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杙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的正中间,虽然不能算是最佳的观看地点,但却足以体现出校方对东三省总司令充足的敬畏。
文杙手边是刚才女学生端上来的茶,闻着茶香,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愉悦起来。
晚会正式开始了,和他以前看的任何一场没有不一样,突然就有些期待,那个涂着大红指甲的女孩。
不知道,她的表演会是怎么样。
晚会进行到一半,李副官来到文杙面前对他说了什么,文杙点点头。
侧过身子,对一旁的校长表示抱歉,临时有些事务需要处理。
校长自然知道这个大忙人,能有闲情逸致来看学校的表演已经使学校蓬荜生辉。
想必明天一早,各省地的报纸都将登上这个新闻,自己的学校会因此真正名扬中外。
校长客气地护送文杙和李副官离开,这时候,正好赶上裴晚和文杉舞蹈团的表演。
文杙转过身,看见裴晚青春的,充满活力的脸,将视线移向她的手。
“这就是方才和您说的,舞蹈团。最中间这位就是舞蹈团的主力,裴晚。”
文杙在心中默念了一声她的名字,看着她穿着华丽的演出服,在舞台卖力地表演。
把视线转回来,看到李副官手中那束蔷薇花,“把花送去给裴晚。”
“这……杙少,这花不是送给您妹妹文杉吗?”李副官有些纳闷,在问出问题的下一秒突然后悔。
军人是什么,军人就是绝对服从上级命令,从刚进来的第一天,文杙的父亲便对自己说过。
文杙瞟了一眼李副官,然后朝礼堂门口大步走去。
李副官把花交给校长,又嘱咐了几句,继而跟上文杙的步伐。
留下校长一个人在过道上揣摩半天这几位的关系,文杉原来是文总司令官的妹妹,惹不起惹不起。
还有裴晚,这束花,难道……
“卡,过。”
尹围对于电影的严格在业界是出名的,对于镜头的把控也是吹毛求疵,可是说是鸡蛋里挑骨头。
一旦他说了过,这一条在他眼里就是完美的,不需要再重复,显然,这群演员的表现使他非常满意。
徐路守在镜头外,拿出之前买的冰袋敷在江黎的额头上,“哥,你太棒了,简直是我的偶像。”
江黎嫌他的手一直放着麻烦,顺手接过,朝休息区走去,“冰袋给了吗?”
徐路听到江黎提到这个,连忙回答,“给了,可她不要。”
江黎想要寻找她的身影,却看到一个男人用手正拿着冰袋放在她的脸上,目光真挚而温柔。
看来,是自己多余了。
这边徐路还在八卦地追问江黎,怎么突然对别人的事感兴趣,配合周围人的喧哗。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亲朋好友不停撮合自己和邻居家的姑娘,已经忘记那个人叫什么,只是那天大家如同夏日的知了一般,非要问自己对那个女孩是否有感觉。
越来越烦闷,却因为形象只能憋着,不能发泄出来,江黎拿起桌上的水,喝了精光。
把空瓶子扔向徐路,“这么闲?”
“不,不是,就是好奇嘛。”徐路看到自家哥严肃的表情,有些发怵。
收工回家。
司机在前面开车,徐路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扭头看看在后座的江黎。
他戴着墨镜,手肘撑着膝盖,因此并不十分能够看清脸上的表情。
只是很明显,车内是一股低气压。
车子缓缓驶入剧组预订的酒店,却因为一群粉丝,被拦住了去路。
他们紧贴着车身,不顾自身危险,嘴里大喊,“江黎!”
江黎听见声音,并不打算理会,双手向后交叉抱住后脑勺,闭目养神。
见江黎这副样子,徐路摇摇头,走下车,尽力安抚众粉丝的情绪。
“大家都累了吧,江黎他也累了,先回去吧。”
“天色要暗下来了,再不回去我们会担心的。”
“感谢大家的喜欢,真的爱江黎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氏三连击成功击退粉丝,齐齐让道。
江黎他们的车得以重新启动驶向附近的停车场。
林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出租屋。
她打开屋子的门,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做点什么。
等会要先去洗个澡,然后再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吃的可以饱腹。
正这样无所事事的想着,林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
“谁?”白天的遭遇难免使林药有些后怕,因此对来人提高了警惕。
“我,房东,给我开门。”敲门的人气势汹汹。
林药打开了房门,只见房东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大手一招,跟来了两个大壮伙子。
“把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等到林药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壮汉已经拿起了床上的衣服。
正要往外扔,林药拦住了他,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转头看向房东。
“为什么扔我东西?”
房东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搞笑,笑了出来,又觉得要保持严肃,尴尬地咳了一声。
正了正嗓子,说道,“为什么?拖了一个月的房租不交,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林药无话说。
“我是看在你们姑娘家,才宽限了几天。”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林药要是再在这里没皮没脸地住下去,太不懂规矩了。
“租不起呢,就不要租了,后面很多人等着租呢。”
林药听她自顾自地说着,把衣服放回床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庞大的黑色行李箱。
她慢慢悠悠地拉开箱子,然后开始折衣服,动作轻柔,神色漠然。
房东见她、林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整理完屋内的行李,林药推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房东面前,站定。
她从裤子兜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和房间钥匙,递给房东,然后越过她,朝前走去。
许久,林药身后传来房东的大喊,“这还有个钥匙嘞,杀千刀的,你们这些个死租客,老给我少东少西。”
林药充耳不闻。
此时,她身无分文,行走在这个大城市的夜幕下,宛若幽魂。
她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直到双腿快要失去知觉,才走到前面的板凳前,坐下。
夏季的夜晚根本无须考虑,会在半夜三更突然被冻死。
只是,身上出汗过后黏腻的不适感,使林药拧紧了眉毛,她算是有些轻微洁癖。
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林药看向自己的手,果然,先前被江黎的粉丝撞倒的部位出现了细小的血珠。
不过,这些在现在,都不是林药首当其冲要考虑的问题。
回忆起,方才整理行李的时候,床头的抽屉里那本有些旧的书,《演员的自我修养》。
因为最近忙碌的关系,自己并没有认真搜索过房间里的物品。
也许是自己失忆前经常阅读的书,书的右下角因为经常翻阅的缘故有些不平整。
书的扉页,有一行瘦金体的潦草字:恩师赠予,望前路璀璨。
也许,是有关自己的,记不起来的那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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