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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山河之帝妃》第六十章 倒是她容不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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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雨苏在北轩寒视线中一点点坠落,慢慢的变成一个小黑点,北轩寒红着眼眶失去理智干脆连玄力都不用,直直的坠落,完全忘记怀里还有若浅这样一个人,若浅着实被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见北轩寒这般失去理智,可惜不是为了她,只是他是北轩寒啊,玉央国尊贵的王爷,他的侍从怎么可能放任他不管不顾。

北离迅速的甩下一根行军攀岩的绳索,然后戴好护腕,沿着绳索放松身体自然下滑,抓住了北轩寒的胳膊。

“爷,没时间了,先把若浅姑娘护送上去,然后找一条安全的小路在去寻公孙姑娘”。

北轩寒置若罔闻只是把若浅像一个物品一样塞给北离,“带她先上去,本王先去寻苏儿”。

“爷”!随着若浅一声惊呼之后,完全见不到北轩寒的影子,北轩寒见山崖下一片红梅,却不见公孙雨苏,心里更是焦灼,生怕这红梅枝划伤公孙雨苏,也怕公孙雨苏没有玄力的身子经不住下坠的力道,此时此刻已经……

“苏儿”!除了空荡荡的北轩寒自己的回音还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一片死寂,就像北轩寒的心一样,一回想公孙雨苏坠落之前破碎的眼神,北轩寒懊恼的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

假如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先救若浅,若浅下坠的地方凸出一块岩石,倘若若浅掉下去撞在岩石上就必死无疑,他欠若浅一条命,只是不应该用公孙雨苏去偿还,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认为自己可以一起救下两个人,结果却是让公孙雨苏下落不明。

越来越大的雪遮住了公孙雨苏的身形,公孙雨苏意识越来越薄弱,她没想到自己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没有当时就被摔死,反而还能撑这么长的时间,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来得及和娘亲好好道一个别,不甘心自己心中连锁店的愿望还没实现,不甘心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质问若浅,她不能死啊

公孙雨苏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手臂上被红梅枝划开很多道口子,衣服也已经划破,血顺着手臂流到手腕处,手腕的白玉镯子发出淡淡的光辉,竟然吸食了公孙雨苏的血液,慢慢的白玉变成血色,那镯子似乎是喝饱了发出嗡嗡的争鸣,只是一会便又恢复正常,只是变成了半透明的血色。

北轩寒是被一点光吸引过来的,但他的注意力却是雪地里断成几截的玉簪子,那是他买给公孙雨苏的,今晨还见她别在发髻间。

北轩寒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跌跌撞撞的走到公孙雨苏的身边,拂去盖在公孙雨苏身上积雪,虽然公孙雨苏身边的血痕已经被白雪掩盖,但是公孙雨苏披风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痕,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

北轩寒怀里的公孙雨苏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木偶,苍白的脸上交错着几道被树枝划破的血痕,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但凡衣服被划破的位置都已经见了血。

北轩寒颤抖着手凑近公孙雨苏的鼻翼位置,冰凉的,并没有感触到呼吸,只有冰凉的风吹过,北轩寒觉得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突然,一点点呼吸的热气让北轩寒再次打起精神,公孙雨苏还活着,他的苏儿还活着。

“苏儿,我这就带你回去,你要坚持住”。北轩寒用披风将公孙雨苏裹住,不停的搓着公孙雨苏冰凉的手,却又不敢太大力,生怕会再次伤到公孙雨苏。

“爷,公孙姑娘如何”?北莫带着一队人马抄着小路摸下山崖,根据痕迹追上北轩寒的踪影,老远就看北轩寒失魂落魄的抱着公孙雨苏,北莫下意识的以为公孙雨苏已经……

“她还活着,苏儿还活着”。北莫震惊了,他竟然看见北轩寒落了眼泪,跟着北轩寒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北轩寒落泪。现在,这个高傲的男人跪坐在地上抱着怀中人,竟然落了泪,喜极而泣亦或失而复得。

北轩寒一路就那样小心翼翼的抱着公孙雨苏,山路本就难走,下了大雪更是路滑,一路上北轩寒不知摔了多少跤,不知跌倒多少次,尽管如此,北轩寒仍旧是护着怀里的公孙雨苏,并没有让她多填一丝新伤,也没有让她脱离过怀抱,北轩寒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此时已经松散,一尘不染的衣服也已经分辨不出上边沾染的到底是公孙雨苏身上的血还是北轩寒摔倒时的泥。

“爷,公孙姑娘怎么样了,都怪若浅没用”。若浅见北轩寒平平安安的从山崖下回来,也瞧见公孙雨苏那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杀意,为什么你的命这么硬,跌落山崖也死不掉吗?纵使心里难受,若浅脸上还是挂着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一脸关心的看着公孙雨苏。

北轩寒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眼里弥漫出的杀意使他恨不得手刃了这批刺客,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北轩寒轻轻的将公孙雨苏放进北离怀里,然后抽出北离的配剑,剑尖指向杀手,只听一声惨叫,一名杀手被挑断了脚筋,北轩寒浑身撒发着深深的戾气,“你们最好期盼本王的王妃没事,不然本王一定不会轻饶你们”。

北轩寒扔下剑,复抱起公孙雨苏,“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必须到驿站,八百里加急,把正在后边行军的白尘之接过来,要快”。

公孙雨苏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眼前一片黑暗,感觉就像被浑身上下的骨头被拆掉又重新组装一遍,尤其是双腿。

“月银,为什么没有掌灯”?公孙雨苏摸索着床边浅睡的人,这人不是月银?

“苏儿,你醒了”!原来是北轩寒,公孙雨苏心里平静的和湖面一样,湖面倘若有风吹来还能荡起涟漪,可她的心已经没有波动,尚且用铜镜来比喻都不为过。

“拖殿下的福,臣女还活着”。

“苏儿,我对不起你,其实”……

“殿下不必解释,从殿下伸出手的那刻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臣女就当从前都是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臣女对殿下的心也随着梦散了个干净”。

公孙雨苏不想再继续待在有北轩寒气息的地方,她怕再待一会心口便会止不住的痛,“月银,拿盏灯进来”。

北轩寒看着窗外的大太阳,伸出手在公孙雨苏面前晃了晃,公孙雨苏根本就没有察觉,公孙雨苏从来没觉得黑暗是这般可怕,一望无际的黑色吞噬着她的心,她想逃离,只是哪里都是黑色。

“苏儿,现在是正午”。

北轩寒抓住公孙雨苏的手,“你别怕,白尘之说是暂时性的,只要好好养着假以时日自然是会好的”。

公孙雨苏抽回了手,“我信白尘之的,他说能好就一定可以”。公孙雨苏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怕是笑的比哭的都难看,只是没想到等待她的不仅仅是这一个噩耗。

“公孙姑娘,我特意炖的大骨头汤来,古人云,吃什么补什么,你也别太过悲伤,早晚都会好起来的”。

月银跟在若浅身后进了房间,她嘱咐了所有人不许提公孙雨苏腿的事情,可是她就离开那么一小会,竟然被若浅钻了空子。

“你什么意思”?公孙雨苏不解。

“哦,我的意思是公孙姑娘需要好好的补一补身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改日来拜访了”。

月银放下汤碗转身就要离开,“你站住,有什么话说清楚再走”。

若浅躲着北轩寒的目光诧异的说到“白公子没告诉你吗,你不仅仅是眼睛的问题,恐怕就连这双腿都……”

公孙雨苏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大脑中只重复那句“这双腿都……”,不知不觉,公孙雨苏感觉到脸上一湿,泪,眼泪,这个消息太过让她震惊,震惊到眼泪先大脑一步泄露了她的情绪。

“你胡说什么”!月银跑过去抱住公孙雨苏,“小姐,别听,她胡说的,白公子已经在给你找方子了,一定可以医好”。

北轩寒也皱着眉看着若浅,本来他也是要告诉公孙雨苏这个消息,但是没想到若浅会用这样的办法。

“北轩寒,你会严惩陷害我的凶手吗”?

“一定会,那些人已经被送去大理寺了,都是昭宋的奸细,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你现在先养好伤要紧”。

“如果,那个人是若浅呢”?

北轩寒看了一眼若浅,又看像公孙雨苏,“怎么可能是若浅呢,我明明看见是她抓住了你”。

公孙雨苏勾起唇角那是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不相信我”。

北轩寒试图抓住公孙雨苏抽走的手,“凡事都要讲一个证据,现在除了你没有别人可以为你证明”。

“我就是受害者啊,难道我说的不是最好是证词吗”?公孙雨苏大力甩开北轩寒的手,情绪激动的指着若浅,但她不知道,因为她看不见所以指的位置是空气啊,那样子看起来还真是狼狈。

“公孙姑娘,我知道您不喜欢奴婢,您若是真的讨厌奴婢,奴婢走就是了,何苦要往奴婢身上泼脏水呢,您当时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怎么会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好一句救命恩人,好一个奴婢,处处放低姿态,处处退让,这样看来无理取闹的人倒是她公孙雨苏了,倒是她公孙雨苏容不下人了。

“北轩寒,我只问你信不信我”。公孙雨苏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北轩寒,“我一向相信证据”。

“证据”!公孙雨苏先是低低的发出笑声,然后笑声逐渐响亮,笑着笑着笑出泪来,这就是所谓的信任,这就是所谓的不辜负。也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在他伸出手的那刻,枉她公孙雨苏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这场感情里看不清的是若浅,原来她才是真正的看不清。

北轩寒见公孙雨苏的状态甚是堪忧,皱着眉头环住公孙雨苏,“别怕,我会陪着你,白尘之说医的好,就一定医的好”。

公孙雨苏开始抗拒这个怀抱,北轩寒也感受到了公孙雨苏的抗拒,本来是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怀抱,却因为公孙雨苏微微侧身而产生了间隙,使得这个怀抱变得冰冷。

“殿下若是因为愧疚大可不必,我公孙雨苏从来不靠别人的怜悯活下去”。本来这条命就是捡来的,现在意外的得到了友情,亲情。倘若这是老天要收回的代价她愿意接受。

“苏儿”!

“殿下还是请回吧,我家小姐累了”。月银知道公孙雨苏的心思,就替公孙雨苏说了她说不出口的话。

北轩寒从前觉得拥抱是件甜蜜的事情,可他在这个拥抱里感觉不到一分甜蜜,他一个人努力的举着胳膊去环住公孙雨苏,时间久了,胳膊也就酸了,他的心也凉了,只是一想到她浑身带着伤的躺在雪地里的样子,又感觉分外心疼,只是公孙雨苏现在冷淡的样子让他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爷,您会不会怪属下自作主张,属下知道您是要告诉公孙姑娘腿伤的事情,但是我怕她会记恨您,所有对您不利的事都由我来承担好了,哪怕是被公孙姑娘误会”。

若浅这番话说的北轩寒无法再去指责她,北轩寒觉得自己越发不像个男人,救不了心爱的女人,现在却要把脾气冲着他信任的人。

公孙雨苏侧着身子倚在塌上,月银说去给她熬药,她想睡的,只是脑子里都是有关那个人的,那人开心的样子,那人焦急的样子,那人耍小脾气的样子,那人沉稳的样子,想着想着心口又开始痛了起来,公孙雨苏自嘲的笑,现在除了自嘲自己的愚蠢,别的还能剩下什么。

“这么快就熬好了药”?公孙雨苏倒是发现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耳朵确是极其好用的。

“公孙姑娘,是我”。

“你来干什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怎么能说是有点失望呢,很失望啊”,若浅是还是那副温顺的样子,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得意,几分怨恨。

“现在如你意了,我眼睛瞎了,腿也断了,你也验证了北轩寒对你真心”。

公孙雨苏先是听见一声脆响,然后就是啪的一声,最后听见一声闷响。公孙雨苏一头雾水在听见北轩寒的声音后就明白了。

“公孙姑娘,是我对不起您,求您不要怪罪爷,都是若浅没有用,但是爷是真的担心您,这药是奴婢亲自去采摘的,只要您的伤能好,就是要奴婢再去熬五碗十碗,奴婢也愿意”。

北轩寒一脸愠怒的看着公孙姑娘,然后拉起跪在地上的若浅,“你这脸是怎么了”?

“没什么奴婢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你能碰成这样子”。若浅捂着肿起来的脸不说话。

“公孙雨苏,这件事情要错就是我的错,你何必对别人发脾气,这么冰的地,若浅怎么跪的住,你眼睛都看不见了,为什么下手还是那么狠毒”?

公孙雨苏听着声音估摸着北轩寒的方向,“殿下既然先入为主,那臣女愿罚”。

除了门咣当的响了一下,便再也没了声音,冷风吹进屋里,吹走一室余温,北轩寒,请你对我再狠心一些,这样我便心死,这样我便不会因为每每想起你的时候,心口就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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