铺平常营业会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之后,而最近两三天却不到十点就关门了?”

“嗯,刚开始我还没太在意,但是今天看到那扇窗子上的情况后,把我了吓坏了,这才想到这两天的不对劲。”

张悍伟陷入沉思之中。负责做现场痕迹鉴定分析和物证采集工作的警员这时候也走出了铺子,看到张悍伟后他们上前来汇报说道:“张队,现场痕迹鉴定和物证采集已经完成了,我们在现场总共发现了一组指纹和一组脚印。除此之外窗户玻璃上的荧光涂料和血液也已经采集,具体的结果得等到详细化验和比对之后才能得出。”

张悍伟点了点了,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许。如果现在采集到的指纹和脚印能够比对出结果,这件案子就很有可能被完全破获。

……

天刚蒙蒙亮,张悍伟就召集了县刑警队的所以有警员,在公安局会议厅召开了第一次案情报告会。方城县公安局局长邵新山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厅的投影幕前,张悍伟手里拿着一支笔,面色凝重的在所有人脸上扫过,最后在邵新山的脸上停下,打开投影仪开口说道:“邵局,我们现在开始?”

邵新山点了点头,布满皱纹的脸上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坐在这个县公安局局长的位子上已经有15年了,这15年间别说性质如此恶劣的恶性案件了,就连很小的刑事案件都基本没有发生过,县刑警队的警察更是连正儿八经的案子都没查过,现在摊上这件案子,效率可想而知。

如果不能尽快破案,被新闻媒体把事情捅出去,那可就不好办,到时候市局肯定会像自己施压的。

张悍伟看到局长点头,便将投影仪打开,将已经调查清楚并且整理好的资料图片一一展示出来,“案子发生在5月2日晚上10点钟左右。

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死在了自家的酒铺里,接到报警后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当我们赶到现场后,案发现场的那间酒铺子的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三个受害分别被放在临街的落地窗前,其中两个两人是被反手绑着的,一个小女孩被吊在房梁上,在那扇落地窗的玻璃上还用血写着一个大大的‘杀’字。

经过技术队那边对血迹的化验,确定用来写字的血是从三个受害人身上抽出来,然后搅拌均匀后才用来写字的。在字体边沿的那些荧光涂料,也是从市面上最常见的荧光棒中剥离出来的。

昨天晚上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三个死者都系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其中还在三个受害人身上发现了多处电击伤,并且那个小女孩生前有被侵犯过。”

说到这里张悍伟垂下来的一只手又一次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眼神中的愤怒丝毫都不掩饰,大有将凶手抓起来大卸八块的架势。

“同时痕捡员在现场的地板上以及那扇落地窗的玻璃上发现了一组指纹和一组脚印,经过在指纹库中比对只有,并没有找出相同的指纹来。

现在从已经知道的线索中可以确定,凶手应该是一名成年男性,具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同时与受害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而且没有任何案底。

综合所有线索就可以判断出,这起案件的性质应该是一起仇杀案件,因为无论是从凶手陈尸的方式还是受害人身上的伤痕都可以看出凶手是在泄愤。”

听完张悍伟的汇报和分析,邵新山点了点头。但是他这时候并没有急着去部署下一步的调查工作,而是转头看向会议厅的一处阴暗角落。

大家随着邵局长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会议厅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身穿笔挺警服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在他的腿上横放着一个笔记本。

“皮皮!怎么样?这案子你能破吗?”邵新山不理会其他人,柔声开口问道,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对自家孩子一样。

苕皮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横放在膝盖上笔记本放到一旁,一步步走向投影幕。

看着面无表情的苕皮皮走过来,张悍伟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如果换做平时他早就制止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了,可是今天邵局发话了他也只能忍着。

苕皮皮走到张悍伟身前,伸手从他的手中拿过遥控器,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你真的很蠢。”

说这句话的时候,苕皮皮虽然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可是还是被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张悍伟更是火冒三丈,幸好被邵新山及时开口止住了尴尬气氛。

张悍伟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对于邵局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只好悻悻的坐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苕皮皮对于这一切置之不理,他将幻灯片全部看一遍,然后看向邵局说道:“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连个现场都不会勘察,居然遗漏了这么多东西。”

这次张悍伟是真的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苕皮皮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娃子,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要真的有本事怎么会从省厅刑侦科调到我们这么个小地方,要不是你自以为是,当年能死那么多人?你现在还嫌死的人少,再像当年一样把一些无辜的人活活逼死?”

张悍伟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刀刀刺向苕皮皮的心里,而且还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那处。张悍伟说的没错,当年的那个案子就是怪他,而也正是因为那件案子,他才从省厅的刑侦科被调到了这里。

苕皮皮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年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再次重演,请相信我,这是给我一次机会,同样也是给你一次机会。”

看着张悍伟,苕皮皮很认真的说完这句话后,他指着投影幕上的一张照片道:“首先张队的还我很认同,这件案子确实是仇杀,而且受害人与凶手之间的仇恨还不小,但是在表面上他们的关系却很好。”

苕皮皮调出来的照片是那个小女孩尸体的照片,他将照片放大然后拉到小女孩下体的位置上,“你们看,这个小女孩的的这个位置有明显的撕裂,这也是法医断定她在生前被侵犯过的证据。”

说着他又将这张照片的每一处都放大,等到所有人都看清楚之后,他问:“看清楚了吗?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竟然都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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