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野的女人第十一节难舍难分

也许是由于地处偏远、山高路又险，也许是大山的屏障挡住了改革的步伐，地处大山深处的段掌洼，多年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保持着原始的色彩。好在山里的人纯朴实在，祖祖辈辈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他们没有过高的奢望，只要能吃饱饭，过日子有钱花，生活条件好一点就行了，不管怎么改革，始终也改不了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以来，土地分到了户，自己可以给自己当家做主，温饱的问题终于慢慢解决了。但由于信息的闭塞，多年来山里人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气色。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西部大开发的实施，让村里人感受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日子过得比过去自由方便多了，尽管信号不好，但有了电视看，手里有了零花钱，娃娃上学也免除了学杂费，外地的客商投资修通了一条经过村里的乡村公路，人们出门不再用脚丈量路了……随着这些出现的新变化就是，村里的青壮年男人和年轻的姑娘的观念开放，留下家里的女人和老人，都可以自由自在地远走他乡，出门到外面打工挣钱了。

清晨，太阳还没有从对面的山顶后面升起来，山野里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仿佛披上了一件白色的纱帘。“喔喔喔”随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鸡叫，整个山野就开始慢慢地热闹起来，早起的人开始在山涧的小路上晃动着。小河不停地发出叮叮咚咚的流水声，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歌唱着，休息了一夜的人们开始了又一天辛勤的劳动。

段掌洼每天最大的风景就是下河挑水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在走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会留下许多有趣的话题，这条干净自然流动的小河就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水源。早晨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就有早起的人的身影晃动在山路上，开始下河挑水，这种多少年来形成的生活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期望过上好日子的愿望一天比一天强烈，钱的诱惑又是这么的强大。刚刚忙完田里的农活，村里剩下的那几个青壮年劳动力在家里呆不住了，又要到外面去打工，他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告别亲人就准备动身，加上送行的亲人，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走在大山的小路上。实际上，这几个青壮年劳动力就是去年打工挣钱最多的几个人，原来准备好过完年，就动身去打工，早早就用袋子装着铺盖和生活用品，想动身走了，无奈都被自己的女人强迫着给留下了，理由就是等待忙完了田里的活再走，实际上就是想找借口拖延时间，好让男人在家多陪陪她们。男人没有办法拒绝女人的一片“好意”，只好静下心在家里呆着，一边安顿着田里的农活，一边在家里陪着女人，把一年应该做的那点事加班加点提前做了，虽然身体感觉累了一点，但觉得心里踏实了一点。其实男人的心里也知道，要是走出家门到外面打工，一年也难得再见女人的面，就要像过着牛郎织女一样的生活，家里所有的农活都要留下的女人去干，晚上还要独自守着空房。山村与城市不一样，没有可以消遣的地方，只能一个人独自忍受着。男人在外面打工，如果觉得心里寂寞了，可以排解寂寞的地方有许多，只要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子，任何娱乐场所都是他们释放寂寞的好地方；留在山村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们每天除了忙家里的家务，剩下的就是空闲，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最多就是在村里邻居之间互相窜窜门，或者在人多的地方聊一聊，释放一下自己空虚的心情。到了晚上，漫漫长夜，也是她们最难过的时间，面对着空空的炕，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只能对着窗子外面天空的星星，一颗又一颗地数着，这样无聊地消磨着时间；山村的电视信号极其不稳定，也没有几个能看的电视节目，尽管画面不清晰，但仍然是她们的精神支柱，每当电视节目中出现男欢女爱的场面时，她们的身体就会出现剧烈的反应，那种被点燃的生理欲望，让她们觉得浑身难受，好像有许多蚂蚁在蠕动。有的女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生理上的折磨，只好采取**的方式加以解决，有的就在村里留下的那些男人中寻找释放的对象，有的女人干脆离家出走，另外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这就是大山深处留守女人的生活现壮。

村里那条公路边的岔路口，是他们出行的站点，外出打工的男人和送行的女人站在一起，等待着过往的公共车，有的女人朝自己的男人撇着嘴，有的女人向男人抛个媚眼，心里都有一丝难舍难分的样子。也许是过年前后这几个月男人守在家的缘故，受到男人阳光雨露的充分滋养，让她们真正感受到了做女人的那种快乐，更多的女人早就感到心满意足。可能是在男人面前不好意思再露出那股只在床上才会有的骚劲，所以没有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男人说话，也许要说的话早就说完了，只是用行动和眼神进行交流着。看着这几个老少女人们个个脸色滋润的样子，男人们都在心里悄悄地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几个月时间就将她们喂饱了，知足了，不再缠着老爷们，有你们难过的时候，看你们一个个能高兴几天。等我们这些老爷们走个十天半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你们这些女人个个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心里那个难受劲又上来了，没着没落的，晚上一个人难受得睡不着觉，到哪个时候，就是再求我们也没有用，因为远水永远也解决不了近渴，你们就只有难受的份了。

一辆破旧的公共车从远处缓缓开了过来，看见路边有一群人在等车，慢慢停了下来。男人们将自己的行李扔进车后面的行李仓，最后回头看看自己的女人，也没有说话，然后才回头上了车。公共车开走了，一群女人们还在眺望着，看着那辆坐着男人的公共车越走越远，直看到奔走他乡打工的男人们乘坐的那辆公共车转过一座山脚，连影子也看不见了，女人们才心情复杂地转回脚步准备回家。有几个年轻的女人不约而同地跑到山坡的高处再最后看了一眼那辆已经远去成黑点的公共车，算作是送完男人最后一程，才满腔失落地跟着那几个中年女人回到村子里。

婚姻就是双方为互相满足生理需要而结合在一起，婚姻的稳定性取决于对方需要的满足程度。如果双方均在共同生活中得到了需要满足的条件，任何一方都不觉得有感情疏离和心理孤寂，这样的婚姻就是稳定的。如果某些需要得不到满足，就会感到心情不舒畅，寂寞难耐，这样就产生不良情绪，导致感情出现问题。结婚和恋爱最大的不同就是两人是否能够共乘坐一辆车。如果说结婚是共坐一辆车，那么恋爱就象是两辆行驶在一起的车，既然是两辆车，那么当其中一辆发生故障，另一辆却不会跟着发生故障。不管两辆车行驶得多么近，欣赏风景的角度还是有不小的差异。结婚就是一种命运的共同体，恋爱就不同了，结婚虽然是一种命运的共同体，但是并不意味着两人的人生就因此合而为一；结婚并非是人生的目标，而是人生旅途中所经过的一个候车点。在现实生活中，许多女人却往往把结婚当作是人生的目标，以这样的心态在寻找能够和自己携手共度人生的结婚对象。这就好像人生在玩游戏一样，男性在游戏中扮演的就是白马，由中意的女人骑在背上，以结婚作为人生目标的女人，就是希望找到一匹白马让自己骑着度过一生，在这种心态下结婚的女人，一生都只能看着男人的背部，而看不到更加长远的路。

送走了外出打工的男人，回到家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感觉到有些失落和伤感，她们有要开始那种单调的生活。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她们的眼前总会出现亲热的那些画面，男人与自己嘴对着嘴疯狂地吻着，男人身上呼出的气息把她们熏得迷迷糊糊，身体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就没有劲了，一下子便软了下来。不自觉地迎合着男人的大嘴，互相亲吻着，男人温柔地凝视着她们的眼睛，一次次地轻轻吻着她们的脸庞、鼻了、眼睛、耳垂，甚至身体每个敏感的部位，她们享受着做女人的快乐。

幻想终究是幻想，当醒过来以后，还是要面对现实。山村的女人们觉得男人在家那种滋润美妙的日子，就像过年点燃****的引子一样“刺啦”一声就算过完了。出门打工的男人一走就是一年，有些甚至几年都看不到人影，看不到她们心目中稀罕男人凄冷寂寞的日子，又将在这些留守女人无奈与叹息中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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