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发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过了手机玩着游戏，听着钱思远刷刷地写着菜单。大概俩分钟，钱思远抬起来头：“那个，那吉发你看你要吃什么？毕竟这单子是要你来掏的。”

“这种事情你就不要提醒我了......”吉发摇了摇头，狠狠地咽下去一口唾沫：“那个，其实我随便，基本上吃东西我不挑，嗯，随便来个面吧。哦对了，钱思远哇，我不吃辣的。”

“说好的不挑呢？”钱思远笑一声，就又把单子和菜单递过去，眼看着吉发点了菜，站起身又叫了服务员。菜还没有上来，话题好像也没有那么多，于是，俩个人开始尬坐，心里都在央求着时间稍稍再快一点。

当然，时间还是很快的，只是看站在哪一个角度。在这俩人看不见的角落，厨师哼哧哼哧把菜盛好，交给了老板娘。老板娘睁了睁眼，莫名地瞄了厨师一眼，厨师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什么鬼，顺手又指了指菜单。

这个时候，钱思远已经喝了三杯茶，这里的茶水是用花茶泡的，不算值钱，不过也算是茶。老板娘挑开帘，等钱思远把那一口咽下去，这才小步快走，“啷”一声把菜放到桌子上：“这是你点的白萝卜炒红萝卜。”

“嗯”钱思远点点头，正举起筷子，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吉发：“话说，吉兄的口味还真特别，红白配，蛮好看。”

“我看便宜就点了。”吉发倒是不挑食，直接吃了一大口，接着抬起头：“钱思远，你怎么不吃？”

“啊，等下我就吃，等一下等一下。”钱思远掏出手机，这玩意必须要发朋友圈才可以，只是一股振动，一条短信跳出来：钱思远，等会快点回学校的校长办公室，有点东西要你帮忙整理下，我是校长。

这样的短信真的可以相信吗？不过还是去了保险。又划了几下手机，菜就差不多上满。钱思远吸了一口气，就在桌子上看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就一盘凉调黄瓜吃了半天。

再次抬起头，那吉发也开始慢悠悠玩手机，钱思远就站起身：“差不多就该走了吧。”

“嗯嗯。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先撤吧。”

“我先撤？”

钱思远不确定地看着吉发，却见后者坚定地点了点头：“你没有听错，我的朋友，你就放心地先撤吧，然后，然后，我这其实还有点小钱钱，觉得还是要稍微放松一下才可以。”

“所以，这就是你点了一桌子素菜的原因？”

“不，是我划掉你在前面点的荤菜的原因。”

钱思远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点了点头：“那你继续浪，我回学校做廉价劳动力。”

吉发倒了杯茶，砸吧砸吧嘴巴，幽幽冒出来一句：“不对。”

“那是什么？”

“免费劳动力。”

“嗯，你说的对。”

钱思远赞许地点点头，就转回了脑袋，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一句话，虽然好像不大合适，不过，气氛应该是差不多的。于是他抬起头，天黑咯，天凉咯，人生大概就是这样起落起落落落落唷。

原路返回，出租车的司机大妈打听着学校的一切，不过也不算细致，只是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什么的。一听说还有考试，这就话题到了另外一边儿：“嘛嘛，我听学校名字蛮有趣，还以为怎么怎么样，结果和其他学校一样各种考试，哎，你知不知道，人家那个京边大学已经不考试了，好像是根据学生平时表现给分，啧啧啧，那才是方向哇。”

钱思远狂点头，这个年纪的人总是喜欢说这说那，再或者是在给自己的儿女打算。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很好地打断，除了一件事。钱思远伸长脖子，远远地可以看见那生锈的大铁门，这就松口气，说：“那个，大妈，我差不多到学校了，你去拉下一个吧。”

“啊嗯，好好好。”大妈也乐的少走，这就把钱思远扔在路边，等听见嘭的一响，只是没有等到。大妈还是有点无语，脑袋伸出车窗，左右看了看：“小伙子，关门使劲点，重新关一下！”

“啊哦。”钱思远拐回来关上门，心情就更有些不快，大门口的保安也是很生硬地要检查学生证，乱七八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风筝，直到他摇了摇头，然后往那校长办公室走去。

穿过来时的广场，就可以看见一个黑漆漆的窗户，被烧过的痕迹还在，看起来是有点太惨。没有来由地叹口气，钱思远走到楼房的右边，从那儿的入口走进去，也还能闻到一丝丝烧焦的气味。

走到门前，敲门，问好，一切如常，没有回应。

钱思远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去看那门前的牌子，“校长办公室”的字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白漆俩个黑字，甚至还有点歪歪扭扭，大概是随便写上去的：“仓库”。

正想转身，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就准备走了？钱思远同学，难道你就不好奇，除了校长，还有谁知道你的手机号？”

“可是，说不定我什么时间不小心放出去了？”

“不好的。”女人把手指竖在自己的嘴边，凑近钱思远的身子，一股香水的味道就扑面而来。钱思远忍不住皱皱眉，女人也是见了，就很自然地退后了两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一样,脸上好像盖了层纱，让钱思远看不真切，却是可以真真切切地听见来自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说，你今天和朋友去附近玩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和吉发过去玩了一趟。”

“那他人呢？”女人好似本能一样脱口而出，才刚刚说完却伸出手捂住了嘴。钱思远听的蛮清楚，她好像是轻轻笑了笑，手就又放了下来：“算了这个不重要。只是，钱思远，今天你们在那儿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