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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凋年》第十二章:笑里锋刃谁人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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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时已经入秋,但是这山谷中却如初夏,此时又是正午,天气依然很热,可这溪水却冰凉刺骨,李轼刚一摔进溪中,突然被冷水一激,放佛大冬天里被人往后背塞进了雪团一般,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暗想:这水怎么这么冷,咦,怎么不痒了?忙拉起袖子看了看,只见方才黑色的伤痕都已经褪去,臂上、腿上、身上尽只剩下一些浅浅的划痕,却原来这花草和溪水竟是相生相克的。

李轼见到那小楼还要穿行一片花草,心道既然溪水能够克制那花草毒性,干脆到溪水里多呆一会儿,待浑身湿透了再过去不迟。当下跳进水中,躺了进去。那溪水并不深,李轼把头枕在石头上,半躺着,水刚好漫到头颈处。只是这水甚凉,李轼暗暗运起俞半阳教的内功心法,默默运功抵御,可是还是禁不住水中的寒气,不一会儿便禁不住发抖,只好起来,心想:事不宜迟。趁着衣衫浸湿一路小跑,不过片刻便已经到了那小楼。

走得近了李轼才发现,这是一幢木质小楼,有两层,楼中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散在四周。楼前一个小童,不过十来岁,正在就着阳光挑选一些黑色的小颗粒。

李轼上前作揖道:“小师傅,不知药王先生可在?”

那僮儿忙于选药,又似知道李轼所为何来,毫不奇怪,头也不抬,随手一指说道:“师父正在山中采药,你就在门口坐着等吧。”李轼抬头看了看那山,层峦叠嶂,高耸入云,望不见顶,却不知道那药王在何处。李轼又问:“药王先生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那僮儿说道:“也许吧。师父采药我素来不知道何时会回来,有时候运气好不过片刻便已采到了,有时候却要十天半个月。”

李轼道:“那他吃饭睡觉??????”猛然想起这样的世外高人可不会和普通人一样为这样的小事所困,随即住口,又想起一些事便开口问了一些药王的日常,那僮儿却混若不觉,懒得再理,李轼自知无趣,便靠着门墙坐下歇息,看那僮儿选药,耳中听得花丛中蜜蜂的嗡嗡声,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待得醒转,却已经入夜了,自己正躺在草席上,那僮儿正在吃饭。李轼待要起来,却被人一把按住,李轼方才注意到身旁坐着一个精瘦的汉子,看年纪不过三十多岁。

那汉子捏着下颌几根胡须说道:“臭小子,你本已受过外伤,又中了剧毒,居然没有立即死掉,倒是造化。可是进来的途中中了我百花散的毒倒也罢了,居然自作聪明用水解,哈哈,真是嫌命长。那溪水来自背后这大山,山中孕有玄冰寒毒,你虽然用它压制住了百花散,可是这寒毒发作起来可要厉害的多了。哈哈,真是大造化,大造化。”

李轼隐约猜到此人是谁,可又不敢确定,毕竟按那俞半阳所说,那药王应该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了,决不至于这么年轻,可是此人将自己所受的伤、所中的毒说的分毫不差,这份见识除了药王却又难做第二人想,喃喃的问道:“这位先生是?”

那僮儿讥诮道:“嘿,白天还吵着要见药王,见到本尊了居然不认识。”

李轼忙起身便拜,口中说道:“多谢药王巧施妙手。”

孙万手冷冷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救你了,你白跪了,说,是受何人指使?有何图谋?你那九曲还神丹从何而来?”

李轼见那孙万手认得九曲还神丹,心知只怕瞒不过,也不再遮掩,把自己如何受伤,俞半阳如何医治等等尽数说了。临末说道:“我知先生与俞老素有怨隙,待得天明,我便自行离去。”

孙万手面色稍微缓和,说道:“原来是他。在背后如此说我,当真以为我和他一样小肚鸡肠吗?”搭了搭李轼脉搏,说道:“只是你内功修炼颇不得法,又强行修炼,体内经络有些错位。”

那僮儿插嘴道:“师父,他经脉错位,毒性入骨,根本救不了啦。”

孙万手喝道:“胡说,谁说毒性入骨便不能救了?三国时期华佗前辈替关二爷是如何解的毒?”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之事流传甚广,外人多少还有些质疑,可是杏林之中却是人人知晓那并非谣传。

僮儿争辩道:“关二爷所中之毒到骨不过寸许,这人浑身四肢百骸全部为毒所侵,这如何能够把人全身的骨头都刮得到?再说了,这小子瘦的像个山鸡,又哪里比得上关二爷。”神情中满是不屑。

李轼心中愤懑,虽然自己不能和关二爷相比拟,可是也决不至于如那僮儿说的那般无用,咬牙道:“越是精瘦越是能熬,我身体虽瘦,筋骨却也不弱。”

僮儿笑道:“胡吹大气谁人不会,怕是只在你身上用针刺个口子你便受不了。”

李轼待要争辩,孙万手却道:“谁说毒性入骨便只有刮骨疗毒一法?”

僮儿惊喜道:“师父你已经练成了千金针法?”

孙万手道:“你速速准备好柴火、净桶,按此分量准备好药,晚上便开始。”说着写了方子交给了僮儿。

李轼并不知道什么是千金针法,但是听那僮儿的语气应该是很厉害的疗伤法门,心中想到不用刮骨了,倒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那僮儿手脚甚快,对药性也很熟悉,不过片刻便已准备停当,孙万手对着李轼拱拱手行了个礼,李轼莫名其妙,却听那孙万手道:“此千金针法乃是祖上所传,操作甚为繁复,要以银针刺你周身大穴,稍有差池便会身死,你能够以身试法,敢当第一人,勇气可嘉,在下佩服。”

李轼心道:“原来你也是刚刚学会这个千金针法,却原来是拿我来做试验了,也罢,好歹是死,不过多点磨难,怕他何来?”勉强一笑,说道:“先生说笑了,在下得先生圣手医治,便有不慎,也是自己福薄而已,不必客气,这便请了。”

孙万手笑了笑,捻起一根银针便刺入了李轼鬼藏穴,李轼只觉胯下一痛,竟难自已,一股恶臭,黄白之物齐出,一声惨叫响彻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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