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见回到卧虎帮之后，大骂张斌是个缩头乌龟。

“我们此次前去中三帮，与陈珂宇告之要接替中三帮成为苏州城第一大帮派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搓搓他陈珂宇的锐气，哪里知道，张斌竟如此便认了怂？”

他忽然有些后悔，与这种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结成联盟，能成大事吗？

刘恒见叹了口气，顾自往西厢走去。

卧虎帮大宅占地辽阔，大部分帮众包括四大堂主皆住在东厢。另有一些人则掩藏身份遍布苏州城角角落落，譬如沐盎街小酒馆的掌柜小二，又如城西洛茗街“骆氏布坊”的杂工。

西厢则是刘恒见的后花园，正妻与五十房姨太皆住于此。

刘恒见身强体壮，性趣浓厚，每晚要和十人云雨，故他一人，倒也能勉强滋润五十一位太太。

忽有一小二打扮的年轻人匆匆跑来，一边在他身后叫道：“帮主！帮主！”

刘恒见停下脚步，转头望去，见到一张陌生面孔。但是守在门口的阍人能放他进来，说明他是卧虎帮的人。“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年轻小二抚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很快缓了过来，气息逐渐平稳，“帮主，我是青龙堂的莫如师，奉命在沐盎街的一家酒馆潜身。霍胥陵有消息了。”

“什么！”刘恒见双眉一紧，一把抓住莫如师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而后将耳朵朝向他，小声说道，“他在哪里！”

莫如师抬起手遮住嘴巴，轻声与刘恒见告之实情，“不久之前中三帮的人在我们酒馆喝酒，其中一个是中三帮玄武堂堂主钱正龙，另一个不知道是谁，年纪轻轻却是一头白发。那个白发男子跑入我们酒馆，告诉钱正龙霍胥陵依旧在常青街英峙巷。”

“中三帮钱正龙？”

“正是。”

刘恒见却有些犹豫，“这其中是否有猫腻...”

莫如师说道：“应当不会，我看他们交谈之时左顾右盼小心谨慎，似乎在担心他人偷听。”

刘恒见又问道：“中三帮会不知道那家小酒馆是我卧虎帮的？”

莫如师苦笑道，“掌柜的告诉我，这家酒馆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别说中三帮了，就连帮主您也要忘记我们了啊。”

“哦。”刘恒见恍然大悟，拍着莫如师肩膀，朝天大笑了几声，“你是陈记酒馆的伙计？这可怨不得我啊，那家酒馆收入实在微薄，每年上缴的贡礼甚至不到一两银子，久而久之，就被我们忘记啦！不过你们这次提供情报有大功劳，事成之后，陈记酒馆的每个人都赏白银十两！”

“谢帮主！”莫如师笑逐颜开，想着终于不用干巴巴地望着春光乍泄的姑娘了。这次我非****不可！

莫如师回去之后，刘恒见便在白虎堂焚香厅召见了卧虎帮四位堂主，慷慨激昂地说道：“兄弟们，我们在中三帮的阴影之下，已经生活了七八个年头了，今日，即是我们翻身的机会！我们打探到了霍胥陵的下落，只要将从陈珂宇手底下溜掉的霍胥陵杀了，我们卧虎帮便将重夺苏州城第一帮派的位子！到时候，大把的女人，大把的钱财，统统都是我们卧虎帮的！”

四位堂主无不心潮彭拜，望眼欲穿。终于又要登顶了。

刘恒见没有提起张斌与潜龙帮，四位堂主便很有默契地装作一无所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有福时独自享受，有难时寻人一起同当。若是连这最基本浅显的道理都不知晓，那他们便没有资格担任这堂主。

刘恒见提起握在左手的单刀，右掌抚摸着刀鞘，重重吐出一口气，“是时候以此证道了！带上弟兄们，我们即刻前往常青街英峙巷！”

青龙堂堂主方止余却表示了反对，“帮主，且慢！”

刘恒见虽然向来雷厉风行，但是对于四位堂主的话，多少会听一些，而且他与帮众的关系，不似上下级那般明确，更如同合伙共事的兄弟那般，平起平坐。这与陈珂宇截然相反，在中三帮，陈珂宇向来说一不二。

刘恒见燃烧正旺的雄心壮志被强行压下，有些不悦，“干嘛？”

眼见帮主面露愠相，方止余却无丝毫胆怯，心平气和地提醒道：“帮主，我们卧虎帮好歹是个大帮派，围墙之外，盯着我们卧虎帮的眼睛岂止十双？若是如此浩浩荡荡地冲出去，过于引人注目，只怕会打草惊蛇，被那霍胥陵跑了不说，还可能被别的帮派抢了肉。”

刘恒见不禁皱眉沉思，点头表示赞同，“有点道理啊！”

方止余却是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如此鲁莽而为，难怪会被中三帮踩在脚下，若不是有我方止余，卧虎帮哪里能发展得这么壮大？怕是只能与凌夜帮之流一个水准。想归想，明面上，他并不露出多少的得意或是轻蔑之色，只是庄严肃穆地继续说道：“帮主，我们可以分成五队人马，各有你和四为堂主为首，先后自后门出发，前往英峙巷。若哪一队先找到霍胥陵，动手之前，先以鹰啸作为信号。”

刘恒见听毕，不觉无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你们四人从各自堂中挑选武功最为高强的十人。我一人就够！待人齐之后，径自从后门出发！”

四人一齐应道：“好！”

卧虎帮骤然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喧闹不止，全帮上下斗志昂扬。

有一帮众见此景象，很是好奇，赶忙拦下东奔西跑的一人，问道：“什么事这么热闹啊？要开宴会了吗？”

那人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宴会！有霍胥陵消息了！帮主与四位堂主亲自出马，誓取霍胥陵的项上人头！”

他双眼一睁，显然大是吃惊，“真的啊？那我们卧虎帮翻身的机会到了啊！那霍胥陵身藏何处？”

那人道：“常青街英峙巷！”言毕，便自忙去了。

“常青街英峙巷。”他小声嘀咕了一声，朝反方向的正大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