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国舅的事！”

“我不喜欢别人要挟我。”

“是你背叛了我！”

“我没有背叛任何人，你为了当上天子，我为了得到天命剑，我们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那你为什么要成为蓝羽的老师？你是想联合他来对抗我吗！”

“如果我联合蓝羽对抗你的话，谁帮我干掉君帝，天命剑又怎么会落到我的手里！”

说到这里，蓝武的剑稍稍地松开，看着慕白的眼睛，像天气般寒冷，飘动的飞雪，落在两个人的头顶上。剑收了回去，两个人一动不动。

本来以为慕白还会解释的蓝武，看到慕白一个转身，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等到慕白回到家里的时候，天空微微亮了，院子里头传出来练剑的声音，是慕馨。自从慕白回来以后，慕馨练剑得到父亲的认可，她的热情从来没有退却过，勤奋更加是有目共睹。

带着手套，脱掉笨重的外套，剑法有模有样，长发绑了起来，长得十分秀气的慕馨顿时多了几分英气。灵蛇剑在舞动，飞雪跟随起舞，挥剑如同神龙摆尾，长刺更像长蛇撕咬，风声刺耳。

门口的一头慕白在认真地观看者，刚起床的慕仁在廊道上也看着女儿的剑舞，布满皱纹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容。寒冷让他举步维艰，有些年纪，不到自己不认老，他搀扶着走廊的柱子，无奈地摇摇头。

一双纤细的手从身后递过来，扶住慕仁，是贝儿，她脸带笑容。算算贝儿来说慕家也有好几年了，一直都保持早睡早起，年纪轻轻的她给予慕仁想法是贤惠，不管是对上对下都让人信服，只可惜的是，一直以来没有怀孕。

一轮剑法下来，慕馨冷得直打哆嗦，慕白从她身后披上一件大衣，轻轻地摸摸妹妹的头，两人相视一笑。

回到大厅中，一个下人倒来一盘热水，慕白接过来，放到慕馨跟前，蹲下来，为慕馨脱鞋，吓得慕馨连忙把脚移开。

“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自己来就好了。”

一双强有力的手已经捉住慕馨的腿，脱掉鞋袜，白皙的双脚因为寒冷而发红，在一些皮薄的地方还长了冻疮。因为蹲着十分不舒服，慕白干脆单膝跪在地面上，将慕馨的一只脚放到水中，热水流淌在脚部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缝隙，温暖，舒适。

上一次为妹妹洗脚的时候脚掌还没有巴掌长，调皮的妹妹还会用弹水在慕白的脸上，有时候甚至把洗干净的脚贴在慕白的脸。

心头一涌，泪水就跟着流下来了。慕馨说道：“哥，等你以后老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看着这一幕，慕仁的眼眶也红了，想想当年其实慕白还真的算是孝顺儿子，只是因为自己一直逼迫着他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才导致他离家出走。不过现在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思，回来一家团聚是最好的结局。

作为孤儿的贝儿，平时不敢表露太多的情绪，慕白的出现，让她改变。他就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总能够让人莫名的感动。来到慕家这么久，从来没有人会像慕白那样关心她，即使知道是寒光侯派来的眼线。

刚起床走来的慕渊，一转身看到这场面，吓得绊倒在门槛上，他揉了揉眼睛，拍打自己脸，疼痛感传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抱怨说：“大哥，这就有点过分了哦，馨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还帮她洗脚，以后会被家公嫌弃的。”

“我们慕家的女人，还怕别人嫌弃吗！”慕白半开玩笑地说道。

“大哥，你可是剑仙啊，能不能有点形象啊！”

“我也是馨儿的大哥啊！”

慕渊的脸上只能够大写服字，看着父亲也没说什么话，就不再说了。因为公事早早就离开，他没有和众人一起吃早餐，走得爽快，似乎没有一点留恋。

早饭过后，慕馨继续练剑，而慕白则被父亲叫到书房里面。

自从天气开始寒冷，慕仁整天都咳嗽，身体也越来越差，他让慕白坐下来，两父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正式、对等地坐着。

近距离地看着父亲苍老的脸庞，越发心疼，有的人成长，有的人就老了。

慕仁是爱茶之人，书房里面的茶具十分的别致，看上去也有点复杂，以至于见多识广的慕白也无从下手，看着父亲颤抖的手，在按部就班地泡茶，尝试去帮忙，却被制止住，还被用道理说总有一些事情，要自己却完成，只要还活着。

“父亲，我成为了寒光侯三儿子蓝羽的老师！”

慕仁惊讶地一抬头，拿着茶壶的手失去了力气，掉下来的茶壶被慕白接住。根据刚才慕仁沏茶的顺序和方式，慕白吸取其中精华的部分，废掉多余的部分，短短的时间中，泡出香气诱人的茶水。

双手递给父亲，是一种礼貌的行为，然而却不敢接。

“茶是好东西，如果我们用太多无用的方式去泡茶，会浪费掉茶的味道，倒不如我们尝试新的办法，也许能够品味到真正的茶香。”

面对与儿子递过来的香茶，远远就闻到其中的茶香，却和平常喝的不一样。尝试了，有两种可能，毁掉或者成功，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儿子。

最后，慕仁选择接过茶水，抿一口，看着儿子炯炯有神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面，作为一名职业刺客的脚步声是那样的轻盈，比飘雪还让人难以察觉，贝儿站在书房的一旁，静静地听着里面讲话的内容。

两人倾谈着曾经的故事，那时候慕渊和慕馨都还没有出世，也不是朝堂上的尚书。仅仅是众多考取功名的农村学生，带着妻儿，来帝都考试，凭借出色的才华，考取状元，然而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之下，刚正不阿导致状元之位丢失，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第二年，再次考试，因遭到官员的陷害，笔墨无色，白白浪费一年的准备时间。

第三年，考试当日，儿子发病，延误考试时间，再错过一年。

等到第四年，百事具备，却因为实力不足丢失状元，最终考得榜眼，而第一名，则是当今君帝之舅舅。

一路走来，深陷朝堂漩涡，终于等到破蛹之时，成为当今尚书，并且与国舅结为知音。好景不长的是，寒光侯的出现，让秦氏王朝沦落到傀儡的局面，国舅为一组织元首的反蓝集团出现，慕仁不得不参与其中。

“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不知道父亲想要问什么问题，从他的态度上看，会是十分严肃的问题。果然，当问题说出来的时候不管是里头的慕白，还是外头的贝儿，都愣了一下。询问的内容竟然是对贝儿有没有过非分之想！

父亲的神态是从容的，带着几分忧愁，他没有给予回答的时间，而是说道：“不知道你记得吗？在渊小时候，发过一场大病，那时候天下着大雨，你还在楼梯上摔倒了，就是那场大病，大夫跟我说，渊可能以后再也没有生育的可能。”

思路开始有些混乱，慢慢地思考，从父亲说出来的话语里头，通过推理出来的结果，是希望留后，而如今慕白也深陷权力之中，慕渊无法生育，这是要让慕白代替慕渊让贝儿怀上慕家的后啊！

愧疚与自私的脸庞根本不敢抬起来的慕仁，看着凉去的茶水，没有再喝下去的意思。他站起来，走了下来，佝偻的身体背对着，身体微微颤动，不是因为冷，而是在抽泣，用手擦着泪水。

两父子都没有说话，外头的贝儿脸上挂出喜悦的表情。

忽然，慕仁询问说为什么要回帝都，明知道如今帝都权力斗争剧烈，稍有不慎，就会遭诛九族。慕白的回答是受人之托，这就让人疑惑不解了，能够托付一向我行我素的剑仙，必定是大人物，而在南方，也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才能了。

慕仁转过身来，此时的慕白已经站起来，拿着惊虹剑，散发着剑仙的气息。说道：“对！就是父亲猜测的那个人——军神白图。”

北寒光南飞云两大军事家，一位就是寒光侯，另一位就是飞云侯白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