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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剑妖歌》第十一章 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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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飘渺,幻花变幻,倾城在空中飞舞盘旋。

虞月和舞儿坐在湖心岛上的幻花树上。

舞儿说:“那日湖底拾剑,我真的好害怕你再也出不来。”

他从湖中出来昏睡了三天三夜,是如何出来的自己也不清楚。只记得最后他看到了一些画面,像是心灵深处的记忆,却总想不起画面里有什么。

他说:“岛心湖冰寒入骨,然而我似乎看到温暖的东西,像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舞儿眼中充满了疑问。

“嗯。”虞月点点头,“在我就要死去时,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它给了我温暖和力量,我追寻它一直游到了湖面。我想,是你让我再次活了下来,是你让我福大命大。”

舞儿脸色羞红,头搭在他的肩上。说:“可是比武的日子就要到了,我真的很怕你受伤。你答应我,不要以性命相搏。我父亲跟我说无论胜负如何都不会让我嫁给他,所以如果打不过认输了没有人会怪你。”

“不,我一定要打败他。我要为你而战,哪怕我是这里最弱小的人,我也要用全部的力量去保护你。”虞月眼神中浮现不可撼动的坚定。

舞儿痴痴的看着他,感觉天空的云再也不会飘散,远处而来的风再也吹不走无尽的岁月。一切都开始静止,停留在这一刻。

漂浮千年的心终于感受到了安稳。

比武之日终究到了,天武王如约而至。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十八人。天武王与将军两人假模假样的寒暄几句之后,虞月和武矢终于站在了校场中央。

云层似墨染,压在天城之上。狂风大作,墨云如海浪翻滚。

虞月持剑,看着眼前的武矢。他手拿一柄大刀,依旧满脸的傲气。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战,也是他第一次站在别人的前面。这一战,从此告别那个只会躲在他人身后的男孩。

无论生死,一往无前。

一缕缠烟剑,绵绵不绝。他出剑,向武矢袭去。

武矢提刀迎击来剑,他刀法刚猛,大开大合。然而虞月剑如青烟,飘灵缠绕,总能趁虚而入。他每次想要进攻,而剑总会在他出刀之时钻入逼近他的身体,只得由攻转守。武矢暗叹这剑法的刁钻诡异,如幽魂一般。

武矢使出“破阵刀”,此乃刀法乃是战场杀敌之术。刀式猛烈连绵,刃风直冲。虞月顿时感到他攻式暴涨,一缕缠烟剑无法寻的刀法缝隙。他赶紧连上飞花乱雨剑,剑尖千点迎向武矢。

破阵刀分为地煞七十二斩与天罡三十六杀。七十二斩乃是战场杀兵卒之术,三十六杀则是与敌将对决之术。

虞月在他眼中连兵卒都不是,用七十二斩已是很看得起他。

众人紧紧盯着二人,舞儿更是紧张的看着虞月

旁边的铁头对她说:“舞儿,别害怕,这小子未必会输。”

舞儿可怜巴巴的看着铁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而,武矢久经沙场,不知砍过多少头颅,而虞月连只鸡都没杀过。两人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身体或心理素质都是天壤之别,武矢只用到二十斩时就已破他乱雨剑。

“啊!”的一声,虞月肩膀被划了一刀,鲜血飞洒。

天城众人面色俱变。舞儿满面惊慌,想要上去阻止战斗,却被铁头拉住。

武矢对虞月蔑视的说:“想用这古怪粘人的剑法胜我,真是痴心妄想。现在认输,我可以不杀你。”

虞月另一只手捂着火辣疼痛伤口,血从指缝间流出。他说:“继续。”

他再次向武矢攻击,由于肩膀伤痛,飞花乱雨剑已是不稳。武矢轻而易举便击破剑法,刀刃趁虚而入,在他胸口又划了一刀。

武矢带着微微笑意,说:“如何?”

虞月满面痛苦,艰难的说:“继续。”

武矢开始享受这种方式,要一刀一刀的杀死他,回应天城人用个凡人比武的羞辱。

很快,虞月身上被划了十几道伤口,浑身鲜血直流。

“不要!不要再打了……”舞儿哭着喊着。她想冲进去,却被铁头拉住。

虞月继续向前冲,身上瞬间又多了几道伤口。每道伤口都在不停的流血,他要支撑不住了。

他死死的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只听见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还有舞儿撕心裂肺的痛哭……

我要死了吗?

“静心凝气。”

他听到凌洛的声音,他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慢慢的感受到体内有一滩寒水。寒水散发着寒气,他试着控制寒气让其在周身流动。

他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开始下降,如跳去岛心湖一般寒冷。而身上没一个伤口像是被冻住一般不在流血,疼痛开始减缓。眼睛也开始看清了眼前的武矢。

武矢看着他说道:“你太弱了。”

“你还没赢。”虞月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又举起剑,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向武矢冲去。

“不要啊!”又是舞儿的哭喊。

他不会停下,白月山上摒弃凡尘就是为了守护这场美梦。或许天城众人都不在乎他的输赢,舞儿也曾劝他放弃比武。他依旧坚持,不是为了向他们证明什么,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个怯懦的人。

他从小性格柔弱,不敢做任何冒险的事。受到别人欺负也不敢吭声,唯有一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保护他,他总是躲在她的身后。他曾经多少次想要勇敢的向前一步,不要去做只会受人保护的弱者,然而他总是没有勇气。

人生一定会遇到让自己不计后果的事,不顾一切的人。他找到了,他也做到了,生命像被点燃一般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去保护心爱的人,去守护所珍视的一切。

他挥剑向武矢劈去,武矢一侧身,剑劈空。武矢轻轻一笑,看准机会扬刀向他颈部砍去。他与他的差距始终是巨大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能躲过这一刀,而这一刀将要斩去他的头……

昨日凌洛对他说:“决斗比武比的并不只是武力,还有智慧。当遇到比自己强大对手时,唯有险中求胜。无论你得剑法练得多么纯熟,在比你强的人面前依旧是破绽百出。然而破绽亦能变成优势,当你露出破绽时对手自然趁机而攻,而你也就猜到他的攻击方式。你要在瞬息之间破解他的招式,然后出其不意的击败他。这是个极其危险的方式,需要莫大的勇气。”

置死地而后生,方能破败境。

武矢的刀如劲风般从他后颈砍来,他顺势向地面倒去。刀刃削断了他后脑勺上的发丝,瞬息而过。他用剑撑地,剑被压得弯曲。然后借用剑身的弹力迅速起身,平举长剑,指向武矢。

剑尖微颤,静止在武矢的咽喉前。武矢感受到了剑尖的寒意,如死亡般的冰寒。

这一剑若进一寸,便可刺进武矢的喉咙。

身上的寒气散去,身上每一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快要支撑不住,努力着拿着剑指着武矢。

武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个本该早就倒下的人,是什么在支撑的他?

虞月放下剑,转身慢慢的走向人群,人群开始欢呼。他来到舞儿面前,看着她布满泪水的脸,他对她温暖的微笑。虞月终于倒了下去,舞儿抱住他。

武矢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凌洛从人群中走出,对他说:“你输了。”

武矢说:“他浑身是伤,我毫发无损,你却说我输了。”

凌洛说:“如果是生死相搏,他的剑刚才就已经刺穿你的咽喉,你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大言不惭。”

武矢不服气,激动的说:“他用的是阴招,这不是光明磊落的比武!”

凌洛说:“他没有暗箭伤人,你输是因为你的轻敌大意,傲慢自大。但是输了便是输了,堂堂天武王之子,还要耍赖不成。”

后面的铁头叫道:“刚才虞月的剑若进一寸,你早已丧命。他大仁大义饶你不死,你还在这撒泼耍赖。你要是真不服气,我跟你打。”

“就这还想娶我们天城大小姐。”

“一个区区凡人都能要了他的命,还在这死皮赖脸不肯认输。”

天城众人纷纷嘲讽。

武矢英俊的脸被气的扭曲,身听着他们对自己一遍一遍的羞辱,他真想毁了这天城。他恶狠狠的看着躺在舞儿怀里的虞月,他紧紧的握着刀柄,真想过去将他碎尸万段。

天武王走到他的前面,说:“小儿愚笨,我们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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