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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我眼》第四章 父死母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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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众人正在交谈,谁也不知竟有雷劈下来。

不过三人都是村中主干,值此生死一线之际,师爷右眼向上看去,眼珠瞬间成龟裂状,同时屋顶的盆栽、楼下的土地都聚在了师爷眼前,霎时便凝结成了一面土墙,堪堪挡住了那道雷电。

这时,村长开口了:“于村长不在回车村坐镇,来我百里村做客,真是有失远迎啊。”这时,又一道雷电劈在了三人的面前,电光消散,雷劈过的位置上走出了一个身着灰蓝色短打,手持一根狼牙棒的光头老者,那老者哼哼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来会会友,送老哥最后一程,再来照看着点,别让我回车村以后的地界被那些小崽子们糟践了。”

村长摇了摇头,右眼眼珠顿时成金色,然后村长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臌胀起来,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撑破了上衣,变成了精壮的中年人身材,这时村长好整以暇地把手中竹杖从中间握碎,裂纹处显出了玄铁的反光,左手搭在破碎的竹杖上往左一捋,竹杖表皮脱落,才显出了它的本体——一根玄铁齐眉棍!

这时村长说道:“小宇,你没有战斗能力,先回屋里吧,师爷压阵,我来会会老友。”杜宇听闻,勾了勾头,反身走下楼梯,未及拐角,便见一个矛尖从脖颈处透出,而后矛收,杜宇一声未吭便跌下了楼梯,惊得村长师爷二人闻声回首,发现杜宇被刺死的位置站了一个头戴斗笠,身披板甲的人,正是刚才毒杀听谯之人。

那人也不上来,就靠在楼梯旁看向厂中三人,冲着光头老者一开口,嗓音就像是金铁交碰的声音:“开始吧。”那光头老者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装神弄鬼。”声落,手中的狼牙棒已递了出来,直冲村长胸口。

村长也应声而动,手中齐眉棍先舞了个花,然后棍尖点向光头老者的狼牙棒。棍尖刚触到棒头,便好像被周边的风挤着,颤抖不止,这时村长右手一动,收回齐眉棍,冲光头老者赞了声:“风雷叟一个照面,先雷后风,很给我老头子面子啊。”

这时师爷才注意到,那光头老者左眼已经是一片浓白,显然已经用上了眼的能力。这控风之力,原来用在了狼牙棒上,棒子全身带着风力,只一触碰到,就能按自己想法控风来振开敌人的兵器,端的是精妙异常。这时那光头老者也回了一句:“我的风吃不动你的火,只能来对对你强化自身的右眼了。刚才那道雷只是打个招呼,现在我可开始了。”

说着,那老者右手举起,狠狠砸向村长面门,村长只能两手持棍硬抗,那狼牙棒上带的风始一碰到村长的齐眉棍,便散到个整个棍体上,兵器刚一相接,村长握滚的掌心已然滑出了几道口子。这时,那光头老者的右眼漫出一片海蓝色,左手向前虚按,一道雷从掌心劈了出来,直击村长腹部。

村长这时左眼眼珠燃烧起来,火渗出了眼眶,却没烧着村长的眼眉。雷劈至身前,村长张嘴一吐,一道火箭顺口而出,直直撞向那道雷光。火雷相碰,振得两人都后退了几步,这几下试探,竟是谁都没讨到好。

两人稍缓口气,楼梯处的长矛客站直了身子,未取下长矛,但参战的想法昭然若揭,村长回头和师爷交换了下眼色,一脚把立在地上的齐眉棍踢横,然后看似杂乱地往光头老者身上乱挥。师爷见村长使出了年轻时创“乱披风棍法”,知道村长想快速解决战斗救援村子了,自己也要想个办法解决掉后面这个神秘人。

村长一套乱披风挥过,打得屋顶漏砖漏洞,那光头老者也打出了火气,一把狼牙棒舞得是水泄不通,还伴有风声和雷电,劈得整个屋顶一片黑一片黄。两人都是一村之长,年轻时也是杀敌无数的人,现在虽说都年事已高,但手底下招招夺命,比之年轻人只强不弱。

忽然,那光头老者像似体力不支,转身时卖了个破绽,村长下意识的反手使棍点出,棍头也燃起了火焰,一下点在光头老者的腹部,直接烧着了光头老者的上半身,那光头老者不知道回手快,还是故意和敌人互换伤势,在村长点在他身上的同时,手中狼牙棒带着风声极快地砸在村长背上,刚碰及背部,便是一个炸雷,炸出了一阵黑烟,把村长镶在了屋顶的地板上。

黑烟散去,村长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看见光头老者上半身都要烧焦了,但还是直立起来,喘着粗气看着村长,村长忽觉不对,回头一看,师爷已经趴在了地上,七窍中流出黑红色的血,背上还插着一柄长矛,而那个长矛客,背上插满土块凝成的箭,扎成了刺猬,却好像不知道疼,在那缓慢而有力的反手拔箭,头还是看着村长二人的。

村长心里一悸,发觉今日凶多吉少。彭家援军未至,不知是被敌人限制住了还是怎么,哀叹一声,却又目光凛然地瞪向那光头老者,哑着嗓子说道:“可以,可以,看来你胜券在握了啊。”那光头老者嘿嘿一笑,说道:“和你斗了一辈子,我终于是要赢了。”

村长瞥了下那长矛客,又对光头老者说:“他是谁?”那光头老者说道:“花间会,一帮子雇佣军而已。”“你怎么认识的雇佣军?”“有人帮忙呗。”“谁?”光头老者正要回答,那长矛客背上戴着没拔完的土箭,抽出插在师爷身上的长矛,在手中转了个圈,矛尖冲前,便刺向了村长,村长左腿一用力,整个人转了一圈,堪堪躲过这次刺击,那长矛客历尽,便站在了光头老者身旁,张嘴说道:“别那么多话,赶紧结束,我好拿钱走人。”

光头老者翻了个白眼,悻悻然举起了狼牙棒,说道:“一路走好吧!”村长惨然一笑,却又神情肃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我死若不能换掉你俩,也枉做这百里村村长了!”说着,左眼中燃烧着的火散开,包裹了村长全身,火人右眼的位置透出金色,一眨眼的功夫便映满了整个火人,火人顿时凝练了起来,凝成了比村长原先更瘦的人形,又猛然膨胀成两人多高的火人,又突然凝练。

光头老者和长矛客举起武器摆好战斗姿势的功夫,村长变成的火人便如此凝练了九次,然后变成了和村长原先的样子,只是全身皮肤都透着暗红色,手中的玄铁棍也变成了一根火焰组成的棍子。这时光头老者如临大敌,说道:“有人告诉我你创出了一门和敌人换命的招数,就是这个吧。”旁边的长矛客倒是无甚反应,只是举起了长矛。村长这时也不作表情,木讷着脸,冲着二人举起了火棍。

后山,杜世闲和彭浩然赌斗中听见村子里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连忙往山下跑去。跑下山,彭浩然回彭家找人援助,杜世闲就向着村子飞奔而去,一路上看见朝夕相处的邻友惨死,更是心乱如麻,等跌跌撞撞跑回家中,只见到家里打好的兵器甚至模具都被抢走,家里柜子座椅散落一地,后院父亲的学徒工人有的死在地上,有的死在铁炉中,还有的只剩一半身子,自己的母亲已经不见了,只有锅炉中炉火前还有一条烧了一半的腿,和烧得只剩一点的母亲的裙摆。杜世闲看到后,直接晕厥了过去。

等到杜世闲醒来,发现自己就躺在店铺的后院台阶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体态均匀,白面无须,身着黑色长袍,袍子上绣着一朵金色的大牡丹花,头顶头发已然花白,但梳得整整齐齐,中分,斜髻,还戴着黑色的不知什么材质的发冠。

这男子这会儿正看着自己,看自己醒了,便开口说话,声音儒雅软糯:“你醒啦,杜世闲。”看这男人点破了自己的姓名,杜世闲疑问着说:“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那男人一脸同情地看着杜世闲,说道:“我是个云游四海的流浪者,看见你们这打仗,就想来救救人。来你们家时来晚了,正看见你母亲被人投入火炉中,我赶走了那些人,你家的工人让我在这等着你,还让我带你活命。”

杜世闲听到这些,才想起自己母亲身死的情况,悲痛的眼前一黑,但又随即克制住了,喘了一会儿粗气,对着那男人客客气气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跟你走,我要去找我爹!”那男人倒是没强迫什么,说道:“你爹是百里村村长的近人,应该跟村长在一起,现在村长那边可能凶多吉少,你要去的话,自己小心。”杜世闲听闻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随口谢过了这男人,便一步一顿地走出了家门。

这时,从那男人背对的房顶处,跳下一个同样装扮,但体态更消瘦一些,头顶戴着纶巾的男人。这男人跳下后也不站起来,就半跪着对刚才和杜世闲交谈的男人说道:“主公,那边快结束了,是这孩子吗?”那男人看着杜世闲离去的方向呆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应该没错了,我再看看。你去让并蒂花手下的人快点结束吧。”

说着,这个男人左眼眼珠变成雾化消散,接着整个人也雾化消散了。后来的男人半跪着垂着头,等那男人完全消散后,喊了起来,慢慢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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