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大汉立刻冲入室内，架起了赵敏便走，路上还猥琐地笑道：“这丫头生得当真是美若天仙，难怪公子念念不忘……”赵敏的脸色苍白了一瞬间，冷笑道：“既然你们知道王怜花对我如何想念，又何必去惹他发怒呢？”

其中一个人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嘿嘿，玉人儿，你可知道，□□你是夫人的命令，公子可从来不敢违逆夫人。”另外一人已抽出了腰间的皮鞭，□□道：“不能直接和你风流快活，能过过眼福也好。”

然而这密室之中，他那一鞭子尚未举起便已倒下了，同伴也立刻昏迷了过去。而一个轻纱蒙面的身影轻轻推开了密室的门，赵敏只从她那窈窕的身姿、楚楚可怜之态，便已知晓此人的身份。白飞飞垂下头，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柔声道：“这是个人间地狱，不是姑娘能呆的地方，你快走吧……莫要再给王怜花抓回来。”

赵敏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你是被王夫人抓来此处的？”她始终以为白飞飞是王怜花的暗探，原来她和那群可怜的女子一般，皆是被控制的可怜之人。白飞飞点了点头，黛眉微蹙缓缓道：“白云牧女……她们都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子。王夫人收留她们，教会她们武功，用她们来拉拢、招待、驯化那些不听话的武林人士。”

赵敏冷笑一声道：“男人欺负女人，女人也欺负女人，难怪这老□□能□□出来王怜花那个小□□！”她微笑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倒也并不生气，问道：“飞飞，我送你的匕首呢？”白飞飞自怀中取出了那把匕首。赵敏长叹一声，握住匕首的手丝毫未颤抖晃动，干净利落地两刀便将这二人的脖子割开。

赵敏捂住小腹，将腰带狠狠扎住了伤口，一路并未留下血迹，只是跟着白飞飞左闪右避。从一条密道之中，走出了花园。白飞飞牵过一匹马来，马上挂着一柄长剑，轻轻拥了她一下，泫然欲泣道：“飞飞早已失去清白之身，唯有一死而已。但姑娘千万保重自己，逃离这个鬼窟才好。”

赵敏轻蔑道：“什么清白之身，那都是汉人腐儒骗鬼的话，你千万别信什么饿死事小，失节是大。你好好地等着，沈浪一定能救你出去。”白飞飞娇躯一颤，面上如兰芝泣露，哀叹道：“姑娘再不走，便是辜负飞飞一番心意了。”

赵敏挣扎着爬上马背，伤口又流出不少鲜血，对白飞飞轻声说道：“你寻得个时机，看看熊猫儿被关在何处，那毒妇手中没了人质，沈浪未必会怕她……”白飞飞点了点头，深深地回望了她一眼，返回了那鬼窟之中。

赵敏咬牙忍着剧痛，紧紧抓住缰绳，拔下头上的珠花，狠狠向马屁股刺去。这俊马受了剧痛，仰天嘶鸣一声，便扬蹄狂奔起来。她若非自小在马上长大，少不得要叫它乱颠下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一路鲜血淋漓，长途跋涉，赵敏再没力气纵马而行，只得轻身伏在马背之上。那受惊的马儿狂奔了数十里，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紧紧抓住了手中缰绳，从马背上栽倒下来，身子埋入雪地之中，抬手地摸了摸它，以蒙古驯马的调子“呼呦”了它几声，那马儿也并不拖着她乱走，而是十分听话的停在原地。

天地苍茫，孤月无星，白雪覆发，唯有一人一马，赵敏蓦然忆起在灵蛇岛之上，蛛儿和小昭唱过的那一首波斯小曲，心中一酸，终于懂得曲中之情，于是低声唱道：“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这歌声缥缈、轻柔，仿佛是无从归乡的幽灵，在黑夜之中，反复地吟唱道：“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而她身后之人，出声叹息道：“姑娘清歌一曲，实在令人心伤。所谓昆山玉碎，凤凰长鸣，不过如此了。”

“你不必恭维我。”赵敏冷哼一声道，“你若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瞧我不大耳括子抽死你！”王怜花变戏法似的取出一条皮鞭，怜惜的目光变得炽热如火，死死地盯着她笑道：“不如等在下，先来回报姑娘一二。”