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信息化的时代想要找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这几乎成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基本常识。

斯坦利·米尔格兰姆就提出过一个理论，叫做“六度分隔理论”。

大致就是说，一个人要认识一个完全陌生的，甚至从未见过面的人，那么两人之间所间隔的距离至多只有六。

“你说这个干什么，在这里难道这个理论还有用？”

林曦月没好气的蹬了周雨一脚：“我们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在体系外，懂吗，这个奇怪的理论拿来根本没用，甚至不如实时监控各个交通网点，以及网络上的不正常信息流动，张凝烟也是有足够的信息战水准的，第一时间应该是在网络中伪造身份和获得行动资金。”

“我知道我知道。”周雨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忽然想到而已，仔细说来不是挺可怕的吗，当你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足够大的时候，对于计算机来说，普通人和站在国家全力顶层的家伙也没有半点区别，仅仅一张a4纸就可以记录下一切。”

林曦月暂时没有理会周雨因为搜索行动有些不顺利，这都已经花掉快两个小时了，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发出伪装信号的发生器在什么地方。

即便探测器亦或者是终端上，都指明了那玩意就在附近，可林曦月甚至连疑似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这让她有些烦躁，贸然找人可不是好主意，简单的流量监控是无法找到那三个家伙的，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时徒，隐藏自己是一门必修课，在遭遇意外的第一时间他们就一定会选择这么做。

因此林曦月才是认为还是得先观察一下那个信号发生器的结构，说不定可以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任何一个物品都是能够注明年代的，举个例子，play station5的发售日期是公元2020年2月23日，若是你在这个时间点前获得了这个东西，而在时间线上，这玩意必定是2020年2月23日之后才诞生的，留下这玩意的人，自然也是在这之后才存在着的。

这很关键，对于早已掌握时空穿梭技术的人们来说，判断一样东西是来自于未来还是过去，就能够为他们带来足够多且准确的信息。

“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那个？”

看着林曦月有些烦闷的样子确实很有趣，但周雨考虑到了一点，要是自己不做些什么，事后估计会被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段整个欲仙欲死。

但似乎是运气吧，周雨注意到了一件东西。

林曦月顺着他的话吧视线转移了过去，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什么？”

“你说是什么，那根歪歪扭扭的电线杆，上面还有配电箱来着......”

林曦月还来不及惊诧于为什么周雨会认识这个在公元纪年的时候才存在的设备，就瞬间反应过来她被自己的惯性思维给狠狠的耍了三个小时，谁说信号发生器会很小来着，那么一大坨，几乎就是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周雨冲着林曦月笑了笑：“呃，是哪个的，没错吧？”

“你快点给我去把那东西拆下来！！！”

......

咱们先不管周雨是怎么把暴怒的林小妞给哄好的，毕竟这个属于玄学问题。

总之，林大小姐的注意力就被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且锈蚀严重的铁疙瘩给吸引了过去：“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信号发生器？”

周雨明白林曦月其实已经确定了，只不过需要一个人在旁边配合吐槽一下，呃，这就像女友和你倾诉什么糟心事，你需要给的不是建议而是“义愤填膺”这个态度一样。

“咳咳，鬼知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思维盲区，总之我们先拆开看看？”

刚巧，周雨在这方面算不算是什么专家，但也能够担得上擅长两个字，况且在没用合适工具的情况下，也就周雨的一身蛮力合适干这种事情了。

林曦月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似乎很满意周雨的表现，于是让出了半个身位，好让周雨操作。

他先是观察了一番这个东西，发觉虽然看起来锈蚀严重，当表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缝隙，这说明它破烂的表面只是伪装，进一步确定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信号发生器，大概用终端扫描了一下，确认大致的内部结构，周雨掏出匕首，小心翼翼的进行着切割作业。

啊，感谢人类科技的发展，离子共振刀是真的好用，周雨可以因此省下来不少的气力。

不一会，里面的东西就被完好无损的取了出来，这玩意看上去并不复杂，甚至林曦月都没有认真检查的意思。

“这......”

周雨也很惊讶，讲道理，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发现这东西来自于和他们原本所处时间线不远的时间点，或者更未来的地方，可在事实上，这玩意明显就是两人目前所处时间点制造出来的东西，当然，不排除这也是伪装的一环。

可在周雨急急忙忙用逆向时间定位装置确认过以后，基本确定了，这玩意就是“现在”所制造出来的。

而时间是。

“三天前才刚制造出来的东西，这...很不可思议。”

林曦月看起来有些颓废：“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

“其实也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在我们穿梭前的几分钟，或许几小时，去到了‘现在’的三天或者一周前，早早的准备好了这个东西。”

太多的猜测在这个时候显得没了意义，接下来，两人需要做点什么。

可......这种状况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过于少见，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切入问题，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林曦月气呼呼的就是要一枪打废这个令人恼怒的信号发生器，周雨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阻止了她。

“嗯，别别别，之前的计算不是说我们可以有一点程度的自由行动空间嘛，所以我觉得，这玩意大概率是有用的。”

在这个公元纪年的末期时代 ，其实并非所有地方都和这个小镇相仿，如此的和谐和宁静，更多的还是混乱、饥饿、争斗和死亡，毕竟大多数组织或独立的公国都进入了战时经济状态，日常消耗品实行配给制，启用民兵训练和军事讲堂，舆论和民族仇恨的引导，宵禁和部分解除枪支管制。

这让普通人更容易获得足够且危险的武器，高压之下必有人作死几乎成了定律，他们触犯各种律法，并以此为炫耀的资本。

如果猜测正确，这玩意的制造者不可能来自于官方，毕竟作为时徒来说，贸然去接触当代的官方势力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排查的地点也基本可以确认。

找到此处的黑市，在哪里一定有足够的信息。除开这个目的以外，他们还可以在黑市中发布相关的任务，比如寻找失踪的张凝烟，乐正谦以及欧阳叶语，或者购买迦勒底实验室的相关情报，为后续的任务做准备。

至于暴露真身的问题？

八成的概率早就被关注上了，周雨可不在乎那么多，而黑市当中的家伙，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对于他和林曦月来说，穷凶极恶之辈的生命就不是那么的珍贵了，大不了在发现暴露可能的时候，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