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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豪托儿索》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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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克斯败了,这是亚索听说到的,诺克斯人已经灰溜溜地退回了自己的城邦。“既然战争已经结束,那么哥哥应该也已回到了故乡。好想见他一面啊。”但亚索随即便摇了摇头,如今的她,已经回不去了。

亚索现已成为爱妮亚的逃犯,罪名是谋杀了自己的师父素马长老。她已不得已与两位前来追捕他的人拔刀相向,结果自然是最后站着的人依然是她。

第一位是曾将巨石一分为二的巨力剑客,他虽力大无穷,但他,斩不断风。

第二位是在爱妮亚以身手敏捷,狡黠多变而闻名的剑术大师,但他,快不过风。

除了与追杀她的人战斗外,亚索全力地寻找着杀死素马长老的凶手的线索,不停地寻找着回家的路。

“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你的妹妹,亚索,杀害了自己的师父,素马长老,现逃亡在外。”师父对跪在面前的怀乙说道。

“是,我听说了。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亚索会做出如此欺师灭祖的事情。”怀乙平静地说道。

“不信,好,我让你亲眼看看他杀人的证据。”师父神情激动的说道。

“你自己看吧。”师父将怀乙带到了素马长老的修炼室,指着墙上齐胸高的剑痕,对着他说道。

“是。”怀乙看了一眼师父,便走到壁前,仔细地观察这些剑痕。

怀乙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些剑痕,这些剑痕,他以前见过。那是亚索向他展示素马长老所交给她的御风剑术时,训练场的墙壁上也曾被划过相同的切痕。怀乙随即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坐在了地上,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真的是亚索?”“虽我也很不愿意接受,但这的确是事实。”师父拍了拍怀乙的肩膀。

“怀乙听令。”师父严厉的语气将永恩惊醒。

“在!”怀乙跪拜在师父面前。

“我现命你追杀叛徒亚索,报素马长老惨死之仇,以维均衡。”

“谨遵师命。”怀乙神情呆滞地应道。

“亚索毕竟是你的妹妹,你该不会……”师父有些迟疑。

“不会。”怀乙突然意识到什么,斩钉截铁地答道,“亚索杀害了她发誓要保护的人,她背叛了道场,背叛了我,也背叛了自己。她已不是原来的她,她已经坠入了深渊。”

黑暗中,怀乙端坐在床榻上冥想,身旁放着已收拾好的行李与佩剑。隔壁原来亚索的房间早已空空如也,但空气里,怀乙似乎还是嗅到了一丝亚索的气息。

东边的天空渐渐发白,怀乙推开房门,他奉命去捉拿一柄无鞘之剑:疾风之刃——亚索。

“哗啦”,亚索半蹲在一条小河边,弯腰扬起水抹了把脸,水波渐渐平静,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自己的脸。凌乱的头发和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一片树叶,一片从河边树上落下的树叶,遮住了河水里亚索的脸。

亚索起身,对着身后的人影,颤抖的发出声音:“哥哥,好久不见,你还好……”亚索转过身来看到怀乙陌生的目光,终究没有把这句问好说完。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我奉命前来杀你。”

“就连你都不能先听我解释下吗?”

“证据确凿,无需解释。”

“究竟是什么证据?”

“亚索,我得履行我的使命。出招吧。”

“我永远不会对你动手的,哥哥。”

怀乙像往常与亚索对决那样,再次遵照礼法,向亚索行礼后,抽出了佩剑。

亚索静立不动。

“亚索,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亚索不得已,向怀乙还礼,握剑的手在抖。

两人相向而行,距三步远时,一同停下了脚步。

对视片刻,怀乙率先出招,举剑刺向亚索。

怀乙一直攻,亚索一直防守。

怀乙大呼:“亚索,出招吧,你必须尽全力与我战斗。”

“我做不到,哥哥。”亚索悲痛地说。

“你这个叛徒,你我的兄妹之情早已消失殆尽,现我只是在清理门户。”说着,怀乙攻势越发凶猛。

“哥哥,不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亚索声嘶力竭失声喊道。

“废话少说!”说着怀乙一剑挥向亚索面门,亚索向后一退,举剑堪堪接住怀乙剑身,但怀乙的剑尖依旧碰到了亚索的鼻梁。

亚索觉得鼻梁上凉凉的,伸手去摸,却看到了满手的鲜血,接着便是刺骨的疼,永恩在亚索的鼻梁上留下了一道伤疤。亚索大怒,歇息底里地喊道:“怀乙,你真的已决意要杀我吗?”

“我心意已决。”

亚索大喝一声,剑势愈斩愈烈,且亚索每招每式下剑气都涌着疾风,只见怀乙的攻招越来越少,最后竟全力防守都左支右绌,亚索剑上的风吹得他几乎都睁不开双眼,脚下底盘也开始摇晃,终于在亚索一踏前斩下,怀乙脚下一个趔趄,被狂风吹起,亚索随即腾空跃起跟上,泛着寒光的剑刃径直地按向怀乙的胸膛,随着亚索一阵呼喝,转眼便劈出三连斩。狂风息决斩!

怀乙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嘴中不停地向外流出鲜血。亚索见到此番景象,恍然如梦初醒,她丢掉手中之剑,连滚带爬地扑到永恩身边。

“对不起,永恩,哥哥,对不起。”亚索哭诉道。

怀乙空洞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

“可是……可是哥哥,我真的没有杀素马长老,我没有弑师叛门。”亚索接着哭诉道。

怀乙看着亚索,自己的妹妹,她终究只是个女娃娃,亚索再一次看见了无比熟悉的目光,目光中饱含着兄长对妹妹的爱,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亚索听到怀乙挣扎地说道:“素马……长老,是……是被……御风剑术杀……死的,你是他的……亲传弟子,也……也是唯一一个……掌握此术的……的人。”

“啊!竟是这样!”亚索闻此,如五雷轰顶,“但……但这的确不是我做的,哥哥,你是知道的啊,我从未在你面前撒过谎,这次也是一样。”

怀乙想在嘴角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但终究没有成功,他只觉得睡意一阵阵涌来,眼前越来越黑,让他越来越看不清他最爱的妹妹的面容,他努力地张了张嘴,却没法再发出声音,“傻瓜,我怎会不相信你呢。”

亚索没有听到怀乙最后想对她说的这句话。

随着怀乙想轻抚他脸庞的手从自己的额头滑落,他最爱的哥哥在他的臂弯处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亚索坐着倚在一棵树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怀乙的尸体,她与怀乙这一战已使他乏力,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心中。她的佩剑被她随意地扔在她的脚下,剑刃上还沾有永恩的血。身旁再一次起了阵微风,一片树叶从树枝上脱落,随着微风抚过亚索的额头,鼻梁上的伤口,落在了她的脚边,落在了那把染满鲜血的剑上。

亚索木然的眼珠动了下,视线从尸体转到了落叶上,盯了良久。

半晌,亚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向死去的怀乙问话:“树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吗?”

随即便闭上了双眼,手逐渐摸向了佩剑的柄,攥紧。

少顷,亚索睁开双眼,坐直身子,立了起来,用衣袖擦拭了剑上的血迹,归剑入鞘。从腰间解下酒壶,连饮数口浊酒后,走到怀乙尸体边,将剩余的浊酒洒在了怀乙的身边,随即抽出洞爷湖,席地而坐,霎时,一首哀怨孤愁的曲子响起,随风而起,又随风而散,不知飘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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