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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凋年》第一百六十二章:新月如眉不忍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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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随给公孙正一剑刺中肩头,却不过是皮外伤,上了金疮药已经不碍事了。傅惊雷给公孙正一掌震伤,内伤极重,此时依旧打坐疗伤,脸色苍白却是不敢轻动。

李轼见公孙正落败而走,呆立半晌,走到傅惊雷身后,用手掌抵住了傅惊雷后背。傅惊雷只觉一股雄浑祥和的内力从后背透了过来,心知是李轼在运功替自己疗伤,忙抱元守一,运功疗伤。过得小半个时辰,内伤便已经好了大半了。傅惊雷见李轼还在源源不断的输送内力过来,心中过意不去,内力反激,与李轼的内力一触即退,李轼会意,当即收掌。傅惊雷站起身来看着李轼,不禁眼有泪花,双手抱住李轼双肩说道:“贤……贤侄,你,很好……很不错……”他想到了爱女,此时禁不住情绪波动,说话也有些不顺畅了。

原来雷敬言为了搭救李轼,携带傅小芸和顾红衣二姝的骨灰赶到了风雷堡,也同时把李轼与二姝的关系告诉了傅惊雷和顾清随二人。傅惊雷和顾清随曾在葭萌关与雷敬言有过一面之缘,又与其父雷万春相交,知道雷敬言不会胡编乱造,当下忍住心中的悲痛,与雷敬言一同赶来。其实几人早在京畿道途中便赶到了,只是一直在暗中暗暗守护。期间也暗中料理了一些刺客,其中不乏一流的好手,若非如此,李承寀也断然不会想到去请公孙正和皇甫侁这样的高手了,而李承寀也万万不会想到公孙正也会失手了,此时是否也懊悔自己没有废掉李轼的武功呢?

李轼也想到了傅小芸和顾红衣,不禁黯然神伤,内功剑术大成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口中竟然也难以出声,说不出话来。

李白哈哈笑道:“今日得见几位高贤,真乃平生幸事。雷家的小丫头快快整治一些美味,才不枉了这月色。”李白也知道李轼心中的尴尬和悲伤,想要化解这份尴尬,便故意岔开了话题。他心中只想着别人,对自己武功全失这件事竟然也浑不放在心上,倒也洒脱的紧。

傅惊雷和顾清随自然也知道李白的大名,俱是神交已久。又给引见了同来的四人,身材较瘦的汉子叫舒垣,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叫游有方,头上生了一个肉瘤的叫朱万申,最后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叫巴羊,都是川蜀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正好几人在风雷堡做客,听见雷敬言所说,听说过李白的名头,自告奋勇的前来助战。

李白拱手道:“原来是四方剑客、川北一刀、三头蛟龙和醉仙叟,都是江湖成名好汉,失敬失敬,幸会幸会。”他也曾听说过几人的名号,论武功虽然不过是二流水准,但是别人仗义相救却也必须要礼遇三分。

几人听见李白如此客气,心中倒也受用,心想李白这人倒也识货,不是那种眼高于顶之人。醉仙叟笑道:“我们这几个的玩意儿实在不中用,联手都敌不过那个皇甫侁,真是脸丢大发了。”舒垣说道:“还是那皇甫侁剑法太高,我们的确是不自量力了,让人见笑了。”几人在皇甫侁手下没走几招便给制住,实在是有些丢脸了。游有方说道:“说到底还是我们武艺稀松,若能学得奔雷掌这样的高深的武学,哪里怕什么皇甫侁。”话音刚落,自知失言,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方才傅惊雷和顾清随两人联手都败给了公孙正了。他们都见识到了李轼的剑法,心中想的却是若是能够有李轼那样的剑法,那纵横天下,又有何惧。只是这话临到口中却没有说出来。

李轼和雷敬言在河中捉了大鱼过来说道:“其实我觉得,剑法武功并无高下之分,差别只在于学武的人,是人的悟性各不相同罢了。昔年南霁云以平淡无奇的薛家拳击毙铁狮,便可见一斑。”这一说虽然指明了各人水平不高,但也间接的捧了几人的功夫并不是不好,而是没有练到家而已,江湖中人于师承看得极重,若有人辱及师门,便是明知不敌也要拼个生死,此时李轼虽然指摘了他们的不是,但是对于各自的师门却还是恭敬客气,是以几人都能接受,更何况李轼剑败公孙正,一身剑术武功已臻化境,能够得到他的肯定几人脸上也不禁有了几分神采。

话不多说,雷敬言已经把鱼烧得香喷喷的了。几人经过了这一番打斗,都饿了,闻到鱼香不由得食指大动。几名差役见到了这些人凶神恶煞的,都有些害怕,躲在一旁不敢动弹。李白笑道:“几个小哥不要拘谨,你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我们又怎会伤及无辜。”但他们只是尴尬的笑笑,还是不敢过来。雷敬言只好捧了鱼递给他们。

第二日,一行人到了施州府衙,施州地界山大人稀,乡民都是淳朴的庄稼汉子,平素里极少见到江湖人士,一听见报告说是押解的鼎鼎大名的李白来,连忙出来一看究竟。也是李白名气太大,这郡守也是早就听闻大名,连忙请几人上座,奉了茶水。

李白极为诧异,不知何故,问了郡守,郡守却道:“昨日下官接到羽书,郭大帅取得大胜,安庆绪已经伏诛,如今只剩了史思明了。圣上龙颜大悦已经下诏书大赦天下,李大学士的流徙之罪也一并免除了。”

李白闻言大笑,说道:“幸之甚矣,终于除此恶名啊。”又不禁双眼含泪。

郡守多年不见外客,更何况是李白这样的名声在外之人,心中也自高兴,急忙整治了一桌宴席,美酒自是必不可少。一时欢宴,尽皆快活。

雷敬言瞧见李轼脸色郁郁,知道他心中还是在想念傅小芸,心中不由得一痛,只觉众人尽皆欢乐,只有自己却无半点开心的事情,禁不住也自神伤。

到了晚间,众人大醉休息。雷敬言悄悄来到李轼房外,驻立良久,终于一狠心把一封信塞进了李轼的房门,转身就走。忽然听得有人喝道:“是谁?”雷敬言一惊,连忙纵身跃出,快步跑开。那人却紧追不舍,终于转过一两个街道,给那人截住了,月色之下,赫然是李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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