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羽半晌不语，那女子肯定不是师妹，但有可能真是小雪。这东西若真是神，把小雪变成师妹的样子也许并不难。

这种机会付出什么代价裴天羽都不想放过，只是答应的太快了怕对方起疑，只好假装着沉吟起来。

“天神不如让我去完成送花的任务吧！”裴天羽一时想不出对策，只好试探着问。

“不行！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你修为太低，这事儿出不得一点差错，花不能交给你。”那东西断然拒绝了。

“那我留在这里可有什么好处么？”裴天羽似乎对这回答有些失望，想从别的方面找些补偿。

“好处自然会有一些。这里有不少灵鹿，它们的血可以延年益寿，等那几个人决出胜者，我会赐给他一些鹿血，到时候也给你一份。”

“能经常听到天神的教诲是我的福分，刚才的话只是觉得不能和那美女有所交集有些可惜。本来我们几个人闯到这里，本该受到责罚，天神能让小的不死，已是开了大恩，能听到天神的教诲是小人求之不得的事儿，何况还有好处呢！我不走了，我愿意留下来。天神可以讲了吗？”

裴天羽并不掩饰人类的贪婪，他明白，神并不神圣，自然也不会认为人类有多好。

“今天我累了，等下回吧。记着再想些故事出来，你可不能光听我讲。”

那东西没有接着讲女孩的事儿。裴天羽明白他也许需要考虑一下对自己说什么。心里急，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心里祈祷他不要变卦。

接下来的日子很难熬，裴天羽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他不知道那个神秘女子到底是不是小雪，也不知道她对那东西为什么那么重要。日子一天天数着，显得十分缓慢，除了无奈地编造故事，什么也做不下去。

既然静不下来，裴天羽走出洞来，想看看其他几人的情况，二十多年了，他很想和那几人聊聊。

走不多远，前面一个还算完整的亭子里坐着皇帝和公主，两人卿卿我我，眼里根本看不到旁人，裴天羽只好走开。

一个突出的石崖下，金重三人在闭目运功，感应到裴天羽过来，金重睁开眼喝道：“看什么看，没种的东西，到时候老子第一个收拾你！”

这些人也只想着自己活命，却看不上他阿谀奉承的样子。

裴天羽苦笑一下，转身离去。

左修阳也在一个浅浅的小山洞里修炼，感应到裴天羽到了附近，主动招呼裴天羽进去。

“谢谢道友的丹药。”

两人分别坐在一块石头上，左修阳开口谢道。

“不用客气，你我相交时间不长，但前辈对我照顾良多，晚辈尽点心意是应该的。”

裴天羽一边说着，脚下用力搓出一片细沙，在上面写道：“女孩对神极重要，获胜之人多半会失去记忆，只认那东西做主人。”

裴天羽在小灵界见过神族的文字，知道两族文字完全不同，以那东西对人类的了解水平，不可能看得懂人类的文字，用这种方法交流，应该是最安全的。

左修阳自然明白裴天羽的意思，也在脚下搓出一片沙子写道：“你那里怎样？”

裴天羽写道：“可活命，不失记忆。”

左修阳写道：“好好活下去，机会是等出来的。”

裴天羽写道：“到时候没法帮前辈了。我不宜出手。”

左修阳写道：“失去记忆就不是我了，自己为重。”

裴天羽写道：“前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左修阳写道：“如果能出去，尽量照顾一下莲儿。”

又断断续续写道：“这是我修炼渡元心诀的心得，交给你吧，有机会复制一份给莲儿。我若失去记忆，能救就救，救不了你就杀了我，方法在心得里有，你应该能办到。”

就这样，两人嘴里一边闲聊，一边通过文字交流，最后互道珍重，裴天羽回到了自己的小山洞里。

终于熬过了一个月，裴天羽又来到了大厅。

“隔了这么久，应该是想透彻了，你还确定要留下来吗？”一阵闲扯之后，那东西主动提起那个未完的话题。

“我答应过的，自然不会反悔。不过，我担心哪天没有故事好讲了，天神就会嫌弃我了，到那时，天神也不理我了，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好没意思。”

“哈哈哈哈！你想的太多了。我是神，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我知道你想要那个女孩，这个我没法答应你，除非到时候你能打败那六个人，否则想都不用想。其实，你要是把那些人都打败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到时候你会失去所有记忆，只记得我这个主人，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你不用动那想法，就这么跟着我，一起说说话不好吗？到时候你要是觉得孤单，我可以帮你找个其他女孩，这总对得起你吧！”

那东西显然是会错了意，以为裴天羽留下来是为了那个女孩。

裴天羽这些年的功夫也没白下，那东西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让裴天羽死，更不想让裴天羽走，甚至不想他失去记忆。

“看来那女孩对天神确实很重要，我没有打败那些人的本事，也不想失去记忆，只好与她无缘了。天神说过的话是极正确的，答应我的事儿自然也不会更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天神若是觉得那女孩的事儿不方便让我知道，就不用告诉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一个小小人类，我有什么不方便告诉你的！”

裴天羽心里一阵冷笑，心想，刚来的时候，你说过这些人里只有一个能活，看来哪天自己真到了哄不得你开心时，也是难逃一死。不过，自己也没打算一直这么活着，这种事儿倒不会往心里去。

“你说人类对天廷了解的不少，你能猜到我是谁吗？”那东西没有直接讲裴天羽急于知道的那个故事，却问了一个裴天羽早就猜到的问题。

裴天羽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人类知道的只是传说，我猜不到，也不敢瞎猜。”

“那我告诉你吧，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叫张百忍。”

“你，你是玉帝？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这个问题裴天羽早就想明白了，如今他自己说出来，裴天羽只好故作惊讶。

“哈哈！你既然答应留下，自然就是认我做主人了。你不用在意我的身份，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不然就不好玩了。”

那东西话题一转，又道：“我说句伤你自尊的话，在我们神族看来，人类和其他低等级生物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你们长得象神，智慧也和神差不多，看起来更招我们喜欢而已。若真比较起来，你们人类远不及灵鹿，灵鹿寿命比你们长，速度比你们快，就算是你们自以为得意的智慧也不比你们低多少，只是它们天生胆小，不敢与任何东西抗争，如果它们有胆量一战，我敢说，一只成年的灵鹿，绝不比你们人类的知微修士差。”

“我们人类自以为，除了天神，再也没有什么生物可以媲美，原来那仙鹿倒比我们强些，可见人类是多么无知。”

裴天羽这话倒不完全是为了讨好，他真没想到紫薇仙鹿有如此高的智慧。

“其实，宇宙中有不少动物都比人类强大，只是多数有这样或那样的致命缺点。生物千奇百怪，这才是大千世界的真相。说起来，你看到的那个女孩也是其中之一，她的族群名字叫做赑，这是我们对那个族群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