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学姐，那里……”一个小学妹颤抖着声音说。

“废什么话？走。”韩兮沫丢下一句话就往钟楼的方向走去。

季未初紧跟其后。

其他学生想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人多胆大嘛。

学生们对钟楼有忌惮是很正常的，因为曾经有特优生忍受不了被有钱人家的孩子们欺负和校园暴力，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钟楼的钟敲了十二下，最后跳楼自杀。

这件事情在z国传的沸沸扬扬的，校方和学生会也对校园暴力进行了彻查。所有有过校园暴力的人不论是谁都被赶出了圣里安，同时这件事也让校方多加了一条校规，那就是欺辱人者，永不得在圣里安立足。

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左右了，但学生们之间还是有传言，说是晚上的时候，钟楼里会有个穿蓝裙子的人在走……

越是靠近钟楼，季未初手心的汗就越是多。希望安语晴不在那里吧。虽然他不信鬼神之说，可心里却总会有着不安的感觉。

“当，当，当……”

一行人步入钟楼。欧式风格的回旋楼梯映入眼帘。

这个钟楼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为了保持它的古老，墙壁上挂着一盏盏油灯。偶尔会有看钟楼的人来给油灯点火。

月光从最顶层的窗户照进来，撒下一片银白。

韩兮沫和季未初带头在前面走着，轻手轻脚的扶着扶手。唐诺瑶跟在后面，紧紧的抓着韩兮沫的手。

“兮沫，我怕……”唐诺瑶害怕的缩在了韩兮沫的身后。

“不怕，”韩兮沫随手摘下了墙壁上的一盏油灯，大声喊道，“安语晴！”

回声在钟楼里回响着。

没有回复。

季未初皱了皱眉，低声道，“可能不在这里吧……语晴她最怕鬼了，怎么可能来钟楼。”

“相信我，她就在这里。”

对于韩兮沫莫名的坚定，季未初总觉得奇怪。

直到他们走上了顶层，看见睡在钟楼窗户旁的女孩时，季未初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总是有着迷之自信和迷之坚定，而且往往都是对的。

韩兮沫看着安语晴在一片呼唤声中醒来，又哭着扑入季未初的怀里。

安语晴被季未初抱在怀里，看着她，不屑的笑了。

韩兮沫也笑，不过是冷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搞这么一出么？

“好了，这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吧。接下来的工作由我来解决就好了。”韩兮沫催促着，“安会长也是受惊了，让季未初带你回去吧。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明天就请假吧。”

她说的话实在太公式化，以至于听不到一丝丝的情绪在里头。

说完，韩兮沫也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拉着唐诺瑶就走了。

季未初想要拉住她，却被安语晴拦下了，“我怕，我怕……”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季未初只得耐心的哄着她，“下次再怎么样闹脾气也不能跑到钟楼来了。”他忽的顿了一下，“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安语晴发现他一直在看着窗外，顺着视线望去，窗外只剩皎洁的月光。她疑惑道，“未初，你在看什么？”

季未初愣了愣，随即答道，“没，今晚的月亮挺漂亮的。”说着又扶着安语晴走下楼梯，“我们走吧。”

“嗯。”

季未初始终没有说，刚刚他在窗边，看到了外面一闪而过的蓝色……

……

一路上唐诺瑶都心不在焉的，“兮沫，你真的好奇怪哎。”

韩兮沫反问，“哪里奇怪了？”

“你明明就不喜欢季未初跟安语晴一起啊，”唐诺瑶的脸气鼓鼓的，像个包子一样，“可你干嘛还要去帮季未初找她啊。那女人明明就是故意的，大晚上还要跑去钟楼睡觉，睡完之后又扑到别人怀里，真是作哎。”

“要说作的话我不是更作吗，”韩兮沫自嘲的笑着，“给表子推波助澜。”

“真是看不懂你……”唐诺瑶认为韩兮沫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季未初的。可是这种感觉若有若无的，像缥缈的风。

“管好你自己就好啦，”韩兮沫捏了捏她的包子脸，“我去处理完工作就回去了，你也先回家吧。”

“那我走啦。”唐诺瑶朝她摆摆手。

韩兮沫和唐诺瑶告别之后又回到了之前学生会专用教室里，把剩下的报告写完的同时还打了个电话给韩若澈报平安。本来预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回去的，这么一闹，已经快十点了。

打了个哈欠，韩兮沫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于是收拾好东西。刚走出教室门，就听到走廊的尽头传来几个女生的声音。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居然偷偷地拿走了季学长的东西！”

“我……我没有！”

“你胡说！我看见了！快把东西交出来！”

虽然圣里安是禁止校园暴力的，但总有人忍不住，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欺负一些没什么势力的学生。韩兮沫本来也不想理，只不过她听力实在是太好了，捕捉到了季学长这三个字。

季未初本来应该上高一的了，然而中途因为闯祸所以被送去圣里安全封闭学院进行了一年的思想教育，相当于停学一年，因此仍在读初三。

而不少初三的学生也因为这个喊他季学长。初一初二的倒是很少，都是一群小孩子，都喊他老大了。

韩兮沫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哭声，“这就是我的！还给我！”

三个女生把一个女生围在角落里，两个女生按着地上的那个长头发的女生，一个短发女生正抢着她手里的什么东西。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三个女生先是一惊，回头一看，发现是韩兮沫，这才松了口气，“韩学姐！你快过来收拾这个贱人，她居然敢偷季学长的东西！”

长发女生缩在角落里，吓得声音都哆哆嗦嗦的，“我没有……这是我的，这是我的宝贝……”

韩兮沫将视线定格在那串小铃铛上。她对这个铃铛印象不深，但也记得，是她之前送给季未初的，补偿欠他的洛丽塔。

韩兮沫轻笑，“我没心情收拾，你们自己解决。”

四个女生都愣住了，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为首的女生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那个铃铛，“听见没有！贱人，居然当小偷……你以为你曾是季学长的女朋友就很了不起了吗？过期品！”

韩兮沫哼着歌，听着身后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

“好像，有点本性暴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