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镇》

1

我于夏天来到这个地方。

它，挺美的，像梦境中的一幅画。画中有一个清澈的小湖，湖周围都是一些五六米左右，胡乱生长的怪树。不远处有座高山，准确的说是高崖，因为有一块巨石像猛兽一样从山顶冲出，直奔这个小湖。

湖岸边，有一条小道，一条被人的足迹磨平的小道。它藏在林荫之下，延伸很长很长。我在这条小道途经，一个宽阔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就像是一道门，通往小湖的门，十几米宽的地方，没长一棵树，这地方没有怪树遮挡，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个小湖。若是想要去抚摸它，只需穿过小道，再走五六米的草地便可。在这地方搭建小木屋，再好不过。

搭建小木屋，再开一块地，就在这个地方常驻吧。春天，湖岸边春暖花开，可以在湖岸边散步，舒心；夏天，湖岸边阴凉湿润，可以在树荫下垂钓，散心；秋天，湖岸边黄叶纷飞，可以在湖岸边静坐，放心；冬天，湖岸边白雪皑皑，可以在湖岸边望雪，去心。就这样，挺好的。

我所想，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

2

我于春天来到这个地方，那时这里鸟语花香，湖中清澈见底。第一眼见到这个湖，我就深深爱上了它。可我不属于它，它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不小心从这里路过，路过。

湖岸边长满了花，粉的，紫的，红的，白的，我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总之，各种各样的花，将这个湖团团围住。就像是，湖中有一对新人正在走向幸福的殿堂，而它们都在开心的对新人投去祝福。

还好，湖岸边有一小道；还好，小道内没开满花；还好，花开在小道两旁。我就在这条幽静的小道上慢慢往前走，闻着花香，听着鸟鸣，观着仙湖，慢慢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看见前方有一个宽敞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木屋，小木屋旁种着一块地，那块地上种着各种各样的菜。地上还有一个人在挥锄，他满头大汗，头发蓬松的样子，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可是，他的眼睛却非常干净，干净的如同这个湖。区别就在于，这个湖清澈见底，他的眼睛里面无穷无尽。

似是发现了我的存在，他慢慢放下锄头，往我这边看来。他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放下锄头往屋子里走去。我慢慢朝着小木屋靠近，在小木屋旁边的棚子下坐着。过了一会，他从小木屋走出来，手上端着一壶茶。这时的他，干净了很多，脸上没了汗水，头发也变得非常整齐，衣服也换了。

：“总不能那副邋遢样子来见客人，与客人聊天，所以简单洗漱了一下，久等了。”

说着，他倒了杯茶在杯子里，接着把杯子放到我面前。

：“这地方特产的野茶，喝喝看。”

我拿起茶杯，简单的喝了一小口，茶的味道一开始平淡无奇，满满的，口腔觉得有股清香在不停流动，紧接着，清香化作鸟语花香，在心间诉说无数个轮回春秋。我看见，很多年前的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羞耻何物，一心只做令自己舒服的事，从不顾及他人。那时的自己初出茅庐，心里带着一份天真。往下很多年，为人处事以变得比较稳重，虽依然幽默如初，可朋友总说眼神没以前了。

：“这是…什么茶？”

我看着杯中流动的春秋，落叶，繁花，欣喜的问他。而他只是喝了口茶，道一句山间野茶，无名无姓。

：“你一个人在这很久了？”

我又问。

：“没，一年前住到这来的。这一年来，来这的人除了我你倒是第一个。”

：“一个人在这地方看似很舒坦，实则却异常艰苦，你能忍受的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这一人做所有话，背后所压着的寂寞你是如何忍受的？你干活干累了，只能和鸟儿，花，还有这数不清的树，明静的湖简简单单的说几句，这一年，你就没想过离开吗？”

他冷笑着放下茶杯，起身往湖岸边走去。我起身，跟过去。走到湖岸边，他寻了块石头坐下。我在他旁边也寻了块石头坐下。他捡起一块鹅卵石，往湖边高高跑去。

湖中鱼儿在放肆的游荡，在这宁静的地方，貌似没有天敌让它们小心翼翼的活着。有时候，没有天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可以随意的在湖中钓起这些鱼，因为它们不会想到有那么一个人对它们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石头旁边也开满了鲜花，紫色的，我叫不出名字，只知道，它很好看，很香。

我想，好像能够明白他是如何解决这难熬的寂寞了。他是个生性孤独的人，每当寂寞侵袭，他便像现在这般，一个人坐在湖岸边，让寂寞转换为孤独，这样他便可以享受其中。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他问。

我笑了笑，捡起一块石头向湖中扔去，石头打起好几个水花。

：“散散心而已，到处走走散散心，就这么简单。”

说着，我自己都开始苦笑起来。是啊，散散心，简简单单的散散心，就只是这样而已。原来，逃避还可以有更高级的说法，叫做散心。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他看着湖面，笑着说道。眼神还是一样的，清澈，干净，就像这个湖，又不像这个湖。

：“有故事我当然听，要是有烟有酒那就更好了。”

：“没烟没酒，只有故事。我这破地方，怎么可能有烟酒，一天都是为了吃饱而努力。”

：“那行吧？以花香醉心，以湖水醉脑，就这样将就着，听你说你的故事吧。”

阳光从天上透射下来，打入湖面，向四周散去。这光啊，把这地方映衬的醉人，迷人。湖岸边的花，湖面上的树荫，湖中的鱼，向四周散去，耀眼的光，以及刚好让人觉得舒适的温度，有时，就在这个地方过完余生，对于他来说是挺不错的。可我不愿，这地方处处都是青春的气息，我不愿在这地方，寂寞的活着。

3

那座小镇，在海边，我的家离海不远，我时常坐在窗边，看着海鸥在海岸飞来飞去。白色的鸥鸟与蓝色的海洋非常般配，我喜欢这副画面。

那一年夏天，人生迎来了一个大转折。年轻的人们都在为了梦想加班加点的看书，我也不例外。我时常坐在窗边，边写着边看海边的鸥鸟。有时天下雨，看不见蔚蓝的天，我只能边听着耳机里的歌边遐想。

未来，不知道会怎样。我会不会离开这个我深爱的小镇去到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我不知道，也无心去想。此时此刻的我，只想着考出一个好的成绩，去我想去的大学。最好，我喜欢的人，能和我在同一所大学，这是我对未来唯一的憧憬。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我的床上，我惺惺松松睁开眼，起身简单的洗漱一番，然后起身吃完妈妈早就准备好的早餐。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种感觉。一个人待在一个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奇妙，我非常喜欢。

对了，我叫龙绍兴，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党。对未来迷茫，害怕的高三党。迷茫，是因为不知道高考过后，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害怕，是因为高考过后，我不知道能不能和她在同一所大学。

我打开门，锁好门，拨通那个电话，心里有些忐忑。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温柔很好听的声音。那个声音我听了三年了，依旧非常喜欢。没当听到那个声音，就好像天顿时放晴，我喜欢的那副画面若梦境一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喜欢她，喜欢了三年，身边的死党都知道我喜欢她。在现在这般年轻，这种喜欢是美好的，同时又是卑微的。她叫我做的事我从来不会拒绝，这种服从，父母都难以让我做到。

：“我来你家楼下等你，很快就到。”

我说。

：“别，我现在在公交站台这里，你直接过来吧。”

：“你怎么起那么早？”

：“你起那么晚还好意思说。”

：“你吃早饭了没？”

：“吃了，你快过来吧。”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我将电话放进裤兜里，然后快速的往站台那边走去。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顺道买了两个牛奶。其实我不怎么喜欢买零食的，只不过是想借着顺道的名义，给她带些吃的。因为没当看见她吃着我给她的东西时，我心里就会非常舒服。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看见路边那个不怎么顺眼的站台了。没当到了这，我就会想到又要被关一个星期，心里各种不愿。

她穿着宽松的校服，绑着马尾，洁白的脸上倒映着阳光，那一双眼睛，好似有着某种魔力，能将人吸入其中。她在我心里是特别的，所以即使站台那里站了很多人，我一样可以一眼就看到她。

我慢慢走到她身后，拍了下她的肩。

：“张同学。”

她叫张萱，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高一是我的同桌，高二是我的组长，高三又成了我同桌。这些年，从同桌变为组长，再到同桌，唯一不变的，她是我喜欢的人。她喜欢的明星是华晨宇，她爱听的歌是《烟火里的尘埃》，她喜欢吃学校里的牛肉面，她不喜欢看小说，也不喜欢追剧，她无聊的时候只会坐在窗边发呆，这点和我倒比较像。

：“你也是，每次都起那么晚？公交车都过去好几辆了。”

她看了我一眼，抱怨几句之后又将目光移向公交车来的方向，眼中透露一些烦躁。

：“别生气吗？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带来最好的牛奶，在超市里把所有的牛奶都海选完了，这才来的慢吗。”

说着，我将牛奶从包里拿出来，递到她眼前。她接过牛奶，又将目光移向一边。

：“算你有点诚意。”

说完，她抽出吸管，开始慢慢喝起来。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我想伸手去摸她的脸蛋。可我没有这么做。我也抽出吸管，慢慢喝着。

：“来了。”

她指着一边说道。我往一边看去，只见蓝色的公交车慢慢驶来，我意识到，一个星期的苦练要开始了。

4

我看见，他的眼中闪烁着特殊的光，那种光只有一类人会有。我很肯定，他跟我是同一类人。唯一不同的是，他选择守在这个地方，而我选择四处漂泊。

：“那个小镇，离这很远吧？”

我问他。

这地方深居内陆，而他口中的小镇是在海边。我不明白，他明明很爱那个小镇，为何会选择长居在这地方。我想，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地方很美吧。他口中说起那个小镇时，眼里明显带着无限憧憬。

其实，他是想留在那个小镇的。我也想一直留在某个小镇，只是，我把它收在了心中。有些地方，不适合长居，只适合收在心里。如果在那种长居，那它在心里的意义就变了。

：“很远很远。”

他说着，边说边望这个湖。

：“我很想留在那个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充满回忆，回忆有时是残忍的。它们幻化成一根根刺，一不小心就会把你刺伤。”

：“她是从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回忆的？”

我问。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从我第一次遇见她时，她就已经在慢慢成为我的回忆了。考完的第二天，我拿着存了一年的钱，再加上父母给的，总共一万多。我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而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她说，等以后有了钱，一定要在这搭建一个小木屋，看春秋交替，看寒冬湖景，看夏花争宠，看遍这湖的四季轮回。”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这个湖。好像湖中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身穿白色长裙，绑着长长马尾，眯着眼睛在对她笑。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洒入湖中。湖中的鱼儿一条条翻腾而起，将他眼里的光芒吞入腹中。

眼睛里闪着光的男孩子，格外招人喜欢，这是某个人曾经对我说过的。

：“你已看尽春秋，数够落叶，就没想过在这已经无义？”

：“你是想告诉我，是时候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小镇了？”

他反问。

：“难道不是吗？这里虽然优美，可生活在这也非常艰苦。一个人守在这，终有一天会变得麻木。”

：“我为何不走，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心里已经有答案？”

：“你为何也会出现在这？”

我为何也会出现在这？对啊，我为何也会出现在这？四处走动，走着走着，便到了这。我为何会四处走动，我应该待在那个小镇的，在那看鸥鸟飞翔，看蓝天碧海相溶，看岸边路上车来车往。我为何会出现在这？

：“说说你的故事吧。”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

：“你的故事还没说完。”

我答。

：“别急，我说一段，你说一段。反正一个人在这无聊，打发时间吧。”

5

那一年夏天，我从一个小镇去到一座大城市读大学。平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面对这繁华陌生的城市，我的心里有一丝喜悦，又有一丝害怕。

我曾幻想过，以后，我会不会就在这城里工作了？我在这读书，熟悉这城的一切，也会在这里发生很多的事，遇见很多的人。我总觉得，以后会有某些事物，将我束缚在这。

那一年夏天，和我一起来到这的，还有一个女孩。她绑着较短的哪位，透露出一丝可爱。那一天，她穿着修身牛仔裤，一件白色衬衫，手拿一个冰激凌。她边吃着冰激凌，边看我手拿两个行李箱，还不忘时不时嘲讽一番。

我和她从车站走出，搭上去学校的公交车。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到，原来有些城市，真的需要坐好几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从一个区去到另一个区，即使那两个区只是隔了一条地图界限。

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我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当从车里走下来时我不知道该往哪走，她就更不用说了。最后，还是喊我朋友出来接我们转的。朋友把我们带到宿舍楼下，我们各自去了各自的寝室整理，朋友一直在等我们。等我们整理好，他带我们去吃了一顿火锅。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朋友边吃着饭边调侃。她的脸全程红的不像话，只有我平静的和朋友对话。

就这样，我和她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在这不出名的学校中，平平淡淡的度过四年。这四年，没发生什么有意义的事，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6

晚霞透过窗户，映射在墙上。霞光把他的脸印的通红。他的手紧紧握着那张早已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印刻着一个美丽的小湖，湖岸边长满杂草，野花。有个女孩站在正中间，一脸青涩，头戴粉色圆帽，身穿黑白格子短裙，双手背在后面。她的身上后，是耀眼的太阳。

他就坐在床上，手拿着照片，眼睛盯着窗外。窗外有几只鸟儿停靠在树上清脆的叫着。

：“这故事不清不楚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个小女孩，坐在他的床边，满脸埋怨。

：“那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他慈祥的看着那女孩，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此刻窗外吹来一缕微风。略带凉意的风打在他和她的脸上。

：“你没说明白，那个小湖出现那么多次，它为什么出现，它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小女孩接着说。

：“你以后，也会爱上那么一个地方。它或许是沙漠戈壁，或许是冰川冻土，或许是草场花田。对于别人来说，它们普普通通。对于你而言，它们是这地方最美丽的地方。可你永远看不清它，只能具体明白一个轮廓。你希望余生在那度过，可你永远找不到它。相信我，你以后也会爱上那么一个地方的。只是你现在还小，那个地方，你还遇不到。”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照片看。这时的他，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这种光芒，不分年龄，不分男女。

：“究竟是爱上那个地方，还是爱上那个人？”

小女孩头趴在床边，嘟哝着嘴，一脸迷茫的说。像是在问老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丫头片子，懂得还挺多。”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二岁了我。”

小女孩说完，他立马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是不小了。都快成大人了呦。那我们家的这位大人，可否扶我出去走走。”

：“不行，爸爸说了，你得好好休息，不能乱走动。”

：“我不乱走，这晚霞那么漂亮，我只是想下楼走几步，好好感受感受它。”

他边说着边摸小女孩的头。

：“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千万别跟爸爸说，不然他又得骂我了。”

：“我答应你。”

7

：“龙绍兴。”

：“干嘛？”

：“你看这张照片。照片上这个湖好美，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去一次。”

……

：“龙绍兴。”

：“干嘛？”

：“给你看张照片。”

：“你去那个湖了？”

：“嗯。一个学长陪我去的。”

：“哦。”

：“我想说，我要跟他在一起了。”

：“祝你幸福。”

：“认真的吗？”

：“嗯。”

：“那我答应了。”

：“嗯。等等，他人怎么样？你有没有他的照片？你真的喜欢他吗？还有啊，要不要周末我请你们两个吃饭，我帮你观摩观摩……”

：“骗你的了，我室友和我去的。现在我还不想谈恋爱。”

……

：“龙绍兴。”

：“你好久没那么叫我了。”

：“你不是应该回‘干嘛’吗？”

：“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些。”

：“谁说一把年纪就不能这样了。”

：“你个糟老太婆。”

：“你个糟老头。”

……

：“爸，该回屋了。”

：“别急，你妈还没回来呢。我再等等，你们先吃饭吧。”

：“爸……”

：“怎么？”

：“妈不会回来了。”

：“你看，今天的晚霞多美啊。你妈见到这晚霞肯定迷的走不动道，在海边发着呆呢。我去喊她回来吃饭。这糟老太婆，总是不让人省心，要是饿坏了怎么办。你们先吃饭，我去接她回来。”

：“爸！妈不会回来了！”

8

龙绍兴，你说，我以后要是在这个小湖旁搭建一个小木屋，看春秋交替，看寒冬湖景，看夏花争宠，看遍这湖的四季轮回，那该多好！到时无聊了就在旁边开一块地，种种菜，或者是在岸边钓钓鱼。但是呢，一个人一定会闷的不得了，到时候就你陪我吧，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肯陪我。也不久住，就住一年，看边四季就够了。清晨我们一起坐在湖边看日出，或者在地里除草；午间我们在岸边搭一个棚子，喝着山茶看着这个小湖；晚间吃完饭我们一起在岸边看日落；待到再晚点，我们一起数天上的星星。你愿意，陪我在这地方待上一年吗？

9

如果，我愿意陪你在这地方待上一年的话，你愿意陪我在那个小镇过完一生吗？就在那个小镇，看尽四季，数遍落叶，一起在湖岸边散步数十年。累了，我陪你在海边的咖啡馆聊一整天；困了，我在天台搭个棚子陪你看整晚的星星；伤心难过了，我借来微风让它聆听你的心事，而我就抱着你，等你跟它说完心事，我再帮你擦去眼泪，调你爱喝的咖啡，做你最爱吃的菜。等到老了，儿孙不能经常在身边，我就每天陪着你。你如果不想出门，我就陪你坐在窗边，看蓝天碧海相溶，跟你说我们的从前；你如果想出门，那我就背着你，去海边的那个咖啡馆喝几杯咖啡，然后在岸边走上一天。如果，我愿意陪你在这地方待上一年，你愿意陪我在那个小镇过完一生吗？

10

我愿意。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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