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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舞剑,可好》第十五章:连中三元,小儿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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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鲁苏的牙官塞默羯谋害李鲁苏,欲叛逃突厥。李鲁苏之妻固安公主密知之,便设下诱饵杀之。

皇帝甚喜,重赏之,固安公主却遭到嫡母妒忌,多次向皇帝告状。

皇帝无奈,便命固安公主仳离,遣返回朝。随即为安抚李鲁苏皇帝封韦捷和成安公主的遗女为东光公主,下嫁李鲁苏。

出嫁前居于皇宫,由宫中女官侍奉。

长安王家玉兰阁中,王墨平日喜在此处阅览古籍,挥毫落纸。

在封禅这段时间内王墨废了许久的书卷,如今一回到家便来到玉兰阁。

王墨看了一会儿,却放下了手中竹简,提笔在纸上写下:书生无用,小儿怯懦。

突然一个少年神色匆匆来到玉兰阁,且衣角有泥。

“大哥,可又打翻了父亲的幽兰。”

“谁让爹总是喜欢摆在回廊上,不是,今天来不是讨论这个的。”

“大哥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小弟能帮的上吗。”

“你自小聪颖,每一次家中生意受阻便是你出主意,随后迎刃而解,大哥的忙你自然帮得上手。”

“这次又是什么事难倒了大哥。”

“这一次是大事,李鲁苏与固安公主仳离,皇上又把东光公主嫁于李鲁苏,很快就要出嫁。”

“让我想想,大哥,你和这东光公主有私情。”

“嘘,小声点,别被爹听见了。”

王墨嘿嘿一笑,他没想到平日里豪气万千的大哥如今也学得偷偷摸摸,与他往日形象不符啊,真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啊。

“大哥,你要如何?”

“我想进宫见她,然后……”

“然后带着她私奔。”

“我……”

“大哥,这个想法万万不能有,如此做不仅害了公主,害了你,也害了整个王家。”

王阳沉默了,听弟弟这么一说,他也明白其中要害。

王墨又继续说道:“倘若大哥与东光公主私奔,传至奚部,李鲁苏若因受了侮辱而与大唐兵戎相见,届时便有无数百姓丢了性命。”

王阳脸色黯淡,垂头丧气的,“那我就去皇宫去见他一面,断了这孽缘。”

“好。”

“你真有办法。”

“这个自然,春闱将开,我中了会元,便能进入殿试,到时大哥便扮作我的书童,随我一起进宫。”

“二弟真是好啊,大哥最喜欢了。”王阳看见王墨所写的几个字,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这是在泰山封禅时一个漂亮姑娘对我说的。”

“说说看,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何来喜欢一说。”

“可惜了,如果能再见面就好了。”

书生无用,小儿怯懦……真是这样吗。

春闱入场,王墨赶往考场。王墨决定参加春闱倒是让王父王母很惊讶,去年秋闱时,也是求了他许久她才去赴试的,结果就中了解元。后来家中长辈让他去参加次年的春闱,他死活不答应,说无意于官场,才作罢,这次却不知何缘故重回科场。

参加春闱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逗盼着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会试比起乡试要难很多,很多考生都在头痛。时不时的就被扔出去几个作弊的,被革除功名,终身不得参加科举。

王墨挥笔泼墨行云流水,丝毫未断。当他走出考场,王阳早就等在了考场外面,很急切地问道:“考得怎么样?”

王墨微笑着说道:“没问题。”

王阳欣喜若狂,王墨说没问题,自然是没问题。

放榜那日,王阳很焦急地在寻找弟弟的名字,结果是首名。

喜讯传到家中,举家欢腾。王父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叫了族中人,大摆宴席三天三夜。

三月初一,王墨进宫殿试,人数颇多。暮至,选出三份较为拔尖的文章,请皇帝定三甲。

皇帝看这三份卷子,都不错,一时难以取舍,便心生一计,说道:“三位的才学都不错,一时难以取舍,不如朕再出一题,如何?”

“请陛下赐教。”

“好,朕虽女儿众多,但最得朕心的只有一人,乃怀思公主,你们三人便为怀思公主作一首诗,如此。”

“臣等愿意。”

怀思公主之名在长安谁人不晓,英姿飒爽,颇有花木兰的风范,特别是七岁那年在大殿上斥骂懦弱的兵部侍郎,震惊朝野。

况且怀思公主是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哪敢有些许怠慢。

方朴生献诗,“冰肌玉骨化莲生,玉莲新衣一笑开。却是九天仙临凡,飘然出尘徐徐来。”

皇帝未言语,想必是不怎么样了,于是乎,闵进忠上前献诗。

“学生不才,拙诗一首,请陛下赐教。九天金凤下凡尘,落入凡尘帝王家。帝王挚爱掌上珠,明珠怜爱在心间。”

皇帝依旧不语,示意王墨该他了。王墨不慌不忙,说道:“本是女娇娥,却作花木兰。不输阵前将,怯似惊红鸾。”

方朴生和闽进忠皆看不起王墨,如此粗俗之诗怎登得上金殿,他们哪知皇帝微微一笑。

皇帝转头对屏风后面说道:“怀思,三首中可有你喜欢的?”

随即传来一个声音,“父皇,孩儿喜欢第三首。”

皇帝大喜,“好,朕便钦点王墨为今科状元。”

“王墨?”

从后面跳出一人,衣着华丽,乖巧玲珑,所作诗句与她一比,简直就是自惭形秽。

她对王墨说了一句,“无用书生。”王墨看了一眼,发现了她就是那日摔自己的姑娘。

“怀思,你怎么出来了。”

“父皇,女儿想要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怀思公主在皇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皇帝面露难色,可不一会儿便笑脸迎人。

“好,父皇答应你。”

突然禁军统领来报,抓到一位擅闯禁宫的贼人,现已押到,请皇上发落。

那人被带到大殿,啪跪下,不敢抬头。王墨瞟了一眼,便知是大哥。心里责骂大哥好生糊涂啊,与东光公主的孽缘本就不该有,早断早了,如今却生出如此幺蛾子,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震怒,“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禁宫,你可知罪。”

王墨啪的一声跪下,“陛下恕罪,他是我大哥,因担心于我,便陪我一同进宫殿试,为我打点。怕冲撞了陛下圣颜,故作书生打扮。”

“既是陪伴你的大哥为何不在外殿呆着,怎么跑到禁宫去了。”

王阳把头压得低低的,一时没了主意,王墨给他使了眼色,王阳才抬起头回话。

“回禀陛下,方才因内急,便让人领了去,奈何皇宫太大,一时迷了路,才误闯禁宫,望皇上恕罪。”王阳复跪下,磕得砰砰响。

“这次朕就饶过你们,倘若再犯,定斩不饶。”

“谢主隆恩。”王墨和王阳连连跪谢,心有余悸。

怀思公主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皇帝微微一笑,“父皇就依你。”

“多谢父皇。”

皇帝说道:“赐方朴生进士及第,一甲第二名,赐闽进忠进士及第,一甲第三名,两人同领翰林院编修之职。至于王墨吗,就由怀思公主来任命。”

皇帝对怀思公主的恩宠自是胜过一般皇子,如今更是把朝廷官员任命随便交与她手中,谁看不出这怀思公主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怀思公主似乎盯上这个王墨了,有意为难与他。

“王墨,一甲第一名,进士及第,今科状元,封明威将军。”

方朴生和闽进忠讶异,明威将军,从四品的武散官,历朝历代从未听过将科举文人封了武官,怀思公主是故意的吧,要让王墨难堪。

王墨大方跪谢,举止颇为得体,怀思公主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出宫后,王阳一直心事重重。压低了眉眼,王墨一路上见大哥这副表情便料定这其中有隐情。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王阳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王墨便要挟他如若不从实招来便告诉爹娘这趟荒唐事。王阳无奈,只好开口。

“我……我和东光公主约好了三日后私奔。”

“什么!”王墨的脸变得极难看,私奔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还是和将要下嫁奚部的东光公主,败露了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大哥,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过爹娘没有,想过王家没有,你和东光公主私奔,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大不了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逃,你逃到哪儿去,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只要皇上一下令,你们哪儿都去不了。届时受牵连的就不只是王家了,还有东光公主。一旦惹怒了奚部,刀兵再起,我们王家就成了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王阳被王墨责骂得没了声音,王阳一回到家就被王墨锁在了房间里,东光公主出嫁前不许出门。

金榜贴出,旨意也随之下达。王墨第二天便要进宫面圣,王墨进宫前特意嘱咐大哥莫要冲动,乖乖呆着。

金殿之上皇帝褒奖众士子,赐宴。皇帝与众士子同贺,士子们正式成为天子门生。

宴会上最热闹的话题便是王墨连中三元,可谓一时佳话。众人都在谈论王墨,纷纷敬酒,奈何王墨还是一介少年郎,不胜酒力。

怀思公主突然驾临宴会,她直接来到王墨座前。

“无用书生,连中三元,这番威武。”

“王某惭愧。”

“惭愧,何来惭愧之说啊。”

“王某因陛下赐恩,授一甲第一名,却成了武散官,实在是惭愧。”

“你如此说,便是责怪本公主了。”

“王某不敢。”

“从今往后你就做本公主的伴读书童吧,如此便不必惭愧了。”

王墨望向皇帝,皇帝一个眼神已默许,王墨也只能听从。

如此一来,王墨从武散官成为怀思公主的伴读书童一时在长安热闹起来了。可谓一时风采,惊动长安。

明威将军本是从四品的武散官,有名无职,如今王墨却进了皇宫,在他人眼里可谓一步登天。

王墨朝起进宫,日暮归家。这样的日子渐渐成了习惯,王家人自然不会说什么,毕竟是公主的伴读,高兴还来不及呢。

因王阳被关在家中,失约于东光公主便责备自己,心中愧疚乃至抑郁成疾,不到一月便下不了床。

东光公主亦是日日以泪洗面,身子骨也弱了些。

这一日,日暮西山,怀思公主却未放王墨归家。

两人正在散步,却听到了哭声。

“凤阳阁中为何会有哭声?”

宦官禀报,哭声好像是从东光公主的别院里传出来的。

怀思公主和王墨进入东光公主的别院,别院中并无宫女和太监,应该是东光公主撤走的。怀思公主见状,便让随行宫女和太监守在别院外,不得入内。

东光公主倚在床榻落眼泪,见有人进来便止了哭声,拭去眼角的泪水。

东光公主见是怀思公主有些惊讶,为何怀思公主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呢。

“表姐为何偷偷哭泣,是否有伤心事?”

“无事。”

以泪妆见人终是失礼,东光公主整理了妆容。见怀思身边的少年生得俊俏,仪表堂堂,并非普通人家的公子。

“怀思,这位公子仪表堂堂,莫不是皇上舅舅许给你的未来驸马。”

怀思公主摆了个臭脸,“他就是一个无用书生,本公主怎么可能看上他呢。胆小懦弱,一点也没有男子气概。”

“呵呵,那怀思是喜欢皇上那般英明神武之人了。”

“这个自然。”

王墨站在一旁,面露微笑,很是暖人,可怀思公主一看到他这张笑脸就不高兴。

东光公主什么也没说,怀思公主和王墨只能悻悻而回。

晚上王墨被绑成粽子,扔到了内侍省,由宦官照看。

该年春,东光公主的出嫁车队从长安出发。

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纷纷探看这东光公主的出嫁车队。

从朱雀门出来百官迎候,赐婚使领路,五百仪仗先行,三千五色马,公主鸾驾在后,三千兵甲护卫。

长安百姓皆来观之,好不热闹。沿街的酒肆饭馆钱银进项一时风火,更有甚者,包了酒楼二楼,只为一观盛景。

鸾驾中东光公主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露出悠悠哀伤,无人会注意东光公主的目光。众人皆看这盛大的出嫁队伍,浩浩荡荡,心中赞叹我天朝上邦何等威武。

“阳,为何要丢下我,为何……难道你忘了曾经的誓言了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我们一生的希冀,难道你忘了吗?”东光公主在心里责问,声音却渐渐消失在心灵深处。心在滴血,慢慢得没了温度。泪水从眼角滑落,一丝冰冷。

在远处的阁楼旁,一个人萧索地立在那处,两颊无光,身形消瘦,望着鸾驾远去。

“秀,今生恐是无缘再见了。我对不起你,负你一片真心,若有来世,必将一生来赎罪。”王阳默默地看着鸾驾远去。

“大哥,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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