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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的奋斗》第十一章 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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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顺知道父亲的心思。亲兄弟,明算账。给的礼被儿子卖出去了,得的钱,需要交给兄弟。至于他怎么分配,当哥哥的没意见。不能为了一点儿钱,破坏了一家人的和睦。

苏兰只是小声抱怨两句:“那是我儿子有本事,他不是说不值钱嘛。”

见丈夫脸色不太对,这才改了口:“我就只是说说,又没说不给。”

“爸,如果我说这钱交给我,明年过年的时候我送他一个咱们认为不值钱的东西,让他卖出比这个还多的钱,你同意吗?”

赵运国诧异的看着儿子,这才觉得今天儿子状态有点儿不对劲。训道:“卖了点儿钱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要是不愿意给你叔,就交给你爷爷,让他收着!”

赵永顺明白他不是有意要训人,这只是他特殊的教育方式而已。过年收的压岁钱可以没收,因为那不是自己劳动所得。可是他刚才说的话里面,从来没有一句说这笔钱是归他的。哪怕要还给赵红卫,也是话里话外说着让自己还。也就是说,他是承认这笔钱是赵永顺自己赚的。不过是在教育儿子,不能为了利益,抛弃亲情。

“爸,这些我都知道。那这样,这笔钱您先收着,等我叔叔回来,我亲自跟他解释,是选择我给的不值钱的东西,还是选择这笔钱,这样行了吧?”

“我不拿,我有手有脚,凭什么拿你一个孩子的钱。老子还没到要靠你养活的时候!你就该好好学习!这些钱怎么用我不管,你就是吃了喝了玩了我也不问。但要是你叔叔要的时候你拿不出来!老子打不死你!”

有些时候男人就是要面子。明明心里已经有点儿觉得不如别人了,还要装成天老大地老三,老子站中间的样子。

赵永顺只是笑笑,没在说话,回屋写作业去了。

3月30号的时候范长青骑着摩托车带了个朋友过来。说是已经办了一张。要是再办的话且得等着,身份证不够,他那帮哥们儿的身份证都不敢用,有案底。

他是过来玩的,没带着证过来。

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也不管上没上课,直接往屋里闯。班主任刚要说话,长青哥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指着赵永顺对着老师和全班同学说:“这是我弟弟,谁要是敢欺负他,我就把谁丢三八水库里!”

说完觉得不够霸气,拿起讲桌上的黑板擦,顺手把北边的窗户砸碎了。

噼里啪啦一阵响,校长闻声赶过来,看了看班主任和两个小青年,背着手又回去了。

“我的亲哥哎!这天还冷着呢,你敲碎了玻璃不得冻死我啊!”赵永顺也被吓到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只敢在心里默默抱怨。

范长青两个人来了,砸了块玻璃又走了。

班主任阴沉着脸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赵永顺。

就像一个小插曲,或许过段时间这帮孩子们就会不自觉的忘掉这段不着调的场景。

窗户在第二天就被赵永顺拿塑料纸给订上了。虽然从缝里也能透出点儿风,但这时候比起冬天来暖和多了。

周一上课的时候,张凯的前桌已经没人了。

班主任说,她转学去外省了。

相处了这么久,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或许只是时光中的过客,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所以赵永顺以后的日子不会记得有过一个同学叫任鲁月。

担心的事情终归没有发生。地球应该不会少了一个小姑娘的蹦哒。改变引力场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清明的时候是和张凯一家过的。这时候流行这个,叫做“扎青”。白酒啤酒红酒加上健力宝,可劲儿造。白酒自然是两个爷们儿的,赵永顺和张凯喝了点儿红酒兑健力宝。说不出的滋味。有点儿甜,又有点儿苦。甜是天真童年的甜,有着纯洁的友谊,没有勾心斗角和虚与委蛇;苦是时光流逝的苦,抓不住的时光从酒杯里,从指缝里,就这么悄悄地,不被察觉的溜走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孩子出门踏青,在青青的麦田上走过,在泥泞的河沿上走过,在残缺的赵家桥上走过。正如两个人的友谊,一起走过很久,然后分开,然后像残桥一样经不起时光的雕琢。

“小顺,看,那朵云彩是不是很像孙悟空的筋斗云!”张凯一脸兴奋的拉着赵永顺非要让他夸赞一下这朵云彩。

“你该叫我小舅!”赵永顺倒是很想笑,这家伙三年级的时候还指着一朵像金箍棒的云彩说这玩意儿很像老二冲破天呢!

折一根细小的柳枝,把皮搓下来,茎扔掉,拿小刀轻轻的把一端削成白色,放嘴里使劲吹。

一声凄厉的哨声响彻大地,叫醒了冬眠的青蛙、池塘底的泥鳅,当然,好像也一不小心吵醒了该死的苍蝇蚊子。

时光就这么慢慢的滑过去。当赵永顺吃上槐花饼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年级,没剩多少日子了。

作为一个学生,从开学之后他就没再到处乱跑,认认真真的听课,虽然听不听效果都一样。最难的应该就是老师规定必须用铅笔写字。这样他就练不了书法。

不过比起上辈子狗爬一样的字已经好多了。

别的同学或许早已经把课本或者作业本整整齐齐的撕掉去叠元宝。他却留着,每一本书、每份作业都留着,他知道,这该是他最好的学生时代的见证。

不出意外的拿回去那张第一名的奖状,制止了苏兰想要贴在墙上的做法。去年那张已经贴上了,没来的及阻止。或者说从他睁开眼那张奖状就在那儿了。

赵永顺打算就让它孤零零的立在那儿。以便提醒自己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到这儿。直到过几年搬家之后还让它挂在自己的卧室。因为有些事情他不能说,不能跟其他人说,正如这张孤独的奖状一样。

半年了。时间过得太慢。或者说时间过得太快。说慢是因为自己还是十岁,还是什么都干不了。说快是因为已经过去半年了,自己身上还是只有3308.5元。换成其他重生者,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身价千万了。

没办法啊,农村赚钱就是慢。半年都没开张,要是早知道范长青这么不着调,存银行也能涨点儿利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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